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却颇犹豫。”空桐阆说着，俊朗不凡得面貌上带着失落，“和我在一起，你只会受苦，不会幸福。”他微微别过头去，不敢看水素悕的表情，他想让她拒绝，现在先皇帝和太后都已经不在了，没人在乎这个什么狗屁婚约，他不可能看着她受苦。
“没关系的，”她声音轻柔，表情也依然是温柔的模样，她一贯如此，是个温柔的人，“我早就已经决定好了，此生便不会后悔，非你不可。”她的回答让他为之一振，他的心开始有些逃避了，竟没想到她会这样说。
“为何？”他轻声问出，却得不到回应，水素悕不再看他，只别过头，嘴里轻轻的飘出一句：“秘密。”
空桐阆心里是万般的不愿意。在他的生命之中，从未想过自己悲惨的命运要连带着她。他是皇室的耻辱，是不被容许的存在，当年的那件谋害嫔妃的大案不了了之之后，与洛永天关系最亲密的水月常却是并没有收到太大的牵连。
但水月常也是个痴人，明明没有受到牵连却硬是不停的上奏请求收回成命，连年不断的请求皇帝却丝毫没有一丝动容，而水家在朝堂之上也是岌岌可危，直接被贬去了偏远的城任职。
可上奏的书竟是源源不断的寄来，天子震怒，直接下了一道诏令给水月常，这道诏令却是给水月常因生产虚弱卧病在床的的妻子下了一道死刑。
将水月常刚出世不久的女儿许配给宫中最不受人待见的二皇子空桐阆。这无疑是给水家判了死刑。水月常发丧了妻子，独自一人抚养水素悕却再也没有上过奏了。
许配给没人待见的皇子，本身就是一种刑罚，嫁予这种没有靠山的皇子，是不可能有转变的命运的，说到底空桐阆最后也就是个王爷，还是那种什么都没有的王爷，水素悕的一生就在刚出生的那段时日里，被敲定好了一辈子。
不仅会受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就连水府也是难以翻身，与没权没势的空桐阆结为连理，注定了这受人闲话遭人白眼的一生。
空桐阆是知道的，所以他不愿，不愿让眼前娇温婉的水素悕被自己拖进深坑，可水素悕却是毫无波澜的答应了下来。
他没有再做多余的言语，直到送水素悕到水府府上，他都没有再多说一言，他目送着水素悕下车，看着她笑盈盈的眼神和身姿轻盈的步伐，手上还残余着她握过的温度。
空桐阆知道，水素悕对他而言就像是夏日炎炎的季节里空气中飞舞着的彩色泡泡，只要他稍微触碰便会飞灰湮灭即刻消散，什么都不会留下。
他握紧了拳，他知道自己的懦弱和无能，马车缓缓驶离水府，他的心却难以离开水素悕的一颦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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