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区大院在庄城的南部,大院的历史和这座城解放的历史同步,里面住着一代代的军人。或许是军人的雄壮的气息过于浓重,这个军区大院被“阳气”所霸占,一代代的男性降生延续以秉承父业。对于这个阳盛阴衰的地界,院里的人们总是不断发出这样的叹息:没有种上梧桐树,招不来金凤凰。也因为如此这个院里的人大多对苦楝树产生了一种唾弃,吹风的吹风、摩拳擦掌的摩拳擦掌,准备檄文请求军区刨苦楝树种梧桐。当然所有的不存在都会有存在而被打破的机会。当院里的苦楝树的命运岌岌可危时,我们苏醒就以这个院子唯一的女孩身份来到这里----尽管形成我们苏醒的受精卵并称在这个军区大院成形,但她的出生挽救了这些树的命运,只是军区大院没有因苏醒的到来而转变它属阳的属性。
看客们读到这里肯定会认为苏醒来到这个大院的“红旗招展,锣鼓喧天”,但事实确实却是如此的骨感。我们的主人公苏醒的到来那么的惊险但又是那么的传奇。计划生育的这把带有政治的大刀在整个城市挥舞着,而且挥刀竟是如此的密集,,好在苏爸爸当时部队驻外,苏妈妈又在偏远的农村的教书,直到苏醒八个月大时苏妈妈回大院才被手执“计划生育”的机关人员约请去医院“做客”。苏妈妈原本以为可以背靠高级军官家属这棵大树安枕无忧,但为了达到响应国家政策,苏爷爷居然没有询问儿子的意见直接“下达”同意的命令。那个年代中国对于生命似乎缺少着敬畏,医院的妇产科对于引产是司空见惯的,对于引产的孩子检查没有呼吸的征兆就如垃圾一般的甩进垃圾桶。我们苏醒没有因是军区大院唯一的“凤凰”而特别待遇,同样经历了缺少人道主义的对待。或许老天给了苏醒天生“捉弄人”狡黠性格,居然引产后没有呼吸征兆的她在被扔垃圾桶后发出了孩子的呻吟,而此时也恰被守在垃圾桶边上的奶奶捕捉到,据说当时苏奶奶是惊喜若狂,用她珍惜的白大褂包着苏醒踮着她三寸的金莲狂奔回家,于是我们的苏醒就这么逃过了一场灾难,在这个军区大院内公主般的成长。
苏醒家是这军区大院的北部一座两层楼,楼的外面爬满了爬山虎。冬天的寒冷已经将爬山虎冻的脱了皮,只留下粗壮的枝蔓攀爬着这座楼。这些粗枝真实的透出楼的年龄。楼的正门前两片空地上覆盖着厚厚的一层地膜。这些地膜透出这座楼女主人的持家有道。膜上残存着星星点点的冻雪预示着狂风大作后空气的冷凝。
苏宁满头大汗进到屋,冷风在门和门帘的间隙中跑进屋内和屋内的热空气混浊在一起产生男性特有的腥味。屋内的棕黄色的木地板因男性脚步的挤压发出轻微的吱吱声。
苏醒啃着苹果从客厅中走到门廊,靠着墙眼睛发亮的冲着苏宁一脸坏笑,嘴里清脆着喊着:“老妈,我哥和他的那位逛景回来了。”
苏宁举起拳头朝着苏醒打过去,苏醒抬头迎上拳头,眼里透出挑衅的眼神,苏宁拳头轻轻点水般的蹭过苏醒的鼻梁,然后满脸堆笑,眼里全部是对这个古灵精怪妹妹的疼爱。
苏妈妈听到女儿的声音从厨房出来,摆了两兄妹一个狠狠的眼色径直的走到辛智面前表示着对辛智到来的欢迎,而辛智神情中露出羞涩满脸堆着笑和苏妈妈寒暄。
或许是大院环境亦或许是苏醒天生就带有一种高傲和自信,苏醒对辛智“羞涩”多了一份鄙夷,加上对未来嫂子的期望的落空,让她对辛智更是多一份讨厌的态度,苏醒嘴角发出淡淡的“切”的声音,转身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抖动翘着的二郎腿无聊的摆弄着遥控器。
辛智站在客厅,看着表情冷漠的苏醒傻愣愣的站着。
“喂,怎么不坐?有这么拘束么?”苏醒瞥了辛智一眼不带任何感情的说出这话。
辛智挺直腰杆和胸部,保持端直的上体,两肩平展,两手自然放在腿上,端正的坐在沙发。苏醒显然是被这样的坐姿给惊到了,两眼愣愣的盯着辛智:“你在家也是这么坐的?我们家又不是部队,我又没有给你发号施令,你至于么?”
