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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本佳人之长明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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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移花接木,拨弄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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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芷被告施法后,一改原貌,判若两人,她坐床上起身,挪动她妖娆的身姿,款款移步到蓝恩佑身边,伸出柔软的玉手摸着他的脸和脖子,用酥麻的声音唤醒他:“恩佑哥,恩佑哥……”

    蓝恩佑睁开迷离惝恍的眼睛,看到的却是一张柳如烟的脸,一张妖娆万千的脸,以及她的放荡不羁……

    “如烟?如烟,真的是你?”虽然她的一反常态让他诞生了一丝不可思议,但他实在太爱她了,他来不及考虑更多的问题,张开怀抱搂过她就是一阵狂吻,吻得她娇喘吁吁,遂将怀中玉软花柔的人儿抱起压向凤榻。她绣花鞋也被蹬掉了,他又是一阵狂风暴雨般的热吻,他呢喃道:“如烟,我们终于在一起了……”被疯狂扒掉嫁衣的她更现出她的放浪形骸……

    东屋,柳如烟趴在桌上已睡着。

    “只有我长存才会终身只娶你一人,只有我才能做到‘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我长存今生对你绝无二心……你为何不信我呢?”他用温润的手,轻轻抚平她紧蹙的娥眉,将她抱进来放在床榻上,为她盖好被褥,他将他的手心紧贴着她的手心……

    翌日清晨,阳光洒进宽敞洁净的屋子里,柳如烟被家仆们打扫院子的喧嚣声惊醒,她艰难地睁开眼睛,感觉眼圈酸痛。昨天的情景回到她脑中,痛苦和酸涩也回到了她心中,她看着这个精心布置却华而不实的房间,听到门口对她不利的窃窃私语,她的心悬在半空中,她感到窒息。

    “蓝恩佑,想不到,我千辛万苦回到你身边,你竟然这般待我……”她忆起昨日蓝恩佑的怪异言行,一阵阵心寒。“他在哪里?他去了哪里?”她鼓起勇气,打开房门,头重脚轻跑出去,因为房间到院坝中有三步台阶,她不慎跌倒了,脚下巨痛让她清醒了很多。几个家仆一阵交耳接舌,想起昨日少爷叮嘱她们要看好大少夫人,慌忙跑过来,蹲在地上问:“大少夫人,你怎么样了?是不是受伤了,我扶你起来吧……”又伸手搀扶她。

    “走开,别管我!”她甩开她们的手,她的眼睛直视着对面屋的房门,门的大红喜字让她感觉特别刺眼。

    西屋床塌上的蓝恩佑被惊醒了,睁开眼睛,一只玉手搭在他裸露的胸膛上,他看到了耳际的脸,正是吴芷,他大惊失色,慌忙推开这具让他厌恶又惊骇的躯体,在翻滚的同时跌落床下,他慌乱地寻找自己的衣服,却发觉除了内衬白衫只有喜服了。他看到衣橱里有家仆筹备的衣服,胡乱套了一件,便连滚带爬打开房门,晕乎乎的站在走廊上屋檐下。面对院坝里摔倒的柳如烟,他茫然不知所措,他的衣衫不整让许多下人以非礼勿视的神情走开。他从柳如烟的眼里看到的都是愤恨、忌妒、不满、伤心……他心想一切都完了,明明昨晚睡的是柳如烟,为何会变成吴芷?他一拍脑门难道真是自己喝多了?他身后随即而来的吴芷,故意以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的姿态现身,在他的身后,她表现出来的神情尽是嘲弄、鄙夷、得志……这是一个女人向她发出挑衅的讯息,柳如烟读懂了,眼泪迷蒙了她的视线。

    “如烟!”蓝恩佑总算回过神来,猛然冲下院坝扶起柳如烟,揽在怀里,伸手去查验她受伤的腿脚,责备中带着痛惜:“你怎么搞的,你也太不心了,慌里慌张做什么啊?是不是特别痛啊?我叫郎中过来瞧瞧吧。”说罢朝家仆扬手,大声吆喝:“还愣着干嘛,没看见大少夫人受伤了吗?快去请郎中啊……”那个家仆赶紧应诺着跑出去了。

