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妈拉着宓糖儿的手,左看右看也看不够。
两人走到客厅就看到坐在沙发的一个女人。
加上记忆,大概已经很多年没有看到这个女人了。
一身浅蓝色的短袖旗袍,脖颈上是乳白色的珍珠项链,手腕上也是同款的珍珠手链,手里拿着剪刀正对着一盆花修剪。
看到宓糖儿走进来,她优雅的把手里的剪刀和花枝放下,用毛巾擦干净手指,快走几步握住宓糖儿的手。
“糖糖回来了?怎么不提前跟我打个电话,姨好去接你,这段时间在外面玩的开心吗?我看到你发的朋友圈了,怎么跑那么远?”
一连串的问题,都充满了喜悦和关心。
要不是经历了一辈子,宓糖儿绝对想不到这个女人会那么狠。
不就是演戏嘛!
她也可以会的。
宓糖儿反握住女人的手娇嗔道:“姨,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刚参加完高考,肯定是要把从来没有玩过的都玩个遍!”
千如兰看到还是曾经那个对自己很是依赖的宓糖儿,她就放心了。
两个人虽然不是母女,但是确实姨和外甥女的关系,亲密一点似乎没有什么不对。
还没有客气完,就听见楼上的脚步声响起。
宓糖儿一直注意着楼上的动静,她那个亲爱的父亲打电话召唤自己回来,目的是什么?
她不用猜都知道,而她之所以没有在这个时候没有跟千如兰发作,就是因为她清楚这个女人太厉害,没有人会站在她这一边。
宓修成站在楼上的扶手处,看着跟印象中完全不同的女儿,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又被得知的消息掩盖下去。
“宓糖儿,你给我滚上来!”
啧啧
看看这就是她的父亲,一个从来不会用好语气跟自己说话的人。
千如兰拍拍宓糖儿的胳膊安慰道:“糖糖,你父亲是疼你的,就是脾气坏了点,别跟你父亲生气!”
啧啧
确实很温柔,她都怀疑自己上辈子经历的都是假的。
嘴角的讥笑一闪而过,让千如兰都以为自己眼睛花了。
抬脚起身,一步步的走进曾经她最讨厌的书房。
刚走进去,就一个茶杯扔了过来。
啧啧
是不是有钱人都喜欢砸茶杯?
伸手接住茶杯,竟然还是个古董。
“你个孽女,谁给你的胆子让你退婚的,又是谁同意你结婚的?”
宓修成气的要死,丢完茶杯看到女儿伸手就接住,更加生气。
那种就是你要爆炸了,结果人家还悠哉的以为你在跟她玩的憋屈敢。
手指头都抖动的要掉下来,宓糖儿把茶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瞬间就四分五裂。
不是喜欢砸茶杯吗?
她成全他呀!
真以为她会心疼这玩意?
本来就抖的不成样子的手指头,此时更是快成了羊癫疯。
“你个畜生!”
宓修成感觉这个女儿就是来跟自己讨债的。
宓糖儿抽出一张纸巾,仔仔细细的把手指上被茶杯割破渗出来的血珠擦掉,一个投篮就丢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我是畜生?那么生出畜生的你老人家又是什么?”
这句话如同炸药的点燃了引信,宓修成当时就伸手要抽过去。
可是当他对上宓糖儿那瞪圆的眼眸,手掌到底没有落下。
重新把手掌握拳,点着宓糖儿。
宓糖儿看人不抽了,也就顺势坐在宓修成的对面,双脚搭在办公椅上,整个人嚣张的气死人。
“年龄大了,别动不动就上火,心中风!”
气死人不偿命。
宓修成算是明白了,这个女儿她是真的要跟自己作对到底。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退婚咱就不说什么了,为什么突然结婚?关键是你没有户口本如何结婚的?”
为了怕这个女儿上天,宓修成真的是把户口本放在保险箱里的、
宓糖儿懒洋洋的问:“为什么不说退婚的事情?您老比谁都清楚我为什么退婚吧!你们一个个的当我傻子呢?跟顾家的婚约是我妈定下来的,结果呢?谁横插一手?别说您老人家不知道是谁,那就真的太搞笑了!”
宓修成当然知道是谁,甚至他极力反对过,可是也得宓卿卿听呀。
“爸,我不管你们打什么主意,别来对我的人生指手画脚,你还不配!至于外面那个你乐意宠成宝贝,我懒得管,可想动我的东西,那就别怪我出手弄死她!”
如今说这个话,宓糖儿真的是底气十足。
只要她脑子没有问题,绝对不会如同上辈子那样被人蒙蔽,为了去军事学院,把自己的财产都暂时转移到千如兰的名下。
这辈子她倒是要看看谁敢动她的东西。
她母亲留给她的财产,谁也别想染指。
宓修成一拍桌子吼道:“你给我说清楚,你要做什么?”
啧啧两声,宓糖儿算是明白了,自己这个父亲也就是个看着凶的主,上辈子怎么就被他给伤成那样?
宓糖儿双~腿放地上,站起身,双手支撑着身体,微微前倾对上宓修成那暴怒的脸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要公布我妈的遗嘱!”
然后肉眼可见的宓修成的脸从黑变红,又从红变白,最后定格在黑上。
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脸色可以如同川剧变脸般如此的丰富。
想都不用想,宓修成低吼道:“不行!”
自己前妻的遗嘱内容,他比谁都清楚,这个时候公布,绝对是对公司最大的动荡。
却看到宓糖儿转身朝着门口走去,声音里却充满了腻人的黏意:“行不行的,你说了不算,我说的也不算,而是舅舅说了算!”
背锅侠舅舅千羽夜重重的打个喷嚏,都以为自己是不是感冒了。
开着会,一个接一个的喷嚏冒出来。
他哪里想到是自己的外甥女和姐夫念叨自己。
等书房的门关上,宓修成就颓废的坐在椅子上。
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相框,里面是半张照片!
即便故去多年,那照片上的人儿还是那么亮眼鲜活。
亮眼的让他发怒,重重的把照片拍在桌子上,相框里的玻璃面彻底粉碎!
他讨厌这个鲜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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