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暄佯作委屈:“朕朕,在下对你确实真心实意,你怎能……”
但话未说完。
这时,“吱呀”一声响,门从外面被推开。
朵朵花瓣,随风飘进来,带着缕缕异香。
甜腻的女音,自一把缀满曼陀罗的紫红纸伞后,翩翩传来:“哟,我瞧是谁呢?原来是傅公子,在这打情骂俏呐!”
傅暄连忙穿好外袍,扯过锦被盖住施朕,转身,面色森寒地瞪去来人:“滚!”
陇水却收起纸伞,踏进屋内,幽幽一叹:“你待我如此绝情,是为了他吗?”
傅暄冷道:“少管闲事。”
陇水以袖掩唇,魅惑一笑:“你已身受重伤,为难不了我。”
傅暄左手衣袖间,一把通体赤红的匕首落入掌心:“大可试试。”
陇水拂去肩头落花:“瞧你,一见面总打打杀杀的,多煞风景!”
施朕从傅暄身后探出脑袋,看向陇水,微微蹙眉:“你是谁?”
这暗紫长发袭地,没有瞳白的眸子,隐隐散着黑气。左脸已毁大半的诡异女子,傅暄,居然认识?
陇水满目深情地看去傅暄:“我叫陇水,自君之出矣,宝镜为谁明?思君如陇水,长闻呜咽声的陇水。”
将手中盛放的桃花枝,插在门框上。
轻风一吹,桃花瓣落。
当暗紫长裙摇曳,忽然,露出那条粗长的蛇尾。
陇水惊讶了片刻,冲施朕故作抱歉地说道:“呀,瞧我,光顾着追赶傅暄,竟连月信都记不清了。公子,没吓到你吧?”
傅暄眸中杀意波动:“给我滚!”
陇水靠着竹门,苦笑着摸脸:“你总对我这样冷言冷语,难道是因为我这张脸吗?”
施朕裹着被子,靠紧傅暄,微微哆嗦地问:“你……你是妖……妖怪?”
陇水瞧去施朕,勾了勾血色朱唇:“我是妖怪不假,可你身前的男人,就是个人吗?你问他,在凤移山上死了多久?”
傅暄起身,若一阵风般朝陇水的咽喉,刺去:“住口。”
陇水险险躲过,瞧着一缕落地的暗紫长发,飞身往后退去。
蛇尾扫起的花瓣,在空中翩翩飞舞:“隐瞒身份,去哄骗一个凡人,谈一场人鬼殊途的恋情。傅暄,你果真很特别!值得,我陇水心心念念你这么多年!”
傅暄惊慌地瞥了眼身后,却不敢细看施朕的脸色。
追出茅屋,他长袖轻扬,木门缓缓关上。
施朕愣了愣,喃喃自语起来:“采臣?倩?人鬼情未了?那兰若寺呢?”
吃完烤鱼的三眼喵,来到施朕面前,仰着脑袋,奶声奶气地叫了一声:“喵~”
施朕瞧着它懵懂的三只眼睛,问道:“你是猫妖?那会说话吗?快告诉我,傅暄是怎么死的?”
三眼喵眨了眨眼,不知所措地叫了一声:“喵!”
施朕嫌弃:“说人话!”
三眼喵委屈地低下头,呜咽地叫了一声:“喵~”
施朕放弃:“好吧!”
半空中,傅暄与陇水在藤蔓间穿梭,打得难舍难分,剑影蛇尾交错,云雾光晕缭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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