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以往不同是，这一次他身边有人陪伴着自己。
顾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重新低下了头。
“我以为我会死在手术台上。”顾然在口袋中摸了摸，没有找到平时装在口袋中的东西。
黎羡注意到了顾然的动作，但是黎羡并不知道顾然是在找什么。
不过他的口袋中倒是装了之前买的口香糖。
黎羡向顾然的嘴中塞了一块口香糖。
是很普通的薄荷味。
“我相信对苏舜来说只是菜一碟。”黎羡摸不清苏舜和顾然的关系，不过从顾然对待苏舜的态度中也能够猜测出他们的关系应该还不错。
“我倒是羡慕苏舜。”顾然双手插在口袋中，嘴角噙着浅淡的笑容，慢悠悠的向前踱步。
黎羡挑了挑眉毛，凑到了顾然的身边，哑声道：“羡慕什么？羡慕他有那么多男人么？”
原本准备一本正经和黎羡说说话的顾然没有想到黎羡竟然突然转弯，把车开到了奇怪的方向。
他嗔怪地瞥了黎羡一眼，声反驳道：“我又不是没有，干什么羡慕他。”
黎羡本来是准备开车引诱引诱单纯的顾然，从顾然身上得点甜头，却没想到竟然得到了这么一个消息。
这么一个令他不爽的消息。
“你也有？”黎羡身材高大，站在顾然身边低头看他的样子十分具有压迫力，让狐假虎威的顾然怂怂地挪开了目光。
但是顾然深知输人不输阵，于是气沉丹田的嗯了一声。
黎羡忍不住啧了一声，目光在顾然低垂的头顶看了一眼，瞥见了他藏在鬓角里通红的耳垂。
而这个耳垂的主人正低头搓着手，半是紧张半是期待地等待着黎羡接下来的话。
他不敢看抬头看黎羡的脸，生怕自己不争气的脸有红成了苹果，但是他又不想让黎羡看轻自己，认为自己是个未经人事的处男，因此只好放狠一样说出那样的话。
他以为自己这句话的分量约莫能换半斤醋，却没有想到黎羡仅仅是啧了一声，甚至没有追问的意思。
顾然原本在心里想的好好的，黎羡吃醋之后可能会生气，甚至有可能会狠狠地惩罚自己，不管是带着侵略性的亲吻还是宣告主权的拥抱，都能让胡思乱想的顾然烫成一个栗子。
可是顾然万万没有想到，黎羡竟然把自己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害羞到鼓起来的顾然被黎羡这么轻轻一扎，顿时没了脾气。
可是顾然忍不住继续在脑子里剧场。
明明那个早晨黎羡对自己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为什么在见过风情万种的苏舜之后黎羡反而变成了柳下惠。
难不成在自己昏迷的时候他们偷偷搞在了一起？
顾然被自己的猜测吓到。
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苏舜很喜欢在男人身上留下自己的痕迹，也很喜欢被人弄疼，因此和苏舜上过床的男人身上总是沾满了偷腥的痕迹。
顾然右手握拳，抵在唇边，眼睛却不自然的飘向了黎羡。
却没有想到一歪头正对上了顾然的目光。
顾然：“……”
做贼心虚的顾然急忙转过头，也来不及看黎羡身上到底有没有苏舜留下的痕迹，装过无事发生的样子开口道：“那个……我们去超市吧去看看有什么新鲜的玩意儿。”
黎羡的目光一直落在顾然的脸畔，听到顾然的话才慢慢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顾然一马当先，大步流星的走在前面，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同手同脚。
和上一次一样，这次超市里依然没有什么人，顾然径直的冲了进去。
黎羡从门口取了一辆购物车，不紧不慢的跟在顾然的身后。
不过顾然这一次并没有直接冲进了生鲜蔬菜区，而是停在了卫生用品区。
慢悠悠把胡萝卜放进购物车的黎羡挑了挑眉毛，似乎是没有想到顾然会停下来。
顾然这一次不是迷路，也不是偶然闯进来。
顾然咬着嘴唇，目光在玲琅满目的商品上扫过，最终落在了一个暧昧又情色的、粉色包装的商品上。
姗姗来迟的黎羡伸了伸脖子，看了看顾然手里的东西，忍不住吹了个口哨。
“草莓味？”
顾然猛然转头，咬着的嘴唇更加用力，但是他这一次却没有慌张的解释，而是抖着手指又从货架上拿下了一管润滑剂。
黎羡趴在购物车的扶手上，想起了顾然上一次的借口，似笑非笑地打趣道：“你的眼霜用完了？”
顾然手里的润滑剂被他捏变了形，他干笑了一声。
所以他脑子到底是进了什么水才会说出那么奇葩的理由。
“不是用来做眼霜的。”顾然的脚踩了踩地板上的纹理。
黎羡脸上打趣的笑容逐渐收敛，他站直了身子看向顾然：“那用来做什么？”
顾然撅着嘴，不满黎羡的明知故问，用眼角斜了黎羡一眼。
“那你……”顾然将手放到了自己的身后，神色略带紧张的看着黎羡：“左手，还是右手？”
黎羡听到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
“选什么？”依然年轻力壮但是已经提前耳聋眼花黎羡又重复问了一遍。
顾然刚才开口就已经是鼓起了极大的勇气，他没有想到黎羡竟然会再问自己一遍。
他像是放在燃气灶上的水壶，被热气蒸出汽笛声，害羞拧成的热气围着顾然的头顶转了三圈，最终还是飘到地球外围和香飘飘奶茶作伴。
或许是从破罐子破摔中得到了莫名的勇气，让顾然稳住了身形，没有原地蒸发。
“右边，还是左边？”
顾然长长的睫毛向上扬了扬，蝴蝶翅膀一样的阴影落在了顾然淡色的眼睛里。
那眼神翻译过来就是“你不选我就弄死你”。
这和在赌场的时候选大选差不多，不过幸运的是，不管是选左还是选右，黎羡都不觉得自己会输。
“选右还是选左？”黎羡嘴上虽然是在发问，但是人却走向了顾然，手一伸就轻松地把想要逃跑顾然抓了回来。
这位年轻的庄家显然不是老赌鬼的对手，三下五除二就被人按在了怀里。
“孩子才做选择，我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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