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绿,别失控!”蓝手套忧心忡忡地抓着弟弟的胳膊,“别和他们纠缠!咱们走吧。”
阿新摇晃了几下,但到底妖力不济,左右两边不均等的藤蔓让他再次重重地栽倒在地,伤口开裂渗血。
清明握着剑,手心发潮,他扶着阿新,一步步往后退。
红手套一步步往前,却并不出招,仿佛在享受着对方的恐惧,他绯色的瞳孔紧盯着走廊中的四人,享受着心中叫嚣着的杀意。
“我要把你们慢慢折磨死,把你们的四肢一点点扯下来,再把胸口慢慢碾碎,一定让你们听听肋骨粉碎的声音。呵呵呵,呵呵呵……”红手套的声音仿佛修罗般,带着残酷的味道。
“阿绿!”蓝手套不安地跟在红手套身后,两个人身上有一种无形的能量在流动。红手套在下意识地抽取哥哥身上的能量。他的影子随着他前进而摇动,但若细看去,那黑暗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将要钻出,粘腻而邪恶的味道让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恐惧。
聆言紧张地浑身发抖,他终于从桌子下面爬了出来,幸运地没有撞倒桌子,发出声音。他轻轻地将门拉开到足够他出去的宽度,而后垫着脚到了红蓝手套身后,双手持枪,瞄准。
木卫二他们都看到了聆言,但没人会去提醒红蓝手套。只有清明微微摇了摇头表示不赞同,如果聆言这一枪没能打死红手套,他根本承受不住红蓝手套的反击。
聆言双手举枪,枪上自带准星出现在他视野中心。但他的手一直在微微发抖,准星也晃来晃去,无法准确地指在红手套的后脑勺。而且他还没开枪,脑海中已经浮现了,这一枪如果打中,脑浆爆出来的样子……
但是红手套并没给聆言太多犹豫的时间,他轻笑一声,无形地力量立时锁定了清明和阿新。
“刚才是你伤的我?”红手套望向阿新,“怪物先生。”
阿新被那无形的力量从地上拎了起来,清明立时出剑。
红手套目光一转,第二股无形的力量出现,将清明轰飞。
清明重重地撞在墙上,又弹到地上,这一招中得结结实实,口中不断呕出鲜血。
“就从你开始好了。”红手套的无形能力仿佛一只巨手,扯着阿新的两只胳膊,朝两边拉。
阿新的骨骼发出可怕的咯啦咯啦的声音。
“阿绿!别这样!杀了算了!”蓝手套叫道。
阿新低垂着头,连挣扎都没有,他伤口上开裂,血顺着他苍白的脚尖滴落,不多时地上就是一小滩。
“阿绿!”蓝手套又叫了一声。
聆言紧盯着红手套的后脑勺,急速喘息,他必须,必须开枪!哪怕阿新对他态度再差劲,他也不能坐视这人虐杀了阿新。但他越是想开枪,手就越是颤抖,越是僵硬,勾着扳机的食指仿佛失去了弯曲的能力
“从哪只手开始撕好呢?”红手套像是摆弄玩具一样拉扯着阿新的身体,不时还撞向墙壁。
开枪啊!开枪啊!!!
汗水沿着聆言的睫毛滴下,刹那间,他视线中准星恰好停在红手套的后脑勺,僵直的手指用力一勾。
砰!枪响,他下意识地闭上了眼,尖叫一声,跪倒在地,浑身发抖。
“阿绿!”蓝手套尖叫。
红手套扑倒在地,但随即坐了起来,他捂着满是血的耳朵,大声喊道:“好痛!哥!好痛!”
那一枪还是打偏了,只擦过了他的耳朵。
但走廊刚才那种让人窒息的紧张气氛却被打破了,空气重新流动。
“耳钉呢!节制器呢!”蓝手套脸色大变,在地上摸索,捡起那个被打成两半的黑色小装置,“阿绿!”
清明拄着剑站起来,焦急地喊道:“聆言,跑,快跑啊!”
但红蓝手套都没回头攻击聆言,蓝手套跪在红手套身边,掰开红手套捂着耳朵的手查看伤口:“很痛吗?咱们不玩了,下线吧。”
红手套痛得满眼都是泪,恨恨地看了一眼聆言。此时他瞳孔已经恢复了正常的深棕色,恶狠狠地道:“不,我要杀了他,杀了他!”
