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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世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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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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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喝水。”男人笑呵呵地看着背对着自己正在火上烤衣服的肖亦铭。或许是肖亦铭身材的曼妙曲线燃烧了男人心中的热点,但傻傻的他却不知道自己的精神为何被点燃,之觉口干舌燥地想喝水。水喝了一杯接一杯,依旧感觉有千万条虫子啃噬一样,安静不下来。

    “等一下,你先把手洗洗。怎么刚喝了那么多的水,又尿湿了一裤子,裤子还没烤干呢,这怎么又要喝啦,能不能忍一忍啊。”肖亦铭有些不耐烦地数落道。当她回头同面红耳赤的男人眼神相对时,男人哪迷茫深邃的眼睛里的懵懂无知,让她觉得自己很可怕,可怕到会去厌烦对别人的帮助。她一再地提醒自己,面对着的只是个不懂事的孩子,或许一个一米八几的孩子的健全生理的确让自己不能平心静气,但自己也必须要克服这些障碍,坦坦然然,不是吗?现在的自己是在帮助一个需要帮助的病人,那么自己就该做到,拥有护士的胸怀,医生的胸襟呢,想到这,肖亦铭狠狠地骂了自己一句。

    “真该死。是不是自己想多了,所以才产生了不该产生的姐脾气,关心人,照顾人不该是自己一贯秉承的作风吗”。肖亦铭觉得自己有些可怕,最基本的同情心和善良被出卖了的一样,让自己阵阵的脸红。

    “姐姐,我要喝水,”男人怯怯地看了肖亦铭一眼,想说又害怕说出来的报请在脸上一览无遗。肖亦铭有些愧疚自己刚才的不理智,赶紧心翼翼地劝阻道。

    “好了。要么你再等一会好不好,等衣服烤干,我在帮你去拿。”

    “姐姐,没水啦。”

    “不是,是你这,这又。嗨!”肖亦铭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同时也不敢正视自己的想法,以及男人复杂的眼神。

    “那我就先不穿衣服了,先喝水。姐姐,我还要喝水。”男人执着地坚持着,肖亦铭无奈,只好又倒了一杯水递给他。这已经是他今天要的第十几杯水了。自他醒来,每天都要喝很多水,真不知是在海水里时间太长被腌咸了还是怎么着。照这样喝下去,会不会对腿伤恢复不利呢,肖亦铭觉得自己已经可以坦然地面对男人的请求,并开始为他着想了。

    “最后一杯了,再喝又要尿床。记得把药吃了吧,腿伤还好得快些。”

    “那,那你把水先给我,喝完再说。”

    坐在床上的男人那道水,嘿嘿笑两声,似是感谢有像满足般一口气将半升多的水喝干,然后翻转空了的水杯,炫耀般看着肖亦铭。肖亦铭笑得很无奈,她也实在是不能理解,男人是真渴还是只想喝。或者只是为了调皮或者胡闹,想自己重视他刷存在感吧。有了要求,肖亦铭又不能全当听不见,总是喝水撒尿的男人让她左右为难。多少次暗中观察,发现男人不像是在恶作剧,又不像对自己动什么歪念头,因为他左看右看,就是个心智不健全的孩子啊。五六岁的孩子,当生殖器偶然的时,需要坦然面对的该是自己的心吧。以后再帮病人换洗衣裤时,自己心就是了,肖亦铭一直在安慰自己。

    “姐姐,喝水。”

    “又来啦,不是说最后一杯了吗?天黑了,睡觉吧,等天亮了在喝。”

    “睡不着,想喝水。”

    “睡不着就要喝水吗?你乖了,看看贝贝都睡着了,你乖乖地躺一会就睡着了。”

    “我躺一会了,姐姐,还是想喝水,等一下还想尿尿。”

    肖亦铭腾地坐起来,面对男人大声地数落道。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我都累了一天啦,能不能让我睡会。如果你睡足了,就乖乖地躺着,不许动,也不许吵人,听没听见。”

    “噢,”男人被肖亦铭的突然发难吓了一跳,立马躺回被窝,安安静静地好一会。突然又抬头往火堆对面看了眼枕着两只手,闷闷生气的肖亦铭,讨好般地说:

    “姐姐,我知道你没睡。我睡不着,我不喝水了,只想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说吧。”肖亦铭一动没动,闭着眼睛嘀咕了一句,不是很生气的样子。

    “我是说,我是,伟—庭,昨天就想到的。我叫李—伟—庭。”他故意拉长声音,为的是引起肖亦铭的注意。然后又撑起上半身,往火堆的另一头张望了好一会。

    “李伟庭是吗,知道了。睡吧。”肖亦铭侧转身搂住贝贝,将脸紧紧地贴在贝贝热乎乎的身上,不想在招惹无聊中的他。

    李伟庭歪着头,等了许久见没什么动静,只好将目光转向火堆。火堆里,噼噼啪啪的火焰将烧红的木炭,爆出一串串的火星,在屋的上空上上下下的窜腾着。

    有了名字的李伟庭,似乎就有了自己的身份,在面对肖亦铭时,他便可以堂而皇之地承接她投过来的复杂眼神。其实李伟庭的心里更是复杂,偶尔的躁动,使他特别想引起忙碌中的肖亦铭的注意。更多时候,他心疼总是忙碌的肖亦铭,希望自己的腿伤能够好得快点,自己好能帮到她。这是李伟庭醒来后,第一次在心里有了这么成熟的想法,但这种想法他又不想让肖亦铭知道。

    一个星期后,李伟庭的腿伤好了许多,身上的水肿也彻底地恢复。已经可以在拐棍的助力下,下床的他,只要肖亦铭不忙,便要求递给他一根带叉的木棍,这样他就可以在肖亦铭的看顾下,屋里屋外地转悠。不用整天坐在床上的他,精神状态也自然也好得没话说。性格随性,开朗的李伟庭总是笑呵呵的,一幅不会烦恼的样子。肖亦铭很喜欢他的这种性格,却无奈他不是个正常的男人,而是象个孩子,越是关心自己越是给自己添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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