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那天晚上9点多,艾婉才到站,郦寓樊等了两个时,没有一句怨言,看到艾婉,第一句话就是“饿了吧”。艾婉一脸笑盈盈地走来,顺口说了句“嗯嗯”。郦寓樊立刻打电话给以前经常去的餐馆,让他们提前备好菜,他们一到那儿就可以吃了。这么晚了,艾婉给妈妈打了个电话,好让妈妈放心。然后和郦寓樊去了那家饭馆,半年了,老板娘的手艺还是那么好,最重要的是,郦寓樊居然还记得艾婉喜欢吃的菜,这让艾婉的心头一热,对上眼神时,大声说了句“谢谢啊”,郦寓樊用略带宠溺的语气回了句“快吃吧”。填饱肚子后,郦寓樊先送艾婉回家了,自己才回去。
冲了个澡,艾婉躺在舒服的弹簧床上,妈妈提前把被子都晒了晒,睡起来就是比学校的被褥舒服多了。已经午夜1点了,艾婉看了看qq,郦寓樊的消息早就发过来了,夜已深,艾婉便回了句“早点休息吧,晚安”。一个人躺着,艾婉想起了几天前的双旦晚会,想起了宁傅仁,想起了他那滑稽但透着一丝男子气概的模样;又想起了两个时前和郦寓樊一起吃饭的场景,想起了郦寓樊的语气态度,艾婉笑了,甜甜地。路灯还没有熄,土黄色的灯光透过窗子照进来,射在被子上,一片暖色孕育出了一股暖流,在这严冬午夜,艾婉竟觉有点热,穿着单薄秋衣的两臂伸出了被外,扣在了头下,撑着两个豆大的眼眶,毫无睡意。
翻来覆去,辗转反侧,足足折腾了两三个时,艾婉才勉强入眠了。忘了关掉闹钟,7点钟手机在耳边肆无忌惮地响着,艾婉强撑着精神起来了,揉了揉没睡醒的核桃眼,透着手机屏幕看了眼黑眼圈,也不去理,眼神聚集到了郦寓樊一早的消息上,它写着:大懒虫,快起床快起床,下雪了哟,难怪昨晚那么冷呢!艾婉很喜欢下雪的季节,要不是那年父母离婚将其蒙上了一层阴影,算是最喜欢雪了。看到了消息,胡乱套了两件衣服,艾婉便迫不及待地来到了窗边,弯着脊柱缩着脖子,左手拇指和食指也不顾空气中的冷气,钳起窗帘的一角微微拉开了个视角,只见窗外的屋顶上都积上了一层厚厚的皑皑白雪,对面的几棵树上也落了零星的雪点儿。艾婉觉得有些冷,又钻进了被窝,郦寓樊正巧发了个分享链接过来,艾婉点开一看,是《飘雪》这首歌,高一的时候她给郦寓樊分享过的,她竟忘了,没想到他还记得,这曲名正合现在的气氛呢,外面可不是还在飘着雪嘛,无声无息,引得万籁俱寂,在这适合听歌儿的时刻,艾婉点开了播放键,重温着往日的情调。
高一,16岁的懵懂年纪,艾婉这傻帽儿,竟糊里糊涂地将友情当成了爱情,忍住了所有的羞涩,鼓起了所有的勇气,第一次在qq上给郦寓樊发了句“我喜欢上你了”,然后下线、关机、睡觉。那是个半月假的一天,艾婉心血来潮,任什么东西都阻挡不了那股热情。返校那天,艾婉一直不好意思直视郦寓樊的眼神,课间郦寓樊递过来了一张纸条:我同意了,你看到qq消息了吗?。艾婉觉得太不可思议了:他居然答应了!为了装一装女生的矜持,艾婉努力掩饰着内心的激动、狂喜,挥笔,回了句:没呢,不敢看,怕你会拒绝。字迹的狂放潦草还是暴露了艾婉的心境,郦寓樊看了,忍不住笑出了声,艾婉听了,双颊刷地一下就红了,只好将头深埋进了自己的臂弯里,直到上课铃响,才敢抬起头。羞涩持续了整整一节课,艾婉就抛之脑后了,一下课就给郦寓樊写了张纸条:那我们算是定了哦,不带反悔的。郦寓樊看了,头转向左斜后方,朝着艾婉坚定地点了点头,艾婉笑了,甜甜的。再一次半月假时,艾婉就给郦寓樊分享了这首《飘雪》,自那以后,互相分享歌曲,便成了艾婉和郦寓樊之间最多的互动------只属于彼此的互动。
在这飘雪的美好时刻,宁傅仁的面貌又一次不期然地出现在了艾婉的脑海中,艾婉的手不受控制地打开了微信,不自主地找出了宁傅仁的账号,茫然地发了条可有可无的信息:你们那边下雪了吗?发完艾婉就后悔了,立刻撤回了消息,还喘着大气拍着胸脯自我安慰着:幸好撤回了,不然糗大了。艾婉整齐地穿好衣服,就去洗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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