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乐桓东一点想睡觉的意思都没有,一方面是担心自己老妈,一方面是因为白筱夕在身边,离得好近,也许她的心触手可及,也许遥不可及,了不管怎样此时此刻她的人在身边。
此情此景:海上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乐桓东的忧虑和甜蜜交织成味道奇怪的糖。像儿时有一种糖叫做“魔鬼拉丁”放到嘴巴里的味道是略微有点苦,接着马上又有点酸,酸酸甜甜又有点苦涩。人生漫漫,人生有很短暂,幸福和苦难就这么纵横交错,让人间五味杂陈。
乐桓东希望母亲赶紧好起来,希望白筱夕永远在自己身边,可眼前,重症监护室里的人昏迷不醒,眼前的心上人也遥不可及。
有句话说:未来可期。未来充满了未知数,当下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过的如此艰难,又如此弥足珍贵。
乐桓东想着想着恍惚了,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他无力的靠在座位上,也顾不上睡的是否舒适,白筱夕看到乐桓东睡觉的模样,想起曾经自己也是这样累的在外面睡着了,精疲力尽,还是眼睁睁看着父母油尽灯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一天,只不过她比别人早而已。她怕乐桓东这样睡感冒了就把自己带的毯子给他披上了。
白筱夕坐在乐桓东身边,她准备守下半夜,所以提前喝了咖啡。本身就睡眠质量不好的白筱夕守夜对她来说不在话下。最主要是有经验,非常丰富的经验。她看着熟睡的乐桓东略显狼狈的他此时睡得很香,一会儿眉头紧锁一会儿又喜上眉梢,嘴角都带着笑意,白筱夕不知道他梦里是怎样的光景,看他的姿态觉得有点好笑,也非常感慨。这就是人生啊,开心的事情伴随着不开心的事情,不开心的事情又掺杂着开心的事情。但愿一切都能好起来吧。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附近的抢救室一阵阵哭声传来,还伴随着很奇怪的呼吸声。白筱夕张望过去发现有一个人看不出年纪,不过哭的很伤心的是他老婆,吵吵嚷嚷的好像是晚上上夜班被大卡车撞了,鲜血汩汩的往外喷,受伤男子的老婆看着自己老公被推进抢救室无力的瘫软到地上。她喃喃的重复着“我们家怎么这么倒霉,怎么这么倒霉,怎么过啊。”搀扶着她的人对她各种劝慰,无济于事。她眼巴巴的望着抢救室的门嚎啕大哭,大夫护士都看惯了这种场面,来来去去的只管忙自己的,他们的争分夺秒就是病人的一线生机。
“谁是李玉兰家属?”
“我是。”白筱夕站起来说。
“病人醒了,现在还不能探视,情况要好一点了,但是还需要观察,明天早上八点半可以允许一位家属探视。你知道一下。”护士说完就走了,白筱夕想现在也不能去探视,等一下乐桓东醒过来再告诉他算了,于是没有叫醒他。
白筱夕重新坐到乐桓东旁边,心里总算安定一点了。她拿着手机刷新闻,看电影解说,消遣着时间。
乐昌民在酒店睡不好,根本睡不着,看着时间到凌晨一点了,就爬起来去医院。这一夜他是殚精竭虑,寝食难安。另一边,路凌北也开车赶到医院准备替乐桓东守夜。路凌北刚刚下车就看到了乐昌民,他马上上前扶着乐昌民,乐昌民看到路凌北还是非常欣慰的。他觉得自己好朋友的儿子也非常的懂事,贴心,这种时候能站出来帮忙,等他们这几个老家伙没了也不会担心这俩孩子了,他们能互相扶持,也算是他们兄弟情义的传承。他看起来憔悴了很多。两个人一起来到重症监护室门口,看到睡着的乐桓东和旁边坐着的白筱夕都有点吃惊。
“夕,你这么在这边?”北一时间有点诧异,他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反正怪怪的,不是开心,不是欣慰,反正是不开心的情绪,他没敢多想。
“哦我在家没事,我帮忙守夜。”白筱夕望着路凌北答道,并未觉得尴尬的回答让路凌北更加惆怅。他的惆怅不知道来自哪里,隐隐有点不安。也许是担心李阿姨,也许是他不敢想。
“乐董,您坐,刚刚护士说阿姨醒了,现在没有太大危险了,明天上午八点半可以去一个家属探望。”白筱夕淡定的跟乐昌民把情况说了一下。
“哦夕,谢谢你啊,下半夜我来守着就可以了,你回去休息吧。”乐昌民觉得白筱夕在这边非常的意外,但是本身对她印象就不错,所以说他的意外里掺杂着些许的喜悦。
“好的,那我就先回去了。”白筱夕看到路凌北和乐昌民都在了,觉得自己也没什么必要在这里了,李阿姨好像也没什么危险了,自己也放心了。
“我送你吧。”路凌北想送白筱夕回家,他想趁机会问一下,到底是不是她和东哥已经在一起了。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但是就是萌生了。
“哦不用了,我开车来的。我自己回家就可以了。”白筱夕拒绝了,拎起包头也不回的走了。她确实有点乏累,刚好他们来了,可以回家休息了。她并没有在意路凌北失望的眼神,路凌北望着白筱夕一步一步走远。没有追赶,但是很想追上去送她回家。
“东,你起来,到酒店去睡一会吧,我在这里守夜,刚刚夕说你妈妈醒了,没什么危险了,但是还要观察,明天可以探视了,你先去酒店睡一会吧,明天早上你去看你妈妈。”乐昌民把乐桓东叫醒,让他去酒店休息,看着自己儿子在椅子上都能睡着实在是心疼。
“爸你来了,”乐桓东赶紧站起来,听到自己妈妈没事了很开心,但是突然意识到没看到白筱夕,他有点慌了。
“爸,夕呢?”