“不玩啦!阿绿!听我的!”蓝手套盖住红手套的眼睛,“咱们退出,之前说好的。”
红手套只得不情愿地点了点头,冷笑道:“下一局,我要他们生不如死。”
说完,红蓝手套分别拿出一张卡,同时撕碎,他俩身子逐渐透明,消失不见。
“二十万一张强退卡,战斗状态也能强制下线,他们到底杀了多少人,才能换得起强退卡……”清明喃喃道。
聆言松了一口气,他双腿还在发抖,勉强站起来,朝着阿新和清明跑过来。
“快跑!”但清明再一次叫道,“别过来!”
木卫二冷漠地看着聆言,十指翻飞,金属傀儡漂浮在半空。
“刚才可是问过你们要不要停战的。”
聆言本能想跑,但旋即想到,他跑又能跑多远,且不说跑不跑得过木卫二,抛下清明他们,他也没做任务了。何况他根本做不出抛下同伴,独自逃跑的事。
他再次举起枪,这次手不如之前那般颤抖。
清明道:“看在上一轮一起任务的份上,你不希望我的自爆技能用在你俩身上吧?”
木卫二瞥了陶一眼,陶指了指自己的伤处,上面倒计时还剩下十三分钟,不足一半,他需要在时间走完以前得到阿玉的治疗。
清明又道:“算我欠你们一次,下一轮还你。”
“之前厨房的事怎么算?”木卫二冷冷问道,
“算了。”陶劝了一句,对清明道,“这次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不过你也看到了,这一局,你们的敌人绝不该是我们。不管是宁白,还是这对双胞胎,那是没出场的小组。”
“是的,之前是我太轻率了。”清明低声道,他的鬓发滑下来,挡住了他冰冷的眼神,“确实应该先干掉这些强敌呢。”
“那就看在你的面子上。”木卫二招手,叫回金属傀儡,他带着陶坐在金属傀儡手臂上,撞开窗子跳到楼下去了。
楼下一片混乱,不少队伍都被卷进了战斗,赌局界面还在闪烁,马上就要自动关闭。因为洛绮和阿新都没继续唱,两组的分数都被加给了一个不知名也没组队的单人玩家手里。
聆言先跑到阿新身边,摸了摸心跳,好半天才察觉到阿新胸腔内微弱的震动。
阿新的眼睛似开未开,呼吸细弱游丝。
清明拄着剑,走过来,身子一歪也坐了下来,“这下可糟了。”
“药,药……”聆言手忙脚乱地从清明身上翻出药,先给阿新的开裂的伤口止了血。
“没有治愈魔法,这药只能治外伤。”
“谁会治愈魔法?只有阿玉会治愈魔法?”
清明点了点头道:“也有一些自由玩家会治愈魔法,但是我认得的几个今天都没来。大部分人伤得重了,就直接下线不玩了,不会硬挺。”
“那,那,那怎么办啊?”聆言望向清明,指望清明能给出什么主意。
清明摇了摇头:“只能寄希望于他自己妖力恢复以后能好一些了。我也断了好几根骨头,没法再战了,真是最糟的情况。”
“对啦!段小鲁呢!”聆言扭头去看天花板伤刚才狙击弹留下的弹孔。但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既没有支援攻击,段小鲁也没下来,“他,他也出事了吗?”
阿新嘶哑着低声说道:“那不是段小鲁。我认得那枪,是段小鲁的一个朋友。”
“你,你醒了?”聆言声音微微哽咽,用手背擦了擦眼泪。
阿新手指一动,将装备栏里的轮椅丢了出来,示意聆言扶他坐在轮椅中。
清明还勉强能走,三人离开那条走廊,找了一间无人的屋子躲着。不多时就听到外面一阵骚乱,有不少玩家听到刚才的激战,过来看情况。
“现在怎么办?”聆言焦虑地在屋里转圈。
“安静些,等着吧。”阿新疲倦地歪在轮椅里。
“等什么?”
“等力量恢复一些,我有一丝妖力就够了,我要给猫妖冥传信,他应该可以帮我恢复一下。”阿新难得解释得这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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