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摆着一碗薏米红枣汤和几块桂花糕藕,放糕藕的盘子低下压着一张纸。那上面写着:
师尊,昨夜的桂花糕藕因为我和那位姑娘的抢夺碎了。这份是我今日新买回来的,师尊你慢点吃。
――阿离留
秋沐华并没有先吃饭,而是将那封信整齐的叠好,放在自己昨晚看过的书里。结束这些之后才开始吃东西。
“师尊,我来了。”
“进。”
赵方拓推门进来,又给关好。
“师尊,这是……阿离做的?”
“嗯。”秋沐华端着碗一点一点的喝着汤。
“阿离,这子真是气,也不给他师兄我送一点。气!”赵方拓埋怨道,“亏我昨天还为了他跟旬雨阁那个母夜叉理论。”
“底下。”
“底下?底下怎么了?”赵方拓不懂但也低下头看见桌腿旁有一个墨棕色的提盒。伸出手打开第一层盖子,里面放的是一碗汉宫棋。
“这子,我果真没看错他。”笑呵呵的把吃食端了上来。
两个人吃完饭,赵方拓开始给秋沐华穿今天祭祀的衣物。因为是重要的仪式,所以这衣物比往常多出一些的配饰。看起来里三层外三层的,穿完之后秋沐华走在前,赵方拓走在后出了住处。
徐离早早的到了城中,祭祀台的方向未到辰时就已围满了人。他只能远远的坐在一座高楼的房檐上,也不知道师尊对于今天的吃食觉得怎么样。手里摇着一根草,闲的又开始辫起了昆虫。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他只听见地上人群的惊呼。他的面前也御符飞过一群穿着差不多的男男女女,那些男男女女站在不同的屋檐之上,每人手里都拿着自己的武器端正的站着。
徐离觉得自己这样坐在这儿有点不好,刚要起身下去。只看那群男男女女齐刷刷的单膝跪下,声音不大,但他们一齐说时那声音似乎可以传之千里以外。
“恭迎秋阁主,恭迎木阁主。愿永皓昌盛百年,愿万民安康。”
秋沐华携着木锦慈缓缓的走在道路中央,十步一鞠躬的那样走着。虽然里的有些远,但是徐离还是看的很清楚。他师尊的脖子上画了一道金灿灿的云纹,高傲的微抬着下巴。
才子佳人这四字用来说他们二人再合适不过了。
“哼!你怎么没参加啊?”
徐离回头朝上方看,是响儿。她今天没有穿那大红色的衣裙,而是同孪生殿众人一样的云纹白衫。
徐离想着气势不能输,回头吊儿郎当的说道:“我师尊疼我,让我今日随便玩。”
“秋阁主疼你?哼,要不是因为你父亲徐展卓。就以你的资质,怎么可能当上旬尘阁亲传弟子。疼你……呵呵,我呸!恐怕秋阁主是疼你是他师兄的儿子罢了。”响儿身子不动,但并不影响她那张嘴说话,句句毫不留情。
徐离把手中折好的东西又拆开,看师尊已经背对他,看样子应该是看不见他此时做什么了。手中皱皱巴巴的草叶子在徐离运气的作用下几乎硬的如同一根针一样,将手中两指夹住草叶子。没看见他做了什么草叶就消失在指间,与此同时一个绣着兰花纹样荷包出现在他手中。
徐离身后的人并未发现什么异样,只当他是在想她说的话并未太过关注。
可是徐离不同,他打开荷包,看见里面放着的是只有男子才会佩戴的玉佩。而玉佩上面刻着的是和荷包上一样的东西――兰花。
“我闲来无事昨晚翻了翻书,记得那书上说:旬尘阁与旬雨阁的弟子再未出阁派时,是不许与异性形输色授的。”
“你说这话是何意?”响儿道。
徐离将握着玉佩的手举在耳侧方,说,“我什么意思,响儿姑娘不会不明白吧?”
看着徐离手中的玉佩,响儿下意识摸向腰带下方本应该挂着荷包的位置。
“你还我!”响儿顾不上她现在应该干的事情,她唯一想的只有夺回她的玉佩。
徐离一闪,响儿身前便没有人在当着。速度也减不下来,眼看就要冲出房檐以外。徐离一手就拉住她,往回一带。这回两人挨着不到一尺距离,响儿瞪大着如铜铃般的杏眼,耳根泛上了红。
房下有几个贪玩的孩童瞎看的时候就看见了,还朝着自己远处的父母喊道:“娘!娘!娘!你看房子上面!”
“给你。”徐离退后一步将玉佩连带着荷包还给响儿,继续说,“我抢你东西,又救你一命,你我扯平了。还有抢桂花糕藕的事本来就是你不对,但我不和姑娘你计较,大不了再有下回我不跟你争便是。”
走回自己刚刚坐着的地方拿起自己的佩剑,刚要跳下去,身后的响儿便说:“玉佩……是我爹留给我的遗物……还有…刚才我说你是我不对,抱歉了…”
“刚刚我做的也不对,我也给你道歉。我们可说好了哦,两平了哦。”徐离说完跳下落入人群之中,还背身举起手朝响儿挥了挥。
响儿握着手里的玉佩,不知在想什么。
这一天的时间,秋沐华和木锦慈一直做祭祀仪式到未时才结束。返回庆阳峰后的秋沐华,一回到屋子里就发现木桶里早就放满了热水。桌子上还有一壶沏好的白牡丹,以及一盘梅花香饼。
“沐华。”
秋沐华脱掉繁重的外衫,没有转身他也知道是谁来了。
“木阁主,有事吗?”
秋沐华没有回头看她,木锦慈深吸一口气往他的身边走去,嘴里还道:“前一段时间我与你信中说的事,你怎么想的?”
“……没必要。”
“呼……沐华你是知道我对你的心意的,你为什么要拒绝我?一个女人这样子追求一个男人,我也很犹豫。可是!我已经不在年轻了…我已经二十六了,再过几年后…我就是一个老女人了。”越说木锦慈的声音越,越从中感觉到一种悲哀。
“你可以嫁给别的男人。”秋沐华的语气仍很平静,没有任何起伏。
木锦慈咬着嘴唇,她不再上前一步,而是停在秋沐华身后。沉默的注视了他的后背,曾几何时她还年少时也是这样痴痴的看着他的背影。那时她与他之间的差距太大,她明天努力刻苦的修炼,只为能和他有朝一日并肩同行。她终于有能力和他站在一起时,她又觉得她还是配不上。
“……嫁给别的男人?秋沐华,我木锦慈告诉你。我这一辈子要是嫁人,那人只能是你,必须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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