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夜终于出了点声，近乎于讽刺的低哼，然后道：“我还以为，和裴大少爷感情之好，参加完生日宴该是进行下一步的最好时机，怎么？我猜错了？”
顾意虽然半醉，也能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反正最近见面没有一次是愉快的，她也没了客气，“看来我就不该打这个电话，我在你那儿当了三年的贱人，这辈子，你都不可能对我改观。”
每一次，他但凡对她有一点侮辱，顾意都会忍不住的生气，这种愤怒，也许换一个人不会这么严重。
“放心！”她说：“江先生，我和裴大少爷会‘好好’发展！”她几乎咬着牙，带了诸多赌气的成分。
说完直接把电话扣了。
听着手机里的盲音，江夜一双剑眉蹙了起来。
好好发展，是么？
指尖一动，把电话又拨了过去，可惜顾意直接给摁了，埋头钻进被子里。
第二次响起，她干脆把手机关机扔到了地毯上。
江夜在走廊，一张脸冷冰冰的压抑着，最终披着满身的情绪转身回了包厢。
裴思雅见他回来，依旧那样笑着，看他拿了酒杯，才神色顿了一下，道：“阿夜，你今天已经喝了不少了，不能再喝了。”
江夜冷然一眼扫过，照样把酒端了起来，仰脖子就喝了下去。
季维扬以为他接的真是什么合作人的电话，不免多看了他一眼，知道最近公司什么都不顺，也就皱了皱眉，“哪个单子又出问题了？”
江夜没说话，给自己又道了一杯酒。
季维扬识趣的不问了，陪着喝酒。
后来喝多了宋一洋扒着江夜的手臂，“我告诉你，我开了一家侦探社，我还就不信言瑾的案子会一直都破不了！”
江夜分明的五官在昏暗下很难看清，但提起言瑾，裴思雅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作为他的闲人女友，谁都不会愿意别人总体一个死去的女人。
可宋一洋喝多了，他根本就不管不顾。
“她的房间，到现在都被封着，但是我的人说，后来肯定有人去过，要么是去消除证据，要么是去拿什么重要的东西，我一定要把他弄出来！当时住在橡湾的人都是人物，我就不信动用诸多关系，一家一家排查，总有人会知道些什么。”
罗北看了江夜一眼，然后拍了拍宋一洋的肩，“行了，先不说这些。”
他脑子里是颜莫当晚失魂落魄又战战兢兢的样子，但时至今日，他也查不出这件事和颜莫有什么关系，总之，人的确不是她杀的。
几个人话说酒多，喝得畅快淋漓，只有罗北一直保持着不温不火，头脑也清醒，也只有江夜，知道自己能喝多少，漫不经心的抿酒，又若有所思的斟酌。
聚会散去时，已经很晚了。
江家兄妹俩和裴思雅一起走，季维扬和宋一洋一起，罗北自己开车回去。
罗北在半路上终于给一个人打了电话，“她睡了吗？”
那边是个男人，低而恭敬的声音：“已经睡了，今天一切正常。”
这久罗北都没有过去，从上一次强制发生关系之后，他都没有。他并非冷血动物，但也不是什么仁慈善人，又或许，面对不生不熟的女人，还是要了她第一次的女人，男人一向都不喜欢处理可能而来的蛮缠。
挂下电话，他往自己平时住的公寓开。
车子到了自己的公寓楼前，罗北却眯了眯眼，静静的看了会儿，确认那是洛桑儿的车。
他刚下了车，洛桑儿已经走了过来，并没有上来就情绪激动，或者满脸质疑。
只是看了看他，略微皱眉，“你喝酒了？”
罗北几不可闻的勾了一下嘴角，“嗯……这么晚了，怎么在这儿等我？”
洛桑儿依旧淡淡的皱眉，看了他，他也不像是胡闹过后的人，可她那么要强的女人，不可能对着他一阵怨言，竟然一时不知说什么了。
罗北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牵了她的手，低低的道：“看来以后该给你一套钥匙，有事直接到家里去，别一直这么傻等着。”
那一瞬间，洛桑儿心里酸了一下。
他多温柔，多体贴啊，怎么可能会和那些不懂分寸的贵公子一样？然后自嘲的笑了笑，她总是不可一世，怎么现在变得这么心翼翼，还心眼了？
“好！”想罢，她淡淡的笑着，一个字都没提自己的担心。
倒是牵着她往家里走的罗北看似随口的解释了一句：“今晚阿夜生日，聚会上多喝了两杯，玩了几个游戏，实在有些累，否则还能把你送回去。”
洛桑儿笑着，“没事，我没喝多，一会儿可以自己回去。”
罗北转头看了她，略微带了点遗憾和玩笑，“我还以为你今晚会跟我住呢！”
洛桑儿愣了一下，然后忍不住笑了，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虽然我这人只知道工作，不过耍起情调也不错，怕你把持不住！”
罗北勾起嘴角淡淡的笑着，开了门，“坐会儿。”
“我去给你弄点醒酒的吧？”洛桑儿却道，然后看他点了点头，径直去了厨房。
罗北一个人住，但是家里收拾得很整齐，跟他温稳的性子很相似，洛桑儿一眼也能看出，这里从来没有女人出现过。
……
江夜的车上，江雨琪醉了，但是一路都在说话，说得乱七八糟，没人去听。
裴思雅看了看江夜，略微抿唇，还是说了：“我爸说，江滨现在情况很不乐观，一切都应该尽快处理，有可能这两天已经准备注资给你补救了。”
这也就意味着他们的订婚越是板上钉钉。
江夜没说话，只是淡淡的皱着眉。
车子再走了好一会儿，他才终于开口：“商场上的事，和私人之事不该混为一谈。”
裴思雅愣了一下。
但是她听得明白，就算裴氏帮助了江滨，江夜该返给的效益一点都不会少，但这一切和他们的感情没有关系，说得再直接一点，就是他们的感情再说吧。
裴思雅咬了唇，也吸了口气，道：“我知道。”
过了会儿，江夜看了看她，道：“太晚了，直接和雨琪住一晚？”
裴思雅转头笑了笑，“好。”
正好，江家二老居然还没睡，似乎是刻意等着兄妹俩回来，一见到江夜把裴思雅带回来，立刻就笑了，“怎么这么晚呀？思雅累了吧？”
裴思雅对着江夫人乖巧的一笑，“我不累伯母，雨琪喝了不少，我可能得先照顾她。”
江夫人嗔了江雨琪一眼，然后搭了把手，“雨琪不懂事，不过兄妹俩感情好，倒是第一次阿夜生日喝多。”
裴思雅笑着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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