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叶手上握着短刀,被面具遮住的脸没有任何表情,但木怜着实可以感觉到他身上所带来的那股压迫感。
“时间静止了吗……如此强大的力量,已经足以在第一天将所有的徘徊者全部弄死了吧。”莫离看着银叶,露出了不解的表情,“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因为枯木怜和纳绝对不能死……”银叶说着,将短刀架在了莫离的脖子上,“因此,我的职务就是,排除任何会影响到结局的不稳定因素……”
“等等……银叶,你在说什么!”
木怜说着,微微皱着眉头,“为什么我和纳不能死……难不成,这场比赛是被人安排好了的吗!”
“或许吧……”
银叶说着,猛地将刀刃送入了莫离的脖颈之中。而莫离看着眼前的木怜,表情当中微微有些不甘,“切……果然是这样吗……”
“嗯?”
“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就觉得有些不太对劲,看样子,你是维持着这场戏剧正常运作的存在呢……哼哼哼……”莫离笑着,微微闭上了眼睛,“那么……我这种配角,应该就只能死掉了吧,哈哈哈哈……”
随着癫狂的笑声,莫离的身体化作了尘土,顿时消散,而一旁的弓兵萨拉,身体也渐渐变得透明,在浑然不知的情况之下,顿时消失了。
“银叶,你到底是什么人!”木怜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银叶。
“我么……”银叶说着,将短刀上的血迹擦干,“我是‘观察者’。”
“果然和你有关系吗……”木怜说着,顿时冲了上去,一下子抓住了银叶的手臂,“奇迹什么的,都是骗人的对吧!一切的一切都只是被安排好了的,不过是一场戏剧罢了!”
“你说的没错。”银叶说着,“一切的确已经是安排好了的。你获得胜利,然后被纳召唤,之后帮助纳获得胜利,然后纳成为了氏者,再被当时的你召唤……我的存在是为此而存在的,为了保证这个轮回的稳定而存在的。”
“轮回……”
“为了让你可以得到胜利,然后被纳召唤,纳再得到胜利,后被你召唤。就像火车绕着圆形轨道跑一样,没有起点和终点,只有无尽的绕圈,一切都会这么持续下去,永远无法停止。”
“也就是说……我回不去了吗!”怜愤怒地咬着牙,“在这之后,我就会变回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枯木怜,然后落入死面,召唤纳……然后看着同伴的死亡,获得胜利……”
“这是你的命运,枯木怜。”银叶的语气很平淡,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丝毫无关的事情一样。
“命运……我已经受够这个词语了,命运什么的……一切都注定好了的话,那么我还有什么机会能够感受到这个世界的真实。”
“这句话,你在上一世也说过呢。”银叶的语气依旧平淡,“枯木怜,我已经跟随了你八十三世了,从第一世开始,到现在,你的行为,你的语言,我都大多听腻了呢……”
“八十三世……”
“从你召唤了纳,然后取得胜利,再帮助纳获得胜利,这就是一世。这样的轮回,其实你已经经历了整整八十二次了,这是第八十三次的轮回。”
“你的意思是……同样的结局,已经重复了八十三次了吗!!”
“没错。”银叶点了点头,“我是‘观察者’,我拥有前几世所有的记忆,也有着随时调整这个世界的能力,就像是铁轨的维护者一样,火车在转圈的时候,随时可能会遭到各种各样的不利事故,例如轨道上的障碍、打滑,甚至是因为轨道的损坏而出轨等情况,这些都是我处理的对象。”
“难不成……前面八十二次的轮回,一直是你在推动的吗。”
“没错……我必须保证你能够胜利,也得保证纳可以胜利,这才是我的职责之内的事情。”银叶说着,发出了平淡的笑声,“你……有没有对我面具下的容貌起过好奇之心呢?”
“你的面具之下吗……哈哈……怎么可能,我没事在意你的容貌做什么。”
“果然呢……还是一样的回答。”
“一样?”
“你在前世也是这么说的呢,倒不如说,你在前面的八十二次轮回之中,都是这么说的。”银叶说着,微微一笑,“然后,你就毫不犹豫地杀掉了我,帮助了纳成为了第一。”
“你想说什么?”
“我想告诉你,人在重生之后,前世的记忆是不会完全消散的,或许只是一个偶然的动作,都会让你觉得非常熟悉,一个相似的景象,也会使你触动感情,前面八十二次轮回的记忆,或许你已经忘记了大部分,但是你的身体记得住……”银叶说道,将面具摘了下来,“但是……我是除外的。”
“你……你是……”
看着银叶的脸,木怜的身体颤抖了起来,她的嘴角颤抖着,眼泪不住地从眼角流了下来。
“木怜,每一次,你都会忘记我呢……”
眼前的少年是那么熟悉,那个曾经为了自己而死的少年,如今又站在了自己的眼前。
“叶……叶允!”
