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立即喵了一声,示意主人把她放下,赶紧回去洗一洗。
主人十分聪明,理解了它的意思,手一松,那丫头就嘭地一声落在了地上,那墨影和黑猫也随即消失的无影无踪。
贴在地面的娃娃一身的水,湿漉漉的黄发黏着头额,可她的右手,还紧紧抓着一片荷叶梗。
树里的沧几乎屏去了所有的心神,刚刚那是……晋凤神棍
那只黑猫居然没有认出来本君
看来,这藏身于树的功劳了……先得弄出些动静,把人引过来,秦商才能被弄回去。
它看了看四周,周边雷电交加,沧十分苦闷,它的术法在幻境中根本不好使,而且还不多,只能赌一赌了。
想着心中默念诀,引雷诀。
片刻后,府邸一声轰响,下房的丫鬟侍卫齐齐被惊醒了,往女眷院跑去,等一群人浩浩荡荡跑到女眷院后,却是齐齐惊呆了。
他们除了看到地上昏迷的一个湿漉漉的孩子外,就是一棵被劈焦的树了。
数秒后,有人抱起了地上的女娃娃,然后一声惊呼,“这这是,秦将军的女儿!”
闻言,一群人脸色齐齐一变,当中有个官大的,当机立断,“先把孩子抱回去,用热水过一下身,六,你去请相爷来。”
“是”“是”
……
人群散开口,被雷劈焦的沧幽幽地飘出一口青烟,本君是朝那走廊上的柱子念的引雷诀,怎么劈到本君身上了?
第二日雨过天晴,相国府传开了一件奇事:女眷院中有棵树,被雷劈焦了。
于是乎,大大,上至掌管府里事的管家,下至厨房烧火做饭的伙夫,都寻着借口溜到女眷院,一睹“雷树”风采。
这一日,某神君沧,十分荣幸的被相府各个阶层的人儿瞧了个遍。
沧内心十分憋屈,大声怒骂,奈何没人能听见。最后,它骂得十分累了,也就歇了。
四五日过后,沧那层黑焦焦的外皮脱了部分,隔壁的“大壮汉”叶条长势更猛,导致沧一度怀疑,这棵树长不好是因为,隔壁的,抢了阳光。
这四五日里,沧过得极其无聊,除了每日里来观赏的游客少了些外,再没其他开心的事了,当然,它也没见到过秦商。
新叶替旧叶,新芽抽嫩丝,一晃数日也连着过去,树烧焦的外皮已经完全脱落,重新长出了新层。
树里头的沧呐,却开始受不了这日日枯燥无味的生活,尝试了数次脱离树缚,结果依旧不大理想。
这几日,它得知了个不好的消息,从扫地的婢女口中听到的,秦商那夜落水被救后,生了场大病。
具体可谓是,高烧数日,食米不进,房相国的夫人甚至亲自来服侍秦商吃药进食。
沧自那夜得知秦商是宿在房相府邸后,十分盼着秦将军来接秦商回家,毕竟它是在秦商的幻境,那便应该是她在哪,它就在哪。
奈何数日过去,它并没有得知任何秦将军来接女儿的消息,不禁连连感慨,这秦将军的心,真大。
沧十分期盼着秦商赶快好起来,至少她好起来后,它就不会无聊了。
秦商骤然痴傻,说不定就与此幻境有关。
日上三竿时,秦商终于扑哧扑哧地朝着它跑来。
她今日似乎换了件干净好看的衣裳,衬得她俏皮可爱极了,婢子还给她压了两个辫子,看着十分机灵。
沧没忍住,先开了口说,“嘿,丫头,你怎么到现在才来看我呢?”
秦商跑到它跟前,突然伸手比划了一下她的头顶到它的树干的点,随即发出咯咯地笑声,“树树,我长高了啊!你也不生病了,啄木鸟真的治好了你的病。”
沧一懵,觉得哪里不对劲,秦商却忽然用她白软的胖手轻轻地摸了摸它的树皮处有些没完全长好的焦痕,的声音带着些心疼之意说,“树树,你怎么晒焦了?是太阳太大了吗?”
沧一怔,“不是。”
秦商却呼哧呼哧往屋里跑,过了好一会,才带着个已经枯萎焉黄的荷叶回来,边踮着脚尖把荷叶挂上它的枝头,边喃喃道,“我给你带个帽子,你就不会再被晒焦了。”
太阳渐渐移高,丫头不嫌累的把荷叶挂好,又聪明地将叶梗掰成两瓣做绳系在树干上,以固定荷叶。
沧心里即可升起了个不好的念头,这丫头不会也听不到本君说话吧?