    柳如烟在他怀里嗅到的都是另一个女人的脂粉味和体味、腥味,她从他耳际边望过去,对面屋檐下吴芷一幅趾高气昂的神态,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向她作着极大的挑衅,吴芷的确是个善于蜇伏待机的女人,她最终还是成为了柳如烟的敌人。

    “大清早的,你这是做什么呢?万一摔坏了,那可怎么办呀?”蓝恩佑又冲着家仆喊道:“快端盆热水过来,没看见大少夫人还未梳洗吗?你们一个二个怎么侍候人的,昨天本少爷一再交待你们要照顾好大少夫人,看你们净捅娄子。”

    “是的,少爷!”一个家仆又赶紧跑出去了。

    蓝恩佑抱起柳如烟大步跨进东屋,将她放在床上,她看着有愧疚也有伤痛的蓝恩佑,那句“男人三妻四妾本来就很正常”回响在耳边,她不知道到底哪个蓝恩佑才是真实的。

    “还好骨头没有伤到,等下郎中来了,会帮你开些活血散於药的药,听说你昨天绝食闭门不出,你的痛苦我能理解,昨晚我本想早点过来跟你道歉赔罪的,但是没想到被亲朋好友灌了太多酒了,你也知道那些人,没安好心,见我讨了娘子,恨不得灌死我。晚上吧,又迫不得已必须要去揭那红盖头,如果我礼数不周到,我爹娘怪罪下来又要引起轩然大波,我怕他们拿你开刀不是,只是我万万没想到会留宿西屋,我记得我怀里的人明明是你,怎么到了今天就变成她了……我真是禽兽不如啊,你想要怎么惩罚我都可以,只是求你不要自残,不要做出伤害自己的傻事啊……”

    柳如烟不言语,也不再看他,任凭他喋喋不休。

    蓝恩佑一幅焦头烂额的模样,“衙门政务荒废了接近一个月时间,案积如山,我必须马上去处理。本来这几日衙内正在抚恤亡灵家属,谁知我爹非要急着办喜事,嘴上说是纳房冲喜,实际上是非要将吴芷嫁入蓝府当他们儿媳妇。他们选择吴芷也有几个缘故,一是吴芷七八岁时便跟随其兄长吴休留守蓝家,吴休在衙门当差期间建功立业劳苦功高;二是吴芷自侍奉我娘亲左右,恭谨贤良,聪慧灵敏,深得我娘亲赏识;三是借吴芷李代桃僵,让我忘掉你……死去的衙役尸骨未寒,我爹娘便急不可耐迎娶吴芷,其实就是怕我毁约,怕我因你耽误终身大事,他们强行给我纳娶的这个侧室,并非我个人意愿,你必须相信我。”

    柳如烟咬着唇,仍是不言语。

    蓝恩佑见她还是不理睬,感觉无趣,又说:“你初到府上,肯定还有很多不习惯,今日你不许再耍性子了,要好好吃饭才行,你要是饿瘦了,丈母娘上门兴师问罪,我这个女婿就要遭殃了。你也舍不得我被丈母娘教训对吗?我今日实在没有时间陪你,我爹娘安排这样的婚事,死者家属不知情,指不定在背后骂我薄情寡义,不识纲常,我今日务必加紧处理抚恤之事,所以肯定不能陪你吃饭,也肯定忙到很晚才能回府,你在家里千万不要着急,静心等我回来就好了……”

    “我看少爷你是说错人了吧?恐怕急的人不是我,而是西屋那头的人吧?”柳如烟负气地说。

    “我去,你还真吃醋了,昨晚我是因为喝醉了,酒后失德,今晚我保证不喝酒,不再犯下同样的过错。”见她开口说话了,蓝恩佑欣喜不已。

    “男人,犯错了,都说是酒喝多了,依我看,白酒是一个背黑锅的东西吧?我甚至怀疑酒的诞生正是为了帮一群扯谎的人背黑锅。”

    “好啦好啦,都是我的错,是我无德,你打我吧,打我,往死里打,打死打残都随你。”他抓住她的手就自己脸上扇,她缩回手,阴冷着脸,蓝恩佑一怔,突然举起手掌:“我向你发誓,日后再往西屋那头走一步,就不得好死,可以了吗?”

