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的护城河,河面倒映沿河两岸风景。没有回音,也没人能给她想要的回答。
寂寞的转身,背靠围栏缓缓下滑,她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这世上从来就没有灰姑娘会变幸福的事!灰姑娘永远是灰姑娘!王子根本不爱她!都是骗人的,童话故事都是哄骗人的鬼话!雪娃娃也不会为了她融化,我给自己讲了一个好冷的笑话!”
没人知道,那封被她摆放垃圾桶面的信,究竟写了什么。但她第一段恋情,随着冬雪消融,化作雪水,渗入地底。
许久,她擦干泪站起身,努了努嘴,牵强一笑。“余兰,还有我陪你。我们一起回家。”
拥抱另一个自己取暖,有时也未尝不可。她转头望了眼路灯下自己的影子,回头大步往前……
二零零三年,在不知不觉中来临。
刘子华依然没来学校,余兰只顾低头学习。
只是,李刚却特别热心他们之间的事情。
下午放学后,李刚找到余兰,皱眉看她一脸平静。“听说你们分手了?”
“嗯。”
“听说刘子华要拿面条上吊,还要用头去撞豆腐。”
余兰眼中闪过一丝惊愕,转而恢复平静。“为什么告诉我?”
“这不都是因为你吗?”李刚一脸狐疑,围着余兰转了圈站定吸气,“嘶,你是不是受情伤太重,才变这样。来,哥哥肩膀借你靠靠,想哭就哭,别憋着。下不为例。”
“得了吧,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没事我走人。”余兰倒真像变了个人,对于刘子华的事,好像毫不关心在意。
“你给我继续装!装又装不像!走走走!”李刚扯着余兰校服袖子就往前。
“你干嘛!拉拉扯扯,成何体统。”余兰拍开李刚的手。
“能干嘛!当然是去给他打电话!再说了,拉你怎么的?”
“好歹我也是个女生吧。”
“我有必要当你是个女的?”李刚横着狐狸眼一脸理所当然。
余兰生气瞪眼嘟嘴,上下打量李刚一番。“你个死变态!心裤子崩了!”
李刚低头看着自己的裤子,抬头一脸疑惑。“什么意思?”
“说你不适合穿健美裤。”
“你大爷的!这是修身牛仔裤!你是不是眼瞎!”
“你还黄金大碗面呢。”
“你怎么还是这么幼稚不矜持。”
“要你管!”余兰说完自己也忍不住笑了,确实幼稚,可是心情,轻松许多。
李刚忍不住咳了声,“去给他打电话吧。”
余兰一直很感激,身边能有这样一个蓝颜知己。她点点头,跟着李刚去往学校外卖部。
李刚拨通电话,“阿姨,我是刘子华同学,我有事找他。”
李刚说完把电话筒递给余兰,“他来了。”
“喂。”
电话那头,传来刘子华慵懒不耐烦的声音。余兰握了握话筒,神情紧张,“是我。”
刘子华许是感到意外,电话那头好一会才传来声音。“是你啊,你怎么知道我家电话。”
“李刚帮忙打的。”
“哦,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就是希望你能来上学。我知道你是因为不想看到我。”
“不是,你让我想想吧。”
“好。还有,面条和豆腐都是用来吃的。”
余兰说完匆忙挂了电话,李刚付完钱一脸好奇,“这么快和好了?”
“没有,只是希望他能来学校。谢了。”余兰低头笑笑,我现在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谢你妹!没和好也笑得出。”李刚倒比余兰还着急。
是啊,为什么笑得出。余兰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希望他明天能出现吧……
第二天,天空灰白,微冷。
她早早来到学校,不时望向教室门口。直到第一节课结束,刘子华依旧没有出现。
她自责低头。我什么都不是,也左右不了他的决定。我是个罪人。
第二节课,是张老师的课。课上一半,刘子华出现了!
他依旧棒球帽深蓝风衣牛仔,背着书包晃进了教室。张老师瞟了眼,没个好语气但没太责怪,“来了就赶紧准备上课。”
刘子华压低了帽檐,但余兰知道,他瞟了自己一眼,眼神冰冷陌生。
余兰并不介怀,却感欣慰。只要你能来,讨厌我也无所谓。
下课后,不少男生围在刘子华桌边问询着什么,余兰走出了教室,站在门外。她看见林承宇从身前跑过,回头报以一笑。
她不明白,林承宇的笑代表什么。而现在,她好像真的笑不出来,只是站着发呆,而后抬头看看天。是不是很快又要下雪了?
她转身进了教室。毕竟,下个学期就面临毕业,大家,也会各奔东西。
之后的日子,一切并没有因为他们恋情的结束,让一切终结。
课间,刘子华的队友推搡责骂她是个狐狸精,让刘子华和林承宇闹翻了脸。这一切,她始料未及。她呆若木鸡默默承受所有过错指责,没掉一滴泪。
星期六午后,天气依旧严寒,余曼婷带着宇星去了火车站。听说杨义成要回来了,顺便去买棉被。
余兰一人在家,她从厨房拿来了杨义成以前喝剩半瓶的二锅头。她从没喝过酒,但她听说过,酒,能暖身,还能一醉解千愁。
她坐在床头,倒了一瓶盖酒,闻了闻,呛得她皱眉扭头。怎么会有人喜欢这种东西?
酒这种神奇的液体,自被人类发明起,没人想过它是好与不好,只知它能让人醉生梦死不知愁,后来还延伸发展了酒文化。
犹疑一会,她还是抿了一口,微愣一会,往后倒在了床上!
她满脸通红,喉头火辣辣烧得要着火一般。她不知道,酒这种东西,还分度数。
好一个一醉解千愁!只是一口,她就发起了酒疯!
她起身把林承宇和刘子华送她的磁带里的线全扯拉了出来,还把刘子华送她的礼物瓶口打开,倒了一床白色泡沫。
她拉扯缠在身上的磁带线,倒头呵呵傻笑,笑得泪流,“你送我的,原来全是泡沫。活该所有过错,我一人承受就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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