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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星下的孤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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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再袭长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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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卯靖与阮青第一次穿夜行服,一身哑黑的长袖长裤,轻薄柔软的靴子固定在腿上,腰封上别着特制的木刀,颈上戴着罩巾,往上拉起便是面罩。全身套装轻便实用,二人莫名兴奋,感觉自己连走路都特别不同。

    整装完毕,便轻骑起行,一路上柔和的斜阳伴着清爽,就连匆匆赶路都特别的轻快。

    一行人首先赶往离主军营还有些距离的一片树林,雍峥叫上阮青,其余人原地待命。

    二人快马加鞭,赶往新洲城。整个新洲城建在一个平缓的土包上,长河军就扎营在他西侧的平地上,地势相对比较低。

    他们并没有进城,在城墙西面梭巡,雍峥朝长河军营的位置看去,表情认真而严肃,似在思虑。随后他收回眼神,环顾四周,看上几步之外一棵有两人高的树,那树干笔直而光滑,只有树顶有一团茂密的墨绿。只见他脚下一蹬,纵身上引,双手一下便挂上树冠上的树枝,腰上再一紧,整个人便跃上了树冠,动作连贯如练过千百回,一气呵成。

    阮青看得目瞪口呆,都说他敏捷如猴,可也是得一步步爬上去的,这一跃而上的功夫,除了惊艳,几乎找不到其他词语来形容。

    雍峥在树上,不见阮青动静,见他毫无意识要跟上,只好开口:“上来。”

    阮青如梦惊醒,赶紧手脚并用攀爬上树,很快便爬到与雍峥平齐的位置。

    雍峥指向长河军营:“说说,从何入手?何时动手?”

    阮青放眼望去。长河军比数月前壮大了不少,哨塔之间自然是会远一些;可能是之前受过偷袭,粮草、器械、马匹等营附近的哨塔要比其他地方更密一些。他又抬头看了看天,云如薄纱,太阴清圆。

    略顿,阮青说到:“粮草等物资的巡防较重一些,如果要潜入这些地方,可能需要多一些时间谋划;今晚月光怕是比较亮,不是夜袭的最好的天时。不知……我们目标何处?是否需要择日?”

    “军之要害,可以是物资,也可以是士气。你继续说。”

    “如果是打击士气,擒贼先擒王,自然是军中统领。不过上次偷袭不成,虽然当下灯火未亮,远处看不清士兵的行迹,但我认为他们也会在他军帐附近加强巡防……”阮青转头看雍峥,然而雍峥表情无变,看不透他的想法,“或者……转而攻击其他将领?”

    雍峥这才嘴角微翘,点了点头:“没错。而且你要知道,戒备松懈的时机不一定都在夜间,例如午后,也是困倦慵懒之时;眼下看去都是炊烟蒙蒙……”

    雍峥没有完全说透,但阮青马上心领神会,点头称是。

    二人主意已定,当即赶回树林。雍峥分派任务,众人听令,各司其职。

    雍峥一声令下,其余全部跟随他步行,仅剩靳珩一人单独行动,他领着马群,很快消失在视线里。

    他们从军营东侧的一个哨塔埋伏,拉起罩巾挡脸,手握木刃,做好一切准备。

    不多时,等来刚刚从哨塔换岗出巡的队伍走过,雍峥手掌前切,全员潜行。这次目的不是一路杀去,而是偷袭。

    如鬼魅般的一行绕开所有不必要的碰撞,跟着雍峥直接来到步兵一营。士兵们大多排队等着打饭,或谈天论地,或饿得急切。

    追风营并没有全员都进入步兵一营的军帐中,而是每隔一段便留下一人隐匿望风,也为撤退路线安全。

    半明半暗的天色中,有人好像看见一些晃影,但马上就要到自己打饭了,心想可能是自己眼神昏花而已。

    墨色渐洇,圆盘尚白,各营点起了灯火。

    李左归营之后莫名兴奋,点名让伙夫备了少许酒和下酒菜,亲自去请来两位交情不错的将领,来他的军帐中聚,把今日挑衅之事绘声绘色地说与他们,当然,他可不会说雍峥的眼神有多可怕。

    三人哈哈大笑,举杯对饮,侃侃而谈。

    不曾想酒刚下肚不久,三人一阵晕眩,很快便不省人事。

    内账走出一个黑衣人,从腰封中拿出特制的颜料包,对准三人的额头上啪啪啪就是三下,完成任务后毫不恋战,直接离开。

    原路返回,一路上都有望风接应的队友,丝毫没有惊动任何一个士兵,匆匆出了军营,负责带着马匹接应的靳珩准时出现在约定之地。全员安全撤退,大家亢奋不已,尤其是卯、阮两个新兵,这可是第一次参与实战,虽然面对的是友军,但也不减他们此时的激动。

    雍峥嘴角泛笑,心情舒畅。

    原本只是一场针对他一个人的偷袭,未曾想,竟然能一次过将“同仇敌忾”的几个将领一起教训。那颜料可是特殊配置,至少五日红,想想他们三人被人发现时的窘境,以及接下来无脸见人的羞怒,他扬鞭疾行,带头跑在最前,笑意漫上眉梢,忍住没有笑出声,他可不想属下队员看到自己不成熟的一面。

    次日,长河军多人被罚。军中私自聚众饮酒重责,堂堂三员大将被“击杀”,无论是巡防营,还是步兵一营全员居然却未能发觉一丝蛛丝马迹。

    “你说说,你手下有上千装备精良的重步兵,居然防不住几个人,这叫我将来如何将你步兵一营视为中坚力量之一?!”

    “末将知错,定当带头反省改过。”李左听闻一窒,条件反射地抬头,随后想起自己脑门上的笑话,又立即把头低了下去,话语声沉沉闷闷的,不知是迷药未过,还是心有委屈。

    邢鲤庭一见他忍不住想笑,但表面上的威严还是要维持住的。

    他心里暗责雍峥这次也太狠了,不仅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报复了尚未反应过来的李左,暂时下了他的不服,还让几人在军中的颜面有损。看来他抽个时间还是要去说教说教,玩过火了,以后还得指望这些将领带兵,可不能折了他们的威信。

    他轻咳了一声,让出丑的三人领罚之后退下,红印未消不准入军帐中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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