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已经身为少将，但平时这些事情他还是习惯亲力亲为。
毕竟上了前线战场，可没有人能替你做。
等他回来，姑娘正光着脚丫子站在床上。面对着门口，可爱地碎步蹦哒着。
见到他来，脚上蹦哒得更欢了。
“叔叔，我们什么时候去找阿黄？”湛苟苟眼睛闪闪亮。
湛凛看了她一眼。
姑娘又换上了蒋征向军区大院的军嫂要来的大红毛衣棉裤。之前他为她去福利院准备的都提前送过去还没拿回来。
早上的新衣服也已经弄脏了。这一身，还是趁着她睡着，找有孩子的军嫂来帮忙换的。
不过虽然衣裳土，但姑娘肤色白皙。脸上除了肉少了点，五官还是挺秀气的。
配上鲜艳的大红色，倒也好看。
他走过去，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拉下来坐好。
“明天一早就去。”
“有多早？”姑娘问。
“军号响起的时候。”
湛苟苟歪着脑袋想了想。
她在军区住的这段时间，知道军区一般都是早上七点响起床号。要求士兵在军号结束前集合，开始早操。
“唔……我们再早一点点好不好？”湛苟苟捏着两根手指头，缩着脖子做出打商量的表情。
眼睛眯成一条缝，模样，可爱极了。
完全不像平时见到呲牙咧嘴的凶样。
湛凛弯了弯唇，走到一边在地铺上重新睡下。
“那你想多早？”声音中竟然带着宠溺的语气。
湛苟苟眨眨眼，咧嘴，“大公鸡叫了我们就去好不好？”
“好。”
湛凛一口应下。
眉眼中含着一丝笑意。
军区，哪来的大公鸡？
湛苟苟很高兴，美滋滋地睡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几乎全军区的人都被公鸡有力的啼叫声吵醒。
刺耳聒噪，把安静的军区上空划出了一道裂痕。
士兵宿舍无数扇窗户哐哐哐推开来，蒋征伸出去半个鸡窝头。
“有病啊，谁养的鸡？”
军区里养鸡，这人特么蛇精病吧？
本来士兵们每天起的够早了，偏偏这大公鸡更早！还让不让人睡了？
临时宿舍里，湛凛睁开眼。手背烦躁地放在额头上，眸底酝酿着汹涌的怒意。
从到大因为一直在军营里训练，他特别珍惜没有任务能多睡一会儿的功夫。所以一旦有人把他吵醒，他的起床气可不是一般的大。
公鸡还在锲而不舍地叫。而且还不止一只。
一转头，募地对上一双清灵如泉的眸子。
“叔叔，大公鸡叫了哦！”湛苟苟眨巴眨巴眼，整个人趴在地上。双手交叉枕在胸口。微扬的脸和湛凛凑的很近，都快挨到他脸上了。
这个解放军叔叔好懒哦，大公鸡叫了好多声都不起来！
懒懒懒！
湛苟苟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湛凛：“……”
怎么有种被鄙视了的感觉？
不过这眼神，心头的怒意还是被轻易地浇灭了。
起身走进洗手间简单地漱洗了一下，出来的时候姑娘已经坐起来。盘着腿弥勒佛似的坐着。嘴微微抿着，格外的乖巧。
她要乖！不然解放军叔叔不高兴就不带她去找阿黄了。
“洗把脸。”
湛凛随手丢过去一块拧好的毛巾。
ia地一下，拍在了湛苟苟脸上，把她甩得头晕眼花的。
真的是一点都不温柔。
湛苟苟撅噘嘴，就着脸上温热的毛巾，使劲搓了几下脸皮子。
“喏。”她递还给他。
湛凛走过去接过，视线下移，落到她光着的脚丫上。
“鞋袜穿好再出来。”
丢下一句就自顾自转身出去换衣服去了。
湛苟苟看向自己想脚丫子，可爱的脚指头动了动。脸苦了下来，浅淡的眉毛皱成一个“八”子，上下耸动了两下。
抬眼，为难地看向门口。
袜子她会穿。
但她，不会穿鞋啊。
尤其是这种带鞋带的，她根本都不知道怎么系！
以前在猪圈，她都不穿鞋的。冬天就是套一双邻居家孩不要了的棉鞋。不是大了就是了，包的住脚指头就包不住脚后跟。
导致现在她的脚丫子都是粗粗的老茧。十根脚指头上，紫红紫红的，长满冻疮。严重的时候，走路都疼。
湛苟苟盯着床边的鞋子看了半天。
是一双崭新的，粉色的球鞋。很公主风，是昨天那个大个子拿来的。听说解放军叔叔还为她准备了很多，不过都送去了福利院没拿回来。
想起昨天的福利院，湛苟苟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她不喜欢那儿，到处都是陌生的气息。
那儿没有阿黄，也没有解放军叔叔。她不要留在那儿！
湛苟苟呆坐了一会儿，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噌地从地上爬起来，抬起她的脚脚就往粉色球鞋里面套。
“叔叔，我好了——”
湛凛扣上领口最后一颗纽扣，转过身来。就见姑娘飞快地从卧室跑出来，像只鸟儿似的往他怀里冲。
下意识地，他微微屈膝。张开手将她接了住。
“穿好了？嗯？”
他含笑问。
要是蒋征在，一定会惊掉下巴。
他们这个喜欢踹人的老大，居然没动脚？
而且，这莫名甜腻的语气什么鬼？
熟悉的气息环绕着湛苟苟，让她特别安心。
贪心地深吸了好几口，这才抬起脑袋来。
对他笑得机灵，“我穿好了哦，叔叔你看——”她抬起脚晃了晃，还不忘追问。“叔叔，我们什么时候去找阿黄？”
“等会就去。”湛凛回答，低头一看，眼皮子狠狠跳了跳。
这穿的什么鬼？
左右穿反也就算了，这姑娘居然把鞋带全塞进了鞋里？
难怪刚才看她跑出来的时候，姿势有点奇怪？
湛凛手撑额头，眸光滑到姑娘的脸上，“不会穿？”
见被发现了，湛苟苟垂头丧气地点了点头，“不会。”
“……”
拉着姑娘在凳子上坐下，某军长大人不知道第几次地纡尊降贵。单膝跪地亲自给姑娘脱下穿反了的鞋子，重新穿上，系好鞋带。
讲真，他湛家人都没享受过这个待遇。
湛凛也是无奈。
这一周，带孩子的所有事他几乎做了个遍。现在想想，连他都惊讶自己竟然会有这个耐性。
“老大，早饭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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