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句话在慕茜辰脑海里一遍遍的重复,她就想用同样的语气吼回去,问他:你干嘛这么凶?!虽然这么想着,但她也没有冲他吼,甚至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因为她在憋泪!她怕她一抬头就会泪流满面,她才不要让邹子语看到自己这个样子!
慕茜辰所有的委屈都在这一刻倾泻而出,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再没有一个人会心疼她了,她也意识到,她是真的孤身一人,举目无亲!
她没有亲人,她心心念念的江思远一直在骗她,而眼前这个她的夫君,哪怕对她有过片刻的温情都是假象,她差点就忘了,邹子语一直想要的就是自己的命!
现在邹子语心中想的居然也是:我为什么要这么凶?
邹子语低头看着慕茜辰,见她垂着的两只手紧紧握着拳头,把头垂得低低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似乎在倔强的控制着不让自己的情绪爆发出来。
他不过是声音大了点,她怎么就一副要哭了的样子,看不到她的表情,他竟然有点慌了。
邹子语伸出手,似乎想抬起慕茜辰的下巴,可还没碰到她的脸邹子语又把手缩了回来,无奈的叹了一声,膝盖一弯,高冷傲娇的太子殿下居然就这么蹲下了身!
十弦板着的脸终于有了点表情,那是一种活见鬼的惊悚。
视线下方邹子语那带着浅浅笑意的温和的脸猝不及防的闯了进来,惊的慕茜辰忘记了感慨悲伤,也忘了邹子语不只一次差点要了她的命,心里还生出了自己不愿承认的一点的欢喜。
这莫非就是惊喜?又惊又喜。
看她魔怔一样的看着自己,邹子语这才笑眯眯的站了起来,朝她伸出手,就在慕茜辰快要把手放到他掌心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一清朗的声音:“父亲,听说您回来了,看一下这幅刚完工的画如何?”
父亲?慕茜辰这才抬头看了过去,那只快要交到邹子语掌心的手也缩了回来,邹子语的手就这样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停留了片刻,然后毫不犹豫的收了回来。
随着声音由远及近,就见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正专注的看着手中的一幅画,满怀期待的朝这边走了过来。
而让邹子语失去耐心也只是一瞬间的事,他脸上温和的笑意早就荡然无存,侧身看着书房里,把房门开得更大了。
少年走到书房门口才发现才发现慕茜辰的存在,定住一般的顿住了脚步,疑惑着凝视慕茜辰片刻后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就像是突然认出了一个久未谋面的熟人来。
所幸,这一切没有被邹子语看到,邹子语现在可是忙着看书房中的江思远。
少年试探着喊了一声:“姐姐?”
而这慕茜辰已听不到了,她关心的只有两个字,她听到自己的声音讷讷问道:“父亲?你叫谁父亲?”
少年似乎回想起了什么,面露难色,抬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这是国师府国师大人的书房,这少年朝着书房里喊父亲,喊的是谁,还用问?
邹子语朝坐在案前的江思远道:“师兄,你儿子过来了。”
少年这才看到邹子语,忙把手中的画放到一边,躬身行礼道:“少钦见过太子殿下。”
邹子语突然就乐呵起来,慈爱的道:“少钦真是懂事,不愧是师哥的儿子。”
少钦偷偷打了个哆嗦。
江思远这才站起身走出书房,既不看邹子语也不看慕茜辰,拿起少钦放在一旁的画,打开看了片刻,道:“既画的是山川,自然不能失了大气。”
少钦道:“父亲说的是。”
父亲!这父亲叫的果然是江思远!再看那少年的年记,慕茜辰就算没脑子也能算得出,在江思远认识自己的第一天起,他就有个八九岁的孩子了!
可他还是答应了父皇要娶自己,原来这都是一个骗局,一开始就是骗局!江思远到慕国就是接近自己的第一天就是骗局的开始!
“呵呵!呵!国师大人的公子真是少年才俊,可是我今日才见,真是见得太晚了!呵呵!呵!”慕茜辰一边说一边笑得岔气,眼眶却红了。
江思远展开画卷的手似乎被定住了,看着慕茜辰欲言又止。
而慕茜辰最恨的就是他什么也不说,最恨!她抬起手,一巴掌拍到了画上,画纸“撕拉”一声被撕裂,还被慕茜辰一把抢来扔到地上。
整个过程,江思远都没有半点反抗,全由着她乱来。
少钦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出现引发了什么不好的事,忙道:“少钦这就去重画。”说完捡起那副被撕开的画脚就底抹油开溜了。
慕茜辰走了过去,拉住江思远的衣袖,问道:“怎从未听国师大人提起过令公子?”
果然,只要是见倒江思远,慕茜辰免不了要发疯。而且还是当着自己夫君的面扯着别的男人发疯,邹子语怎么能忍?!
邹子语走过去,拉过慕茜辰的手,命令道:“别闹,跟我回家!”
而慕茜辰这不识好歹的女人居然想也不想就一把甩开了邹子语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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