“辛智,你上来”苏宁显然是没有听到妹妹和辛智的话语,站在楼梯上对辛智说。当然苏宁的这话正好给尴尬的辛智找了一个出路,辛智对苏醒微微的弯着腰表示歉意后朝二楼的疾步走过去,接着就听到“砰”关门声。
苏醒盯着二楼凝神了一会儿,思忖着哥哥会叫自己上二楼----以往苏宁在家不管是外出或是需要搭手帮忙的都会叫上苏醒。苏醒等了一会儿,哥哥居然没有一点动静,这让苏醒感觉到极度不舒服,看来辛智的到来自己居然被哥哥当成了空气。
苏醒越想感觉心里越感觉不舒服,于是带着这股说出不上来是嫉妒还是冷落,三步并一步的冲到的苏宁的房间直接推门进去。或许是出手过于用力和着急,房门直接撞在门上发出“咚”的声音。
苏宁和辛智被门突如其来的声音惊扰,停下手里的动作愣愣的盯着站在门前的苏醒。
当看到苏宁和辛智两人在装飞机模型时,苏宁装作若无其事的用手捋了捋额前的头发:“我走错屋了。不过既然进来就看看。”苏醒走进哥哥房间坐在床上,看着在地板上地板上摆弄模型的苏宁问:“哥你这次又给飞机添加了什么装备?”
苏宁抬头看了看苏醒:“在学校时买了新的视频设备,打算试试航拍。”
苏醒拿着一些细碎的零件细细把看:“哥,要不要我搭把手?”
苏宁听说苏醒要帮忙连忙从苏醒手里拿回零件:“醒儿,为了你哥我的科学下次再搭手吧。”
苏醒听苏宁这么一说,拿起零件在手里把玩了一下然后放下零件说:“行,为了你的科学我可以不搭手。不过——”苏醒故意拉长音:“今晚老爸回家,我可以给老爸说你的补贴除买这堆零件外,还骗我半年的生活费骗走了买这些,害的我一个月没有钱吃饭。”苏醒说完拍拍手从床上站起来直接往外走,走了一步扭头狡黠一笑冲着辛智说:“给你提个醒,接触我哥可是要心啊。我哥是航模痴,和你结交多半是为了骗你的钱买航模。”
辛智听了苏醒话非常尴尬,脸上的潮红表达着自己的惭愧。多年以后苏醒才理解当时辛智为什么当时是这种表情。
不知道是苏醒说的给父母告密还是对辛智话让苏宁紧张,只见苏宁突然拉住苏醒,拍拍自己的脑门:“哎呦喂,你说我是什么记性都忘记了这里面也有你的心血。来来来,一起,一起,毕竟人多力量大嘛!”
苏宁的话显然让苏醒有些心花怒放,只是还没有回过神来,苏宁的接下来的话让苏醒的心开始抽搐:“我说股东这次咱们航模可是规格很高的,你就不怕把易初霖给比了下去?哦,对了,我回来都忘记给初霖说航模展时间了,到时候你给初霖说下,到时候让咱俩的航模大放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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