且不说阿新在外屠杀嘲笑他的玩家泄愤，聆言独自进了内城，跟着np守卫走了约莫十几分钟，到了一座空旷的大殿。
殿外守卫森严，有数十守卫。聆言乍一见，还以为是国王的主殿，但仔细一看，却知不是。
这殿位置偏僻，庭院荒芜，墙壁门窗的边角都有褪色的地方，并不像贵人居住。
守卫打开门，在聆言背后一推，让他进了屋，旋即再次关上了门。
进门的房间并不大，屋中空空荡荡，朝左、右和前各有一扇门。屋中只有一个翘着脚嗑瓜子的女玩家，她抬头瞥了聆言一眼，噗嗤一声笑出来。
“哎！你们来看这新来的。打扮得真是越来越好了。”那女玩家朝内喊道。
聆言本来对自己这身装扮并没什么不自在的地方，可是这玩家一笑，他登时不好意思起来，脸上的粉底都盖不住脸颊的绯红。
里面走出几个玩家，其中正有已经把假发拿掉，裙子脱掉的洛白鸦。
聆言刚要打招呼，却见洛白鸦往后退了一步，躲入人群中，暗暗对他摇头。
聆言反应过来，按照阿越的意思，他和洛白鸦要表面上假装不认识，暗中照应。
“聆言！”高声打招呼的正是哈密瓜，她也笑起来，“啊，你这一身，真是绝了。你们组的人，真是太聪明啦！”
哈密瓜说着，蹦蹦跳跳地跑到聆言身边，对其他女玩家宣布道：“这可是我的闺·蜜·噢！你们可不要看他可爱就欺负他！”
“哎，可不许你独占呢！”另外一个少女娇声嗔道，过来拉着聆言的手，笑呵呵地问道，“小弟弟多大了？我是辉月团的铃铛。”
哈密瓜叫道：“这你也和我抢啊！”
两个女生闹成一团，其他女生也笑嘻嘻地起哄。
好一会儿，女孩子们才安静下来，还是由哈密挎着聆言的胳膊。
“大家都在后殿来着，什么都没有，也不能出去。从这里溜出去也没用，出不去外城。不过我们倒是发现了一个可能的任务。男主角阿莫尔也在城中，现在昏迷不醒呢。”哈密瓜一边说着，一边悄悄瞥了一眼洛白鸦，对聆言挤了挤眼睛，意思是她明白他们的安排不会揭穿他们的。
洛白鸦跟在后面，被女孩子们簇拥着，一副不胜其扰的表情，又不好对笑嘻嘻的女孩子们发火。
聆言有点尴尬，但身边都是人不好和哈密瓜说阿越的安排，只点了点头。
说话间，她们走到后殿，这里玩家们更多，九成都是女孩子，只有一成是易妆的男玩家。
哈密瓜紧紧挎着聆言的胳膊，不容别人和聆言打招呼，讨消息。她直接拉着他进了最里面一间屋子，铃铛跟了进来，反手把门关上，笑嘻嘻地凑到聆言跟前。
“好害羞，好腼腆呐！”铃铛伸手过来掐了掐聆言的脸颊，“你是既定玩家吗？”
聆言为这冒犯的举动腾起一股火气，可却不敢发作，只得求助地望向哈密瓜。
哈密瓜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聆言，铃铛在为她们辉月团的一个上级成员找小组。一般辉月团都是自由玩家，这次，出了个既定玩家。她们不好直接问，是托我私人关系。如果你看我是朋友，信任我，就告诉铃铛你的组别。如果你不放心，那就算了。”
聆言是既定玩家，甚至是主公的事不少玩家都知道，他并不觉得这件事值得隐瞒，而自己的组名哈密瓜实际上也知道。哈密瓜没有私下告诉铃铛，反而直接当面询问，已经是诚意十足了，当下他也爽快地说了自己的组别：“我们是朱雀组。”
“噢~原来是朱雀组啊。”铃铛依然笑嘻嘻地，看不出欣喜也看不出沮丧。
“也不是？”哈密瓜反问。
铃铛摇了摇头，笑嘻嘻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貂蝉的组别呢。她只是告诉我一声是既定玩家，就跑掉了。害我好担心呢。”
聆言顺口问道：“那你认识其他朱雀组的吗？”
“认得啊。那对总是把游戏里闹得天翻地覆的混蛋，是朱雀组的。还有洛绮之前卖给我的消息，说老好人清明也是朱雀组的。”
“什么天翻地覆的？额……混蛋？”聆言问道。
“阿新和段小鲁啦！”哈密瓜道。
“额，那这些我都知道啊。还有其他的吗？”聆言继续问道。
铃铛笑嘻嘻地一歪头，卖了个萌。
哈密瓜暗暗对聆言摇了摇手指，示意他不要再问了。
哈密瓜和铃铛又说笑几句，闲聊了些游戏中的内容。聆言在旁听着，又学到不少，而且渐渐意识到哈密瓜在和铃铛打机锋。铃铛绕着弯子，问哈密瓜既定玩家的事。哈密瓜不是却总是绕过，哈哈笑着随便应和几句。
铃铛眼见问不出什么，笑着告别，说还有其他事，出去了，留下哈密瓜和聆言在殿中。
“哎，幸好我在，不然你要被铃铛吃了都不知道呢。你没听过她的名字是不是？那叮叮当当的可都是钱的声音呢，还问她消息，她能把你的骨髓榨出来。”哈密瓜对聆言道，“下次遇到其他人，再给你介绍，这个铃铛太滑了。”
“我还当你们是朋友呢。”聆言无奈地耸了耸肩。
