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楚苏靖是个很善良的人，从第一次见面起他就知道。
但是昨天他第一次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当楚苏靖说她不想再等了的时候，卫玠的心重重地一沉。
他知道木朗怀对楚苏靖的意义，所以他是真的相信楚苏靖变了。
他想证明自己是错的，但越往下谈，他就越失望，他以为楚苏靖真的变得铁石心肠了。
但今天楚苏靖主动找他，让他的心里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也许她也在下意识地希望有个人能阻止自己吧？
尤其是在现在看到楚苏靖眼中的悲悯后，卫玠只感觉心上的雾霾正缓缓散去。
楚苏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没注意到卫玠看她的神色越来越温柔。
卫玠看了她一会儿，轻声问道:“难受？”
楚苏靖皱皱眉，抬起头看向他说:“废话。”
卫玠没有在意她的语气，笑了笑说:“替他们难受？”
楚苏靖微微一愣，神色悲哀地点了点头。
卫玠看了一眼她压在掌下的卷宗，突然对她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那你自己呢？你怎么样？”
听到他的话，楚苏靖呆愣了一会儿，回答道:“什么我怎么样？”
“你很不好，我能看出来的。”
楚苏靖神色一沉，说:“我很好。”
卫玠看着她流露出的警惕，苦笑道:“师妹，你能瞒得住别人也瞒不过我的。”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想装作你已经放下了，其实现在的你和两年前一样吧？什么也没有想清楚。”
“你误会了，我没想装作我放下了。”
楚苏靖的脸色越来越黑沉，语气也逐渐开始变得强烈起来。
但卫玠还是保持着云淡风轻的笑容，说:“师妹，别激动嘛。”
楚苏靖黑着脸起身，说:“没激动。我答应的事已经做到了，我先走了。”
卫玠没有拉住她，只是声音温柔地说道:“师妹，我知道你不想对我说。”
楚苏靖的身影顿了顿，卫玠的声音在她的身后继续响起。
“我是想知道你有没有找到那个人？”
“什么人？”
“那个你足够信任的人。”
楚苏靖微微垂着头，低声重复了一遍他的话:“足够信任”
卫玠看着她停在门口的背影，神色温柔哀伤:“那个你能在他面前安心地说出‘我不好’的人。”
楚苏靖身体一僵，没有转身。半晌才苦笑道:“那要多少才叫足够？”
卫玠轻笑道:“你这么问，那就是没有找到了？”
楚苏靖沉默，没有回答。
卫玠又接着说:“师妹，一个人硬抗不是办法，你总得找一个人信任。”
楚苏靖神色微凝，继续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露出一个笑容。
卫玠看到她握着门把的手紧了紧，微微侧过了头神情温柔。
“不用找了，我有。他的名字叫木朗怀。”
说完楚苏靖就缓缓地拉上了门。
但是在门完全关上的前一秒，她听到了卫玠温柔的声音传了出来。
“不管欺骗背后理由有多好，信任背后的理由只会更胜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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