“偏偏祭黎、雅,他们都会给你熟悉的感觉,但是我不会……我在你的眼里永远都只是一个为你而死的路人而已吧。”
叶允说着,表情微微有些沮丧。
“叶允……”
“哈哈……如今说这些也没有什么用了呢。”叶允说着,微微一笑,“反正,下一世,你就会忘记我,然后我会为了你再去偷剑,然后死去,之后再化为刺客银叶,帮助纳和你在今世获得胜利……我的感情,已经持续了八十二次轮回了啊……”
“叶允,我没有忘记你哦……”木怜说着,微微一笑,“直到现在还会想起你,就算是见到你的时候,那股感情也会不自觉地流露出来……”
“有你这句话……也就够了啊……”
叶允说着,将面具戴了回去,“但是,我不会因此将轮回中止的……”
“诶……”
听到叶允的这句话,木怜顿时又陷入了慌乱之中。
“为……为什么!你不是害怕我忘记你吗!为什么还要让轮回继续!”
“那样的话,轮回就会混乱的……”
叶允说着,微微一笑,“想要逃出去的话,得靠你们这两个救世主了……”
“我们……”
“我的使命已经完成了,那么,接下来的麻烦你了。”
叶允说着,打了个响指,四周的时间顿时开始了流动。
光芒渐渐消散,而自己和叶允和身影也逐渐消散。
“怎……怎么了!为什么我会消失……”
“因为时间到了。”叶允说道,“在决定出了最终胜利的人选时,氏者便会全部消失……”
“可是纳不是……”木怜转头看去,只见纳身上的伤口已经消失不见,一切都恢复了原装。
“他的伤口我在刚才已经替他恢复好了。”银叶说道,微微一笑,“现在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刚刚被击中的时候,在他待会儿醒来之后,看到四周就会明白一切的吧。”
“纳……”
“我的魔力刚刚消耗得差不多了,我……先走一步了。”
叶允说着,身形渐渐消失,直至虚无。
“谢谢你,叶允。”
木怜握着纳的手,她有很多话想说,但是时间,已经不够了。
轮回要靠自己去终结,下一世,就是第八十四世了吧。自己还会召唤纳,还会遇到祭黎和雅,还会和项燕以及朔拉提娅见面,然后奎尔库拉和古兰亚斯也会成为自己的力量……但是这一世的记忆,就要这么消失了。
多么可怕的事情啊,自己一直以来所努力去记忆的事情,这辈子所不可能忘记的事情,都要在这之后被清空,然后重新开始。
未知的未来,一次次的轮回,内心的恐惧感已经让她止不住颤抖。眼泪一滴滴地掉了下来。身体渐渐变得透明,木怜跪在纳身旁,闭上眼睛,感受着他手上的温暖。希望来世也可以和他在一起,希望一切都能够完美地度过。
希望可以终结这个轮回,然后真正地逃出这个世界。
如此想着,木怜的身体渐渐透明,随后……身体完全消失,就连意识也朦胧了起来。消失了……自己的一世……结束了……
……
不知过了多久,微微地睁开了眼睛,自己躺在了地上,四周的场景已经渐渐崩溃,而空中的星光点点,透着些许的神秘。
“战斗……已经结束了吗,我记得我被打穿了胸口来着……”
纳摸了摸自己完好无损的胸口,微微皱了皱眉头,“师父他们已经走了吗,大家……都死了吗……”
纳看着空荡荡的四周,感受不到一丝活人的气息。
孤单、无助的感觉,充满了内心,手上握着的银枪闪耀依旧,但不知为啥,心中却如同少了什么一般,空荡荡的。
突然之间,眼前一黑,当睁开眼睛的时候,自己已经站在了一跳走道之上。
白玉般光滑的走道,走上了楼梯,眼前的王座依然洁白无瑕。
“枫鸣……或许叫你纳你会觉得好一些吧。”
谜一般的声音在脑海之中响起,纳有些疑惑。
“你是……”
“坐上王座吧,你是这次的胜利者。”
“那么……奇迹呢?”纳皱着眉头问道,“所谓的奇迹,在哪里!”
“你……有想要实现的愿望吗?打从一开始,你就没有想要实现的愿望吧。”
“现在……我已经有了想要实现的愿望了,而且必须实现。”纳皱着眉头说道。
“一开始,我的确没有愿望,只是想要尽力而行,但是现在,我觉得有些事情我必须去做……师父她,我想拯救她,我不愿意再让她受苦了。”
“这……就是你的愿望?”
“嗯……至少,我想陪伴她……”
“奇迹,原本是不存在的,所谓的愿望实现,也不过是个幌子……”那个声音说道。
“你的意思是……”
纳说着,表情渐渐凝重起来,“我被欺骗了吗……”
“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的愿望将会实现。”那个声音听上去轻松了不少,“坐上王座吧,拯救她的机会能否被你把握住,那就看你自己了。”
纳点了点头,坐上了王座,随后眼前一黑,身体便失去了知觉,四周也顿时陷入了黑暗之中。
“他的愿望……八十三世从未有过改变呢……”
第三卷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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