系好荷叶的秦商满意地看了看树,看到下部的树干时,又忽然变成苦瓜脸,“树,你还要穿些衣服……我去给你找找哈。”
沧被她这话一吓,想起了多日前她给它绑稻草的那夜,不心又瑟瑟抖了一下。
秦商却已经朝着它身后的院墙跑去,跑到墙角时,突然扭头看了看周围,确定没人后,蹲着扒了扒墙角的那团绿草,沧顺着她扒开的动作,看见了墙院角上,有个圆弧。
透着圆洞,它似乎可看见墙外面的世界,还没等它细细看一眼,丫头就钻头爬了进去,它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安感。
很快,这股不安感得到了证实。
丫头被卡在了半中间,头估计伸了墙外去了,但屁股和短腿,都留在墙内。
随后,它听到秦商嘟喃,“我长肉啦还是今天衣服穿多啦?”
沧觉得这两个可能都有,“你朝外面的人喊一句,让他们给你通个信。”
依旧,秦商依旧听不见它说了什么,它又听到秦商低声道,“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我我不会要卡在这里好久吧!”
说着说着似乎要哭鼻子了,却又忽然憋住了,好一会儿沧才听到她说,“哎呀,有人……我得赶紧把脑袋缩回来,太丢人了。”
一阵窸窸窣窣声后,丫头又哭着说,“要死了,我躲什么啊……呜呜,这下要卡好久了。”
嗯,她果真卡了好久,从上午卡到中午再到午后,沧一直听着秦商嘀嘀咕咕的各种声,忽然觉得这孩子,话多。
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发现秦商不见了?有没有人来找
趴在洞口趴到浑身僵硬的秦商,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等她从迷迷糊糊中睁开眼睛时,看到了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公子。
公子束着发,戴着玉冠,穿着件十分漂亮的白衣裳慢慢地蹲了下来,低头静静地看着她,她也不知他看了多久,反正她一睁眼就看到了他的鞋子衣服,仰着脖子后,看见了一张似个神仙的脸,她又觉得那张脸像极了娘亲烘烤的白瓷娃娃,漂亮的想让人亲亲。
公子突然伸手从怀里拿出一方锦帕,递到她的嘴边。
她眨了眨眼,想伸手接下来,才突然想起来手卡在了洞中。
公子突然低声笑了笑,拿着帕子轻轻地擦了擦她的嘴,问,“你在这……睡了很久吗?”
她估计她流口水了,秦商知道自己睡觉总是爱流口水,但这次她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
她又巴眨了眨眼,扑腾了几下后腿。
公子忽地将双手放在她的肩上,温和地说道,“丫头不要胡乱蹬,这样会越卡越紧,我现在试着把你往里面推推看——”
“我不要进去,我要出去。”
她抗议地说,公子推手的动作一怔,忽然笑开了怀,“把你弄出来会很痛也不要紧”
她撇了撇嘴,苦着张脸思考了好一会,才慎重道,“很痛我就哭,哭了就好了。”
这下,公子却笑到整个人抽搐,半晌才问,“你……你为什么想出来呢?”
“我家树生病了要穿衣服。”
她一本正经地回答着,不知公子为何而笑,但他笑起来实在好看极了,她又觉得笑笑好极了。
“树衣服”公子挑了挑眉,他的眉有些张扬,其实他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张扬劲,但他的眼睛却十分的温柔,藏着满满的笑意。
“嗯,外面太阳太大,树再晒下去会焦的。”
公子这才明白她说的树是真的指树,“那我们商量商量,我给你的树找衣服,你先进去,好吗?”
她思量了一会,觉得这个建议很不错,捣了捣脑袋瓜,公子便笑了笑,开始把她往墙内推。
他的力气使的很心,双手又紧紧地护着秦商的肩,且一边给秦商讲着话,分散她的注意力,于是,秦商在没察觉一丝一毫的疼痛的情况下,重回了墙院内。
秦商抖了抖衣裳上蹭的灰灰和叶子,又理了理衣裳的裙角,才站直着朝外边说道,“我进来了,你可以递“衣服“了。”
秦商知道出了墙的右拐角,有一堆稻草衣,但她不知道公子是不是知道,于是有说,“你可以往右拐,右边有&09;衣服&09;。”
隔着一面石墙青瓦,秦商听到了他不急不缓的脚步声,踩着地上的落叶,发出咯吱的响声。
片刻后,她看见洞口处出现一捆稻草,墙外的公子出声道,“你看看够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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