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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幽奈何黄泉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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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拜会天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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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多长桥中就属南天门正对的这座最为宽敞,桥面足有二十丈之宽,其上翻飞着九九八十一只五彩丹顶凤,双翅扑腾带出斑斓流霞,煞是美丽。

    不远处悬空架着好几座长桥连着几处宫殿,金顶朱门,盘龙绕柱,金光流转,巍峨雄伟,层云叠嶂,云浮缭绕。孟肆儿仔细一看,那柱上的盘龙似有生命一般张着利爪盘绕着,锐利的双眼直勾勾盯着她,让她心中顿生敬畏之意。

    各处桥上都有仙娥捧着仙物仙果缓步而行,婀娜绰约,玉肌花貌,浅色水袖无风自动,妙曼多姿。

    跟着太上老君绕了好几个弯,三人方在一清净之处停下,孟肆儿抬眼一看,朱门上方所挂牌匾之上写着“通明宫”三个大字。

    还没等他们三人有任何动作,通明宫的大门无人自开,一个白发道人自台阶上徐徐而下,走近后将拂尘收于右臂之上屈身向太上老君行了个礼,道:“徒拜见师祖。”

    这道人正是今日得以飞升成仙的张陵张天师。

    “起了吧。”太上老君拂尘一挥示意摩祉孟肆儿二人跟上,然后大踏步朝通明宫内走去。

    孟肆儿心翼翼地跟在摩祉身后进了宫门,好奇地东张西望打量起通明宫内景致。

    这通明宫倒是同凡间无太大区别,庭院之内种植有多种多样的花草树木,许多都是凡间可见的极品,还有的就是孟肆儿没有见过的仙品,枝繁叶茂,花团锦簇。宫内除了中间的正厅,还有东南西北四间屋子,大门紧闭,不知何人居住于此。

    进入正厅,太上老君落座于正前方主位,而张陵等三人分别落座于两侧。

    “师祖所为何事而来?而这两位又是何人?”张陵率先开口询问道。

    “这两位是地府之人,你便唤一声摩祉先生和孟娘子既是。”为张陵略略做了介绍,三人互相行礼之后太上老君便转头看向摩祉问道,“摩祉,你倒是同我说说你找张天师问其子何事?

    “衡儿?”张陵一愣,不明所以地看向摩祉。

    “是的,此次我们是为了张衡而来。”摩祉正色道,“天师在凡间降妖除魔,自是了解我冥府之事,不瞒您说,我对您长子的才能颇为欣赏,因此想招他入冥府。”

    “呵呵,本道自是对吾子的才能十分自信,他自幼入道,与世不接,竟没想能入了先生之眼。”张陵笑道。

    “世有北麓罗鄷山一带,山成万年,连绵险峻,因而深得百鬼青睐视为隐蔽之所,但也招来许多妖魔欲占山为王,百姓遭难连连。天下之大,我自认鞭长莫及,因此想招您长子入冥府,授北方管辖之权管束百鬼,不知您意下如何?”

    “先生美意,本道感恩万分,只是此等大事,不应由我做主,而该吾子自行决定。”张陵捋了捋胡子答道,“再者,本道即已飞升,便与世间之事再无瓜葛,您这一趟怕是无所获了。”

    “我自是明白天师您已不再是凡人,张衡之事也与您没有关系,此番我们前来只是想听听天师对此事的看法罢了。”摩祉说道。从一开始他就坐好决定,不管张陵的意见如何,他已决定的事也没有谁可以推翻,而这次来寻张陵,只是想从他的话语中确定一下他的态度罢了。

    如果张陵没有第一时间拒绝,就表示他对自己长子非常自信,也说明自己看人眼光是正确的。而看此刻张陵一脸笑意的样子,摩祉就明白自己所托非虚。

    “想必先生内心已有打算。”看着摩祉嘴角浮现一抹笑意,张陵明了摩祉内心应该是已确定了张衡之事。他的长子他自是最清楚的,飞升之前他将自己所有法器秘录交给张衡,并将自己所建立的天师道也托付至他手上,就已是表明自己对长子的看法与期待,如若百年之后张衡能位列仙班,这自是最好不过。

    “天师精修道法,在世之时助我冥府降服不少凶煞厉鬼,今日在此先谢过天师了,天师建立天师道派,自是有利于妖魔鬼怪的收服惩治,也是我冥府乃至三界之福。”摩祉起身给张陵行了个大礼说道。张陵建派之后,授予底下门人不少降妖驱鬼之法,替冥府行了不少方便之事,他这声道谢也是理所应当。

    “先生不必客气,本道秉承师祖道意,所做之事也只是顺应天道而已。”张陵起身回礼。

    所念之事既已明了,摩祉和张陵便都坐回原位不再搭话,只剩下孟肆儿睁着大眼睛左看看又看看无所事事。

    “娃娃,你要是闲得慌就同摩祉出去走走吧,老朽同天一真人还需交代些事。”一直在旁闭目养神的太上老君开口说道。

    “诶?”一直神游天外的孟肆儿听到自己的名字回过神来,一看是太上老君说话了立马站起身磕磕巴巴地回道,“我……我没闲得慌……我……”

    我了半天说不出下文。孟肆儿瞄向一旁的摩祉挤眉弄眼,示意他来帮他解围。

    “今日之事也了,我也并未其他琐事,那便先行离去,改日再登门拜访。”摩祉接收到孟肆儿的求救,起身向着太上老君和张陵分别作揖后,转身招呼孟肆儿一同往宫外走去。

    孟肆儿赶忙回身向着二位仙人福了个身,跟着摩祉一同出了宫。

    “师祖,恕徒多言,这二位……”待二人离去,张陵朝着太上老君出声问道。

    “摩祉在阴间的地位非同一般,若有阴间之事你大可以去找他。”太上老君将手中拂尘至于双腿之上说道,“至于那个女娃娃……”

    “孟娘子如何?”张陵见太上老君没有继续往下说,疑惑地问道。

    太上老君叹了口气,说道:“那个女娃娃,就是个普通的凡人入了地府成仙,而已。”

    话虽如此,张陵还是在太上老君的脸上看到了一丝不一样的神色。他看得出来刚才老君开口让孟娘子离开是因为看到她在旁一直分神,知晓她在通明宫甚感无趣,才让她先行离去。若是平日与人同屋,老君皆是缄默不语,何时见过他这么在意他人的?

