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了的佛珠，串不回来了，墨柯在佛像前跪了一天一夜，忘念同样也在屋里跪了一天一夜。
次日。
“你可知错？”身后，男人声音清清冷冷。
墨柯回头，少年脸色微微苍白，看到忘念的目光微亮。
“师父，我错了。”
“知道错了，以后便好好修行。”
忘念叹了口气。
第16八章
忘念冷淡了些，墨柯自然感觉到了。
墨柯上前，拉住忘念的袖子。
“忘念，你不要生气，我下次再也不会，不对，没有下一次好不好。”
男人目光平静，甚至有些冷。
“你要记住，否则，下一次，就不是这样的惩罚了。”
倘若按照静安寺的规矩，绝对不是这样简单就结束。
男人低眸，一身袈裟，眉目清朗，五官凌厉，那一双眸眼总是平静淡漠，仿佛所以的一切都不入眼底，超脱如同世外之人，不似人间。
墨柯不喜欢这样。
这样的感觉一点都不好。
他将手里的珠子捧出来，放到忘念眼前“忘念，你看，我都找回来了。”
所有散落在长亭外的珠子，一颗不漏，都捡了回来，掉落在草丛里的，石间缝隙里的，也不知道少年怎么才找回来的。5s
“你……”
“忘念，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忘念薄唇微抿，眸子染了几分触动。
“我不生气。”最终，他道。
“那你抱我起来好不好，忘念，跪的时间太久了，动不了了。”
少年语气委屈。
眸子很亮，期待的看着忘念。
情不自禁的，忘念伸出了手，将跪在面前的少年扶了起来，墨柯顺势靠近了忘念的怀里。
“忘念，你真好，无论我做错什么，你都会原谅我是不是？”
“不会。”忘念目光清明，他松开墨柯，后退了一步，目光几分严肃。
“墨柯，答应我，好好修行，不要做出格的事情。”
墨柯轻笑“忘念，你说了我要好好修行，我就好好修行，绝对认真修行，绝对不做其他的。”
忘念安心了些。
妖终究不同，妖性带着天生的戾气，所以或许比人而言，修行更简单，但相反，也可能会更难。
“墨柯，你要一直这样。”
永远不要试图太多的变化，因为伴随的是太多的未知。
修行确实是件枯燥的事情，尤其是在墨柯跟着月尚喝了一次酒之后，忘念对墨柯的管教就更严格了。
墨柯偶尔的抱怨，但是对上忘念不容拒绝的目光，最终都咬牙坚持。5s
寒冬初到的时候，下起了雪。
墨柯坐在庭院里，伸开手去捧雪花。
“忘念，忘念，下雪了。”
雪很白，素染了整个静安寺，彼时正直宫中之人前来上香。
听闻来的人身份极高，墨柯也不知道到底是何人，忘念也不说，只让墨柯到时候安心待在他的院里，不要出来。
可是越让人不要碰的东西越发让人觉得刺激。
墨柯真的好奇这位京都来的贵人。
贵人坐着马车，从头到尾没有下马车，让偷看的墨柯大失所望。
见不到墨柯也就没有太多的心思了。
那一串珠子忘念送给了墨柯，墨柯将它串起来，放在衣袋里。
忘念要去见客人，墨柯是不被允许的，他犯了错之后，忘念的好感度就再也没有上去了，所以墨柯现在不轻举妄动，忘念让他好好修行，他便耐下心来，当真认真的修行。
前厅里。
忘念掀开帘子，看到月尚。
月尚坐在棋盘前，听到声音，抬眸。
“忘念，今天我们来做一笔交易如何？”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交易。”忘念目光清冷。
月尚喝了一口茶，放下杯子道“忘念，话不要说的太慢，你的修为停滞不前，不就是少了一样东西，而那样东西，我有。”
忘念神色微变。
他的修为停滞，不是什么大秘密，可是知道他需要那样东西，而且有。
“你想要做什么交易？”
“呵……”月尚轻笑，瞧瞧，这才是人类啊，多虚伪，尤其是忘念这个人。
“我要墨柯。”
雪花飘进窗户，落在墨柯的鼻尖上，墨柯打了个喷嚏。
他隔着窗户看窗外的梅花，其实这样才是最好，都说隔窗看才是最美，想来是多了那一种可望不可即的若即若离的感觉。
而有了这一副感觉，就多了些奇奇怪怪的特殊情感。
远远的，墨柯看到从远处走来的人。
“忘念。”
墨柯转身，出了屋门。
“忘念，你怎么没有打伞。”墨柯抬起袖子，替忘念挡住脑袋上的雪花。
“无碍。”忘念拉过墨柯。
这倒是忘念第一次如此住的，墨柯微微愣了愣。
“忘念，记得要打伞。”他们可不一样啊，有头发的，和没有头发的不能相比。
虽然墨柯羡慕忘念没有了三千烦恼丝，可是他对于他这一头的乌发还是满意的。
“嗯，记得了。”
“忘念，客人是不是长得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忘念疑惑。
“都说帝都的人好看啊。”墨柯道。
好看？这是什么歪理？
“相貌……”
“相貌都是眼前的，我懂，忘念，可是我真的很好奇啊，忘念，你告诉我啊，我没有去过帝都，不知道那边有没有靖州漂亮好看，有没有这里繁花似锦，不过忘念，即使那里比靖州更好，我也不会离开忘念的。”
少年说的认真，拉着忘念胳膊。
他们一路前行，避开风雪。
客人第二天就离开了，当真是来的快，走的也快，可惜墨柯都什么也没有看到。
花灯节的时候静安寺也贴了红纸，这样的节日不多，墨柯想去市集里去玩。
少年即使想去，但是也从不表现出来，倒是修行的时候频频朝着山下的地方去看。
在墨柯第不知道多少次心思乱了的时候，忘念睁开眼。
“去吧。”
“啊？”墨柯回头。
“早些回来，不要贪恋。”忘念道。
墨柯知道忘念这是同意了。
“忘念，你真好，忘念，你和我一起去吧，我们一起去看好不好。”
“听说花灯节，集市上有各种各样的好玩的，还有表演，忘念，你和我一起去好不好。”
少年目光亮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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