“我叫她回家了,一个女孩子在这边守夜不行,太累了。”
“爸,我好像睡了蛮久了,她守了很久,现在开车回去太危险了,疲劳驾驶啊,而且她自己回去我不放心,她走了多久了?”
“就刚刚离开。那你要不去看看她走了没有你送送她,自己回去确实太危险了,这么晚了。你去吧,这里有我和北。”乐昌民觉得白筱夕蛮好,年轻人也确实需要机会一起相处。
“那我去了。”乐桓东说完就大步流星的跑掉了,他害怕白筱夕已经离开了。
“北,你要不要去酒店睡会,这里叔叔在这里就行的。知道你阿姨没事了我就放心了。”
“乐叔,我陪着你吧。我睡不着,我睡了一会了。现在阿姨没事,你也可以放心了。”
“是啊,北,我和你爸爸都只有一个独子,还好你们能相互扶持,我们这俩老家伙以后要是没了,也不会放心不下了。你好好学,以后你阿姨好了,我要退休了,我要带着她去旅游,后半生太短了,没多少时间了,我要陪着她,生意上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
“乐叔,你说的啥话,阿姨会没事的,你也不老,我还啥都不会呢。”
“北啊,你是个好孩子,以前我们总担心你以后不肯接班,现在你回来学习,我很高兴。”
“乐叔,你说是我好,还是东哥好啊?”
“当然是都好了。我把你们两个都当自己儿子的,就跟你爸爸把你东哥当自己儿子一样教养一样的。”
“哦”路凌北和乐昌民聊天总觉得很放松,自己的父亲在自己面前还是有点严肃的,包括对东哥。乐叔叔是一个慈父,好老公。从来不会疾言厉色,他对别人都是谆谆教诲。而自己的父亲更倾向于让他们自己去体会,去经历自己去领悟。这两个人似乎一个像水一个像火,但是却是一辈子的好朋友,自己除了东哥别的朋友都一般。即使安慧俪也算个朋友的话,安慧俪走了,她好像也不算是朋友,只是一个过客,莫名其妙的相处了好几年,如今孑然一身,好像也没有觉得缺了什么,反而觉得世界好像变得不一样了,也许这就是放下了。
乐桓东这边追到地下车库,白筱夕的车子已经启动了,他急忙跑到旁边敲窗户。白筱夕看到乐桓东敲门,就把车窗放下来问“乐总,什么事情?”
“哦我刚好要回家睡觉,我没开车,搭个车吧。”
“哦,好。”白筱夕把车门打开,但是乐桓东却没有上车,而是把驾驶位的门打开。
“我今天睡了一会了,你还没睡,你这属于疲劳驾驶,还是我来开吧。”
“哦,行吧。安全第一。”其实白筱夕属于比较冷静的女司机,不是马路杀手女司机。不过确实她晚上开车眼睛不太好,有时候过红绿灯看不大清楚,尤其是没休息好的时候。
“夕,今天实在是太感谢你了,没有你我不知道怎么办,会有什么结果。”
“哦这没什么的,你不要放心上。”
“对你来说不是大事,对我来说就是天大的事情。”
“以后,你遇到事情冷静一点就好了,冷静的人遇到事情会拿出最佳的解决方案出来。”白筱夕实在是太困了,靠到座位上睡着了。
“我知道了,夕我要向你学习。”乐桓东没得到回应从后视镜里看到白筱夕睡着了,所以就没再说话专心致志的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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