    既然老君不愿说明孟娘子的身份,他也权当她是个仙看待便是。

    二人不再多言,开始商议其他之事。

    自通明宫出来,孟肆儿同摩祉二人在宽敞的白玉长桥上走走停停,摩祉双手背在身后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倒是孟肆儿左顾右盼很是新鲜。

    “第一次上天庭感觉如何?”摩祉看着一旁孟肆儿的样子笑着问道,孟肆儿这样子倒是很像那会儿在山樱村赏花时的模样,什么都上去摸一摸瞧一瞧。

    “我幼时听茶馆说书人说过天庭仙境,听着是让人心神向往,今日这一看,果真如他们说说那般美轮美奂。”孟肆儿抚摸着身边的白玉雕栏说道。

    放眼望去,天庭三十六宫皆落于浮云之上,由白玉长桥链接,错落有致,高低相间。三十六宫之外是七十二殿,分别散布在三十六重天,那么多宫殿浮在霓光之间煞是壮观。随处可见五彩雀和金翅凤徘徊在云霄之上,飞过之时还带着一种别样的霓光,飘散着香气。

    “其实这儿也就那样,还不如阴间来的舒畅。”摩祉不屑一顾地说。当他还是孩童之时因魂气太过阴寒而暂居太上老君的兜率宫,由老君亲自炼药助他稳定魂气,那时候他便在兜率宫待了近五千年,同老君结下了不解之缘。两人虽同是三界仙人,但平素无人时更像是祖孙一般相处,老君待他也是极好,孟肆儿自是看出了些许。

    但是摩祉不是很喜欢天庭上的繁文缛节,魂气稍有稳定便回去阴间无事不登天庭。

    “哪有,我倒觉得天庭挺好,你看这花草养得多好,就咱那黄泉,除了彼岸我就没见着几株活物。”孟肆儿反驳道。

    “丫头,阴间都是死人鬼魂,哪来的活物。”摩祉轻笑一声调侃道。

    “那舍生树也是活物啊……”还别说,无间地狱里就有一株活的,还活了好几万年呢!

    摩祉愣了下,笑道:“也是,我从未想过在黄泉栽上其他活物,总会认为阴间不适合生灵存活,现在想想,彼岸也是生灵,指不定其他活物也可存活。回去后你瞧瞧,看看有什么你想栽的带回来试试。”

    “是吗?那我可以带山樱村的樱花树吗?”孟肆儿大喜,蹦跳着来到摩祉面前问道。

    “那是自然,只要你能让它在阴间活下去。”带回来栽种没问题,活不活的成就是后话了。

    “你说的算数吗?不用去通报一下帝君吗?”孟肆儿想了想问道,她倒是挺怕这事儿会坏了地府的规矩。

    “没事儿,回头我去说一声便是。”摩祉答得很是随意。

    “不过,摩祉啊。”孟肆儿转过身同摩祉并肩走着,一脸神秘地问道,“你倒是说说,那个帝君,我都入了地府一百多年了,他怎么从不过问一下呢?”

    这点孟肆儿很是疑惑,自己只是从契约上见过帝君的名号,但却从未见识过本体,而且这神秘的帝君也从不召她,让她有点摸不着头脑。

    难道地府的人都不需要议事或者聚一聚啥的吗?

    摩祉看了一眼孟肆儿,无奈地说道:“阴间规矩不如天庭那么繁琐,很多事情我都能出面解决,无须帝君出面。而且就你这位分,还用不着帝君来管你。”

    “你这是嫌弃我官儿?”孟肆儿嘴一撇,不满地说道。

    “不不不,你最大,你可是管着所有鬼魂去投胎的呢,没你黄泉可不行!”这时候还是顺着孟肆儿的毛摸比较好,摩祉摆摆手恭维了一下。

    “我有自知之明。用不着你说瞎话。”孟肆儿调转身体,面对着摩祉倒着边走边说话。

    虽说一直没见着地府最高统治者不太成样子,但是摩祉说的也是,人家帝君平日那么多事儿,哪会来管她这个人物。

    放宽了心,孟肆儿正欲掉头走路,身子一侧竟与一旁急速奔来的一个人影撞在了一起,“哎哟”一声两人双双倒地不起。

    “谁啊!这样冒失!痛死我了!”搭着摩祉伸来的手,孟肆儿揉着屁股站起身,朝着仍坐在地上的男人抱怨道。

    那人还未说话,倒是摩祉看到来人惊讶了一下,率先开了口:“合欢?”

    是谁?孟肆儿抬头看向摩祉,眼里大大的问号。

    “这是媒神,合欢。”摩祉解答了孟肆儿的疑问,伸手将地上的男人拉起。

    这下孟肆儿是真的惊到了。

    媒神?姻缘之神?不就是……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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