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不可闻的,能感觉到他凌然追过来的步伐。
怕伤了她,江夜一把将她整个人捞了过来按在怀里,那一瞬,气得绷着下巴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狠狠盯着她。
顾意知道自己手臂被划了一下,这么一挣扎,似乎又开始流血了。
可她就是拧着眉,“你放开我!”
纠缠着的身体到了卧室门口,江夜将她抵在门边,薄唇几番斟酌,终于压着嗓音冷硬的一句:“好,换了衣服,处理伤口,我放你走!”
她仰脸盯着他,似乎是想看出话里的真实性。
江夜已经放开了坚实的手臂,薄唇微愣,声音却已经尽可能的和缓,“我去拿药箱。”
顾意没有动,就定定的靠在墙边。
卧室里安静下来,可她是愤怒的,闻着卧室里那种熟悉的香味,这是她曾经住了三年的地方。
可现在他们没有关系了,他要订婚了,为什么还要把她带回来?既然要管她,又何苦总是那么侮辱人呢?能狠心的把她扔在郊外,干脆永不相往来不是最好?
目光盯着床头的那个台灯,烟圈逐渐酸涩起来。
江夜,这个人只是冷漠,他真的并不坏,可是他最不应该的就是跟她纠缠在一起,她不是什么好人。
江夜在客厅,拿了药箱,立在原地,狠狠闭了闭眼,压下那些阴郁。
可刚转过身,却发现女人从楼下下来了,一声不响就往门边走。
“你干什么?”他本就低沉的嗓音骤然冷了两度,都已经答应她换了衣服、处理完伤口就走,有这么迫不及待?
药箱被他扔到地上,脚步追了过去,在她拉开门时一把江门岸上,一手将她拽了回来,幽暗的眸子里几乎燃着一簇火。
顾意一脸温淡,“我没事,现在就可以走。”
她试图转身去开门,被江夜一把翻过身按在门边,两人都是潮湿的衣服,越发显得他的呼吸极其滚烫,强势的扫过她面颊。
“你到底在怕什么?”他终究是气得一手捏了她的下巴,下颚紧绷,低垂视线紧紧盯着她,“靠近我,就这么抵触?”
她被迫仰着脸,柔眉轻轻拧着,表情却温淡如水,“我要求回家很奇怪吗?住在一个即将订婚的男人家里才奇怪不是么?你一向鄙夷我不够自洁,怎么还屑于看上我……干什么?”
她的话还没说话,江夜忽然用力将她拽过去就要往里走,挣扎着不走。
江夜已经在极力控制情绪,生怕一个失控就弄伤了她,干脆不再说话。
“啊!”顾意被他直接摔在沙发上,头顶传来男人忍无可忍的低沉:“敢走一步你试试!”
他一把将药箱拿了过来,冰冷的盯着她,不顾她的反抗一把扯下她身上本就一紧够狼狈的衣服。
屋子里虽然不冷,但身体一下暴露在空气里,只剩一件黑色内衣。
顾意骤然瞪着美眸抱住自己,“江夜!”
江夜彻底冷了脸,置若罔闻,抬手将她按在沙发上趴着,仔细看了她手臂上的伤口。
不深,也不大,但的确流了血,这会儿又被扯裂了。
顾意身上没了衣服,但身子贴在沙发上就不觉得冷了,下身的裙子还潮湿的贴在身上,反倒难受。
她试着从沙发上起来,可伤口骤然一阵疼,“唔!”顾意低低的痛呼。
该死的江夜根本就是故意的。
没错,他的确是故意的,懒得再冷着脸开口,干脆用这种方式让她安分些,本该用双氧水,他也干脆用了酒精。
“呜!”酒精流到伤口上,顾意只觉得一阵钻心的痛,忍不住咬唇痛吟,双手抓紧了沙发边缘,“疼……”
也许是周边还有被刮连的皮肤,就算顾意是在组织里千锤百炼,可痛觉神经很正常,疼得直咬牙,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他把细的皮肤撕扯下去的感觉。
疼得不行时,她紧紧咬牙,长久的屏息让脑子有些缺氧,少了很多思绪,痛呼的声音变得很软。
“疼……夜,轻点……”她紧紧闭着眼,抓着沙发边缘的手白皙得苍白。
江夜手里的动作竟真的顿了一下。
只因为她无意识对他的称呼,夜。
“忍一忍。”他终于低低的开口,带着略微的安抚,“马上就好。”
顾意不知道她手臂上不止是被划了一下,在车里跟人搏斗时,手肘挤破了车玻璃,又被狠狠抵住,几许玻璃渣子戳进了她伤口。
江夜处理伤口的动作轻柔下来。
深邃的视线中途看了她一眼,她侧着脸趴着,下唇被压得发青。
男人蹙了蹙眉,忽然松了她的手臂。
微凉的指腹摩过她的唇畔时,顾意已经被抱了起来,忍痛得憋出了几许眼泪,看着他忽然凑过来的脸,喘息着问:“好了?”
江夜没说话,却是倾身捉了她的另一条手臂。
“没了。”顾意侧了脸,因为疼而还未缓和的呼吸掠过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把手缩了回来,就要从沙发上下去。
可江夜忽然眯了一下眼,忽然捏紧了她的手臂。
顾意刚起身到一半,猛然被他一拽跌回他怀里。
对上的是他忽然阴暗而充满内容的黑眸,坐在沙发上,将跌回去的她面对面按在怀里,又忽然反手,目光锐利的定在她的手臂内侧。
“这是什么?”他忽然冷声,极度严肃的表情,黑暗的眸底散发着某种不可言喻的压抑和激情。
顾意动了动身子,却被他控制得纹丝不动,只拧了眉,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她白皙的手臂内侧,那是一朵妖冶的曼陀罗纹身。
柔眉忽而变得诧异。
“我在问你话!”江夜猛然再次开口,竟然带了几分说不出的愤怒。
可是顾意只懵然的摇头,“我……不知道。”
她的手臂内侧怎么会忽然多处一个曼陀罗的纹身?为什么她从来都没有注意到?
不对,她洗澡的时候怎么也照镜子,可是之前真的没到过,怎么会这样?
这样的诡异,让她猛然想起那晚救颜莫时,她才忽然发现自己身手瞬间恢复到了几年前,课设这一切都跟什么有关,她最近也没吃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不知道?”江夜扯了一下嘴角,带着怒意的讽刺,“你身上的东西,难道还有人比你清楚?”
江夜是愤怒的,可是他也在隐忍激动。
把她双手压在头顶时,他就是记得有那么一朵曼陀罗。
思绪热烈而混乱起来,可是那朵曼陀罗越是绕在脑海里,越是清晰。
顾意看着他阴冷的眼底逐渐翻涌热浪,柔眉轻轻蹙着,“我真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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