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过一场虚惊,而病人又需要休息静养,众人陆陆续续告辞离开,庄思明钦点章疏桐留下来照看她。
晚饭大家都没有什么胃口,纪言泽跟纪言恺去书房谈事情,倒剩下我跟章疏桐面对面吃饭。
我们都很沉默,吃得专注仔细。
咽下蛊中最后一口白参汤,然后她终于沉不住气,率先开口:“听说你执掌华策短短数月,股价已上涨三个百分点。年终财务报表,想来利落漂亮。”
“谢谢关心。尚比不过你驻扎总部,财权在握。”
“怎么?难不成,华策已满足不了你的好胃口,还想肖想总部?”
“其实总部支部,东风西风,我根本无甚所谓。但是不知为什么,只要是你的位置你的东西,我就分外感兴趣。”
她的手陡然握紧,手中雪花漂沫的青瓷碗迎着壁灯,折出一道清寒流光:“那你可要加快步伐。毕竟男人的爱,转瞬即逝,来去如风。而你除了这点可怜的依仗,什么资本都没有。”
她缓缓放下手中汤蛊,一字一顿:“何子颜,你不会赢!”
“男人的爱,也要看是什么样的男人了。如果那个男人够有权势够有主张呢,”我亦咽下碗中最后一口茯苓,定定看向她:“那么,章疏桐,让我清清楚楚告诉你,我绝不会输!”
我们的目光在通明刺眼的水晶灯光下电光火石直直交汇,而这一次,不会再有人退缩躲避!
纪宅管家恭身上前:“少夫人,章姐,纪先生他们有要事相商,可能短时间不会下来。不过二楼花房的斯里兰卡仙人掌与金纳巴鲁兰花今天恰逢花期,很是明妍漂亮,请问有兴趣一起去赏花休憩吗?”
当然不!
既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行粗,我们两个现在,连多看对方一分都觉难耐。
章疏桐继续回到她的作战大本营,去庄思明身边嘘寒问暖。我独自回到房间踱来踱去,心头鼓簌万分。
章疏桐说得没错,她轻轻一句话便击中我软肋。我所有的一切倚靠纪言泽,我们非亲非故,他没生我,我也没生他。他凭什么一直理会我?就凭那状若深情阴晴不定的喜欢?
可我又有什么让他喜欢呢?
漂亮?聪明?温柔?个性?
他不缺。他纪言泽什么没见过?他实在,什么都不缺。
这样的倚仗,实在太不牢靠,且随时存有变数。
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分化章疏桐,分化她们母子,假道伐虢,各个击破,我的胜算,将越来越,趋近于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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