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板着一张脸，看着心情不是很好，谁都不敢触霉头。
彼此连交头接耳都省了，只敢来回眼神暗示，颇考验两人默契。
“太让我失望了，这就是火箭班考出来的成绩！我都替你们丢脸。”
班主任刷得一下把试卷和教案摔在讲台上。
深呼吸了一口气，又接着说道：
“大家都出去，咱们按名次选座位，我念到一个进来一个。”
众人鱼贯而出，挤在走廊听班主任的命运审判。
“第一名，沈雾。数学和生物都是满分，就是英语成绩还有进步空间，不错。”
看着这成绩，蒋秋的脸色颇有几分多云转晴的样子。
外面的同学都一阵声念叨，沈雾这人是谁呀，好像都没人注意过有这么一个人。
能打败各个学校升上来的尖子生，一举拿下冠军的宝座，怎么也不是无名之辈。
这两天也没发现有这样的人呀。
众人正这么讨论时，沈雾从人群中慢慢走出来，往教室走去。
“原来她就是沈雾，就这土妞也能拿第一？”
“我打赌这肯定是蒙的。”
“真不敢相信，咱们班还有这么寒酸的人，这拿出去也太倒牌面了吧。”
“就是就是”
众人的窃窃私语沈雾已经学会不放在心上了，毕竟这几天这类的话听多了，过耳就忘。
不像一开始被人一说就面红耳赤，仿佛自己犯了天大的错。
几句闲言碎语又伤不了人。
出生决定不了又不是自己的错。
再说，这是她凭自己本事考出的成绩，没什么自卑的，成绩就是她最大的底气。
她走进教室直接到黄金第三排坐下。
这是大家公认的好位置，视野清晰，又不像一二排，整日要吃老师的粉笔灰。
她也是打坐惯这个位置的。
这是余衍第一次正视沈雾的存在。
沈雾个头不算矮，穿着宽大不合身的衬衣，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看不出形状，只觉得有些单薄。
衣服有些泛黄，边角被磨得起了球，也不知道穿了多久。留着土气的平刘海，长得看不清眼睛。整个人低垂着，看不清表情，只觉得有些阴郁，不大气。
就是个土里土气的村姑，除了成绩一无是处。
余衍双手报肩，撇了撇嘴，在心里暗下定义。
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又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这时他还没想到，话说太满，迟早会被打脸的。
余衍这爷是打在众人手心里长大的，他姥姥姥爷都是当年的高级知识分子，出国喝过洋墨水，后面在文革期间吃了不少苦，但好歹都熬过去了。
文革粉碎后，又都被高校返聘回去做教授了。
余衍母亲在做知青下乡时认识了余衍父亲，余父当时家里成分好，本人也是踏实肯干的。两人结婚后，又都在恢复高考后第一年，双双考上了北京的大学。
后来余父下海经商，成了第一批富起来的人。这么多年忙于学习和事业，两人就要了余衍这一个宝贝疙瘩。可不是千宠万宠长大的。那是要星星绝不会摘月亮。
余衍从在北京长大，接受的都是姥姥姥爷的精英教育。他本人长得好看，又有本事，打就是孩子头。带领他们院的孩窜胡同玩游戏，上天入地，那是说一不二。
他姥爷也说，余衍就是天生的dr领导者。
这次回容市，是他爸有着衣锦还乡的意思，顺便在容市拓展一下自己的事业。索性将他也带了过来。
余衍在这感觉到哪哪都憋屈，没有熟悉的伙伴，也没有京市繁华的经济，地方，玩法少。
现在连乡下来的土妞，都压自己一头。
这让从是天子骄子的他很不爽，暗暗记下这一笔。
他这么复杂的心里活动，他人显然是一点没接收到。
这次考试排名，余衍排第二。
他进教室后一点没带犹豫地坐在沈雾旁边。
惹得外面的贺宇急得上蹿下跳。
嘿，不是说好要坐一起的嘛，这算哪门子事，难不成他看上这土妞了？
这眼光也太忒差了吧，饶是他抓破脑袋也没想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