    “你还是赶紧走吧,我不想再听到你任何的说辞,我听够了,我也不想看到你。”柳如烟揽过被褥,头别向一边。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今晚回来负荆请罪,任凭你抽打解气,估莫郎中也要来了,你要好好敷药,好好吃饭,别饿坏了身子,你的身子任重而道远啊,咱们蓝家的香火还指望它呢,你可不许给折腾坏了哟。”他嬉皮笑脸地说。

    “滚!”她一个枕头砸过去,他赶紧逃似的离开房间。

    郎中在顾婶的陪同下进来询问了病情,开了一些跌打损伤药,交待了几句就走了。早膳两个清粥菜,极其简朴,顾婶对柳如烟态度恶劣,没好气地说府上近来灾难重重,又置办了两场婚事,已粮库亏空,全府上下都得节省捱过苦日。

    她随便吃了两口,来到院子里,在庭院里转悠,只见仆人们神色怪异,聚在一边非议,看到她来了便慌忙躲开,她也在不经意中听到了一些闲言碎语。

    夜里,她未掌灯,她觉得与黑暗融为一体,活在别人都看不见的地方更安全。虽说春末夏至,但夜里仍然寒凉,她想沐浴,连个烧热水的人都没有,她不敢问谁讨要,因为谁看到她都像看一个煞星,不是躲就是怕。尤其是这个顾婶,她看她的眼神都是疾恶如仇的,恨不得将她食肉寝皮的样子,柳如烟怀疑这个近身奴婢是公婆有意安排的,因为她给府上带来了灭顶之灾,他们一定对她咬牙切齿。

    她不知坐了多久,听到院子里的主仆们一个二个将息的声音,又不知坐了多久,听到了蓝恩佑回来的脚步声。外面有顾婶谄媚的声音:“少爷,你回来了,快进屋歇息,奴婢马上去烧热水,给少爷沐浴,请少爷稍候。”

    “夫人房里为何不牚灯?”蓝恩佑责备道。

    “奴婢不知,夫人不想任何人惊扰,门一直都是闩住的,奴婢想进去侍候也进不了啊。”

    “请问少夫人洗过了吗?”

    “夫人?哦,大少夫人没有出房吩咐奴婢侍候,奴婢也不敢前去叨扰。”

    “你去烧两个人沐浴的热水,要快,我和夫人都要沐浴。”

    “奴婢遵命。”

    蓝恩佑推动房门,果然是闩着的,他抽出宝剑,自门缝中切下,门闩一断,他推开门就进去,随即吹燃火折子,将油灯点燃。

    “一根门闩就想拦住为夫,你也太看为夫了吧,为夫要见你,面前是龙潭虎穴也得闯,你忘了我的手中的剑了?它可是世间独一无二的紫金宝剑,吹毛断发削铁如泥,一根门闩就想挡住我,你也未免太儿戏了。对了,你的伤怎么样了,好些没有?给我看看。”他来到她床前,掀开被褥看她的腿脚,一皱眉,“有种药味,只是轻微扭伤,听说你能行走,那就没事了。”

    她脸上泪痕未干,看起来萎靡、邋遢又落魄,她看蓝恩佑的眼神怯怯,她没想到她朝思暮想的夫君,也会让她产生耻陌生感、耻辱感,甚至是隔阂。“谁让你进来的?你进来干什么?你走错房间了,你去那边,西屋那边,你不要来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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