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安乐陷入了无限的恐惧和失眠中,却不敢让任何人知道,那天她听见了秦厉交代海棠的话,可是,她知道这必须是她自己要面对的,任何人都帮不了她。
安眠药每天都吃,却还是夜夜惊醒。
身处阎门最高掌门人,阎安乐知道自己做的每个决定,可能都牵扯着兄弟们的命,尤其是在这乱世。她以为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当她真的面对生命的时候,她又怕了,看着自己曾经发誓说要用来救人的手,她苦笑。
她说她是医生,以救人为己任。
现在,她是阎门掌门人,却以大局为己任。
大局,这样的大局可能会让任何人都失去生命。
她,厉哥,冷昱,温廷松,温廷皓都是如此…
“咚,咚…”门外传来敲门声,阎安乐才从沉思中反应过来,听见门外海棠的声音,“姐,二爷有紧急事,在书房等你。”
“好。”连日里没有休息好,阎安乐声音沙哑,海棠第一眼看见姐的时候,微微有些惊讶。
“姐,你看起来精神不太好。”海棠说的有些委婉,皱了皱眉,“我去吩咐厨房给你熬碗燕窝粥。”
阎安乐没有拒绝,点了点头,才向书房走去。
“厉哥。”阎安乐叫了一声。
秦厉抬头看向她,这状态似乎是太差了。不禁想起那天从总部回来后,她就一直是这样,只是好像是越来越差了,心里微微一沉,想问她是不是阿康引起的。却也明白还有更重要的事,“那个人找了出来,我连夜问出来。”
阎安乐也看得出来,秦厉一身的疲惫,胡渣都冒了出来,点了点头,坐在沙发上,等他继续说着。
“那个窝点平时有两个人管理,一明一暗,明是中国人,暗是一个日本人,而阿郎见到的那个人就是日本人,就是他让人做了阿康。”秦厉皱眉,一字一顿,带着杀气继续说着,“而那个揭穿阿康的人,是阎-威-洋。”
阎安乐抬眼,闪过一丝诧异,自己的亲二叔,一心想要阎门,却亲手害死阎门的兄弟。
接着出现的是厚重的怒气,“阿康是假扮的浙商,这条路恐怕行不通了。”
秦厉点了点头,阎安乐继续说着,“可能日本人已经怀疑了。”
好好布置了一局,却还没有开始,有可能就结束了。
阎安乐缓了缓,想让自己镇定下来,由于长时间睡眠不足,阎安乐越想头越痛。面目表情都变得难看。
秦厉盯着她,“你到底怎么了?”皱紧眉头看着她,“是不是阿康的…”
秦厉的话还没说完,阎安乐打断他,“我没事,可能是感冒了。”
而门外响起了海棠的声音,“姐,你的粥熬好了。”
阎安乐起身,“先下去吃饭吧,总会有办法的。”说完背对着秦厉的继续说道,“阿郎的瘾,我会想办法的。”
最后一句让秦厉愣了一会儿,她是在告诉他,兄弟们,她也是放在心上的。
秦厉露出了这几天来唯一的笑容,这才跟着走了出去。
刚出门,就看见海棠冲他使了眼色。
秦厉看了眼下楼的阎安乐,回头看着海棠,海棠连忙往里面又走了几步,看见离姐很远了才说到,“二爷,我刚刚给姐打扫房间,看见这瓶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放在她枕头下的,已经吃了一半了。”
“什么药?”
“安眠药。”海棠顿了顿,“我这几天都守着姐,她睡着之后我才睡的,晚上也没听见任何动静,只是这几日姐天天让我给她换床单,我今天才看见这瓶药在她枕头下面,我就起了心,闻了姐的枕巾,有很淡的瑟瑟的味道。”
秦厉握着手里的药,心里一沉,她还是出事了,却深深的选择硬抗。
可是,他却没有任何办法。
“你今晚就陪着她。闹着跟她谁。”秦厉哑着声音说着。
“是,二爷。”海棠应着。
却完全不用两人担心了。
等二人下楼的时候,却看见冷昱沉着脸坐在阎安乐对面,吃着面条。
看见秦厉下来,冷昱微微点了点头,也没出声。
而一边的阎安乐怂着一张脸,使劲冲秦厉眨眼。
秦厉也是严肃着脸像没有看见一样,自顾自的的坐下来,吃着面条。
“从今天起,我搬来阎府住。”吃完后,冷昱就像是当家人一样,翘着二郎腿,叫来了管叔说着,“待会儿我会让扬子再把我衣服拿过来些,可能需要管叔再帮我准备一个换衣间。”
“好的,冷爷。”管叔笑着应下。
“还帮我准备一间客房,就安排在阎安乐的旁边。”冷昱每次叫阎安乐的时候,就是已经很生气的时候。
阎安乐不敢造次。
秦厉皱着眉,不舒服他这么理所当然,却又无力反驳,他是阎安乐的未婚夫,重要的是阎安乐爱他,会听他的话。有他在,兴许阎安乐会更快的度过这关。
秦厉大口的吃完,让四儿把自己的外套拿来后这才说道,“我出去办事,中午和晚上都不用等我。”
阎安乐刚想跟出去,冷昱盯了她一眼,阎安乐就怂了。
“你老实在家休息。”说完转身跟着厉哥走了出去。
“厉哥。”叫了一声秦厉,秦厉回头,冷昱把手里一张纸条递给他,“去这个地方,我已经安排好了人,把你们要做的事安排给他们就行。”
“放心,都是生面孔,没人能查到他们的底。”冷昱交代了一声,拍了拍秦厉的肩,没有再说什么就进了大门。
秦厉看着上面的地址,沉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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