“朋友是朋友，生意是生意咧。和你有个人情往来无所谓啦。如果欠她点什么，那可就惨了。”哈密瓜举起一根手指，严肃地指着聆言，“辉月可不是什么为既定玩家服务的组织。她们可都是自由玩家。”
“哦。”聆言点了点头。
哈密瓜见他一脸不解的样子，便知道他没听懂，只得继续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辉月在调查这个游戏，所以也会好奇既定玩家是什么样子。她们自己不做既定玩家，但是她们可是十分乐意利用既定玩家。懂吗？她们好奇游戏的内部机制，如何触发任务，任务分数的机制，np的智能水平。当然，还有既定玩家的分数构成，她们在收集数字，计算分数公式。”
“那不是很好嘛！”聆言道。
哈密瓜轻轻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给聆言解释道：“所以，她们需要更多的数值，不仅包括成功会获得多少分数，还包括失败会损失多少分数，成功和失败之间的衡量等等。虽然她们绝对不会自己动手去干涉既定玩家，但是她们也绝不会帮忙的。她们中有人爱财，有人狂热的追寻游戏真相，有人沉迷操纵意义的快感，有人热衷于保护自由玩家。”
聆言约等于无的社会经验，让他无法体会到哈密瓜说的严重性。
哈密瓜最后总结道：“他们是一群危险的人。而且自由玩家和既定玩家，本来就不是一路人。”
聆言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在听。
哈密瓜见他不理解便也不说了，随便说了说从那村子离开以后，他们组的任务情况。聆言也就说了说自己组的，连组内拥有天羽石的事也讲了，又说了遇到那队双胞胎的事。
哈密瓜听了连连点头，道：“那双胞胎一定是洛绮的人，下次见了洛绮，你可以和她交换一下消息。”
“她只怕恨死咱们了。”聆言道，他忍不住把自己现实中被洛绮绑架，又被阿新救出来的事和哈密瓜说了。
哈密瓜听得瞪大了眼睛，连连称奇，嘱咐聆言注意安全。
“对了，洛绮组还有个用鞭子的女生，你知道吧？她也在内城，她一直呆在王都。她在和人打听洛绮她们的死因。你要小心她报复你。”哈密瓜道。
聆言记起来，一直跟在洛绮身边的女生，除了红绯和阿玉之外，还有个默笙散，之前确实没看到她。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玩家越来越多，也有越来越多的男玩家扮成女玩家混进来。哈密瓜和聆言没法再单独占据一个房间，便去最大的大厅和大部分玩家聚在一处，也顺便交流交流消息。
哈密瓜长袖善舞，八面玲珑，和谁都能搭上话，还有意无意地挡着聆言，不让其他玩家去找聆言套话。
洛白鸦坐在房间的另外一个角度，和几个男玩家聚在一处，他闷闷不乐的撇着嘴，不时瞧瞧聆言，确定聆言的动向。
大厅中比较安全，任务还没影，没人出手袭击其他人，玩家们难得相处得如此和谐。
但没多久，聆言在大厅中看到了默笙散，她已不似上一场的穿着，换了一身休息运动衫，扎了马尾辫，还带着眼镜。不熟悉的人，可能都认不出她了。
默笙散隔着大厅瞧见聆言，便穿过人群，一路挤了过来。
聆言紧张地扯了扯哈密瓜的衣袖，小声说道：“默笙散来了。”
“不怕她。”哈密瓜低声道，“这么多人，她不敢动手。”
默笙散绕过玩家们，走到聆言面前，她拉过一把椅子坐在聆言和哈密瓜旁边，问道：“是你们两组杀了洛绮？”
哈密瓜代替聆言回答道：“是啊，怎么样？凭你一个，还要如何？”
默笙散摇了摇头，望向聆言，轻声说道：“其实洛绮想和你道歉的。你被那伙人带走以后，洛绮觉得自己是鬼迷心窍，才做下那种事。”
哈密瓜一听就知道默笙散是在暗示绑架的事，当下冷冷回答道：“你们是怕被报复吧！”
默笙散脸色微红，“真的，十分对不起。是我用黑客技术查的你的个人信息，我知道我这样做是不对的。我们以后不会再这样了。是真的觉得，十分抱歉。如果你想要赔偿的话……洛绮说她也可以去自首，如果你愿意原谅她的话。”
聆言躲在哈密瓜身后，朝默笙散说道：“我在贴吧看到过，宁白说你们约玩家出去，还威胁他们。你们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也不会改好的，你们不过是害怕了。”
默笙散脸颊愈加涨红，站起来深深鞠了一躬：“真的十分抱歉，下次会在游戏中堂堂正正决胜的。”
说完，她红着脸颊转身跑入了人群。
“不要相信她们！”哈密瓜道。
聆言点了点头，他还没那么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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