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翻身从床上坐起,大口的喘气。
很新鲜的空气,带着冬日料峭的寒意,纷纷往骨子里钻。
禁不住,她打了个冷战。
眼光的余光,便瞥见了温夏夏。
十八岁的温夏夏。
还是那个房子的阁楼,温夏夏穿着碎花夹棉的睡衣,齐肩黑发倾撒而下,眼中,是遮掩不住的慌张。
“姐,你醒了啊?”
是醒了,还是死了?
温暖有点糊涂,懵然的打量着这个房间。
一切都是十八岁的模样,书桌上的台历,赫然指向九五年二月六号。
掐着胳膊,是疼的。
不是梦。
“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温夏夏好心开口,伸出手来,要摸她的额头。
温暖却闪躲开,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
看向温夏夏,眸色已然冷冽下来,“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一反常态的情绪,让温夏夏有几分不适应。
却也没想太多,还和往常一样,挤出甜美的笑意来,“那姐你赶紧起床吧,我先去洗漱,待会儿就得出门了。”
“好。”温暖点头,目送着她出了房间。
盯着这房间愣神半晌,温暖才明白过来。
自己是真的重生了,而且,老天爷将她送到了二月六号这一天。
她的人生,开始彻底颠覆的这一天。
是老天有眼吧?
她想着,蓦然攥紧了拳头,赤脚下床,从自己书包的夹缝里,翻出了十张红票子来。
一千块,崭新无比。
来自她和温夏夏的爸爸,温建国。
九五年的一千块,是温建国三个月的工资。
而今天,是爷爷温曲平的六十大寿,他们一家人要前往军区大院,给爷爷贺寿。
温暖记得很清楚,前世,温建国给爷爷准备了一千块的贺礼,可当着众人拿出来的时候,却成了一叠毛票,惹来了众人嘲笑。
温建国本就丢脸,再见到钱从温暖的书包里翻出来。
当即发火,说要打死这个家贼。
若不是爷爷拦住,说不定温暖真的就被打死了!
在场那么多人,都把温暖当做了偷,这件事情后来还不知道怎么传到了学校去,让学校直接取消了她的保送资格,同学们也指指点点,分外唾弃。
温暖不知道哭了多少次,怎么都不明白,那钱怎么就到了自己的书包里。
后来,温暖郁郁寡欢,只考上了个专科学校,学了很差的专业,毕业后,就继承了爷爷的遗产,嫁给了李慎之。
原以为相夫教子,安然一生。
可最后,只不过是落得个惨死精神病院的下场。
前世的种种,如同开了闸的洪水,汹涌着从她的脑海中倾泻而出。
现在她总算是知道了。
所有的事情都不是偶然,温夏夏,才是真正的始作俑者。
她攥得那钱都有点发皱。
半晌,这才平缓下来心情。
将钱,又给塞了书包里。
她死的时候,发誓若是重来,一定要过得不一样。
老天爷真的给她这个机会了,这一次,她要好好把握。
以往别人欠她的,她全部要讨回来,疼爱自己的人,她也要全部都留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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