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一直静静守候在,相约的地点,求求老天淋湿我的双眼,冰冻我的心,让我不再苦苦奢求你,还回来我身边,我身边
——王强《秋天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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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牧朗冰告诉了我,萍那帮人只是把他围了,但并没有打他,昨晚他喝的有点多加上疲倦,就没有接听电话了,童紫澄以为他打架以为他受伤了才去他家的。
“下次带我去你家。”我倔道,童紫澄知道他住哪里,我真是恨不得牧朗冰搬家,搬到只有我知道的地方!
我会不会太过自私了?
牧朗冰搂着我的脖子,粲然:“可以,以后我要天天抱着你睡。”
“好!”
他在送我回去的时候,偷偷带我去看了萍的情况,我被萍的变化吓到了!
那还是我认识的罗晶萍吗?
一头蓬松的爆炸头,爆炸头上夹着红色斑点的蝴蝶结,那很浓很烟熏的妆容看起来脏脏的,还有那黄色的大珠子项链,一双长筒黑白条纹手套,宽松的蝙蝠衫搭配着修身裤,以往可爱纯真的萍活生生变成了非主流。
“你不要过去,她现在在等她的朋友。”见到我准备迈开脚步,牧朗冰揽住了我,淡淡地解释道。
“她怎么会变成这样子?”我不敢接受这事实地问,说实话我一眼还认不出是萍,牧朗冰说那是萍我看了很久才认出来。
牧朗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没一会,几帮跟萍差不多打扮的非主流女生从拐角处出现了,萍笑着跟她们说了什么,随后一并前行离开了我们的视线。
“为什么……”我紧紧地牵着牧朗冰的手百思不得其解,几乎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
萍是一直都是这样吗?还是她在我去东莞之后才会变成这样?
好乱。
我的思绪好乱。
“我会帮你查查萍这段时间的事情,你别担心她。”牧朗冰摸了摸我的头安慰道,他随着我的发丝滑落,摸到了陈艺豪贴在我耳朵后面的晕车贴,蹙眉询问:“你耳朵这里是不是有什么?”
我将晕车贴取了下来,毫不犹豫地扔在旁边的垃圾桶,忽悠道:“没什么,忘记摘下来了而已。”
牧朗冰没有再问,随后他带着我往萍的方向跟踪,就见她们去了拍大头贴的地方去了。
我觉得我心胸狭窄,看见萍和别的朋友玩得这么开心,还隐瞒我这件事,还差一点把牧朗冰给打了,我心里很不好受。
“牧朗冰,你说,萍怎么会变成这样?是因为我的原因吗?”我坐在副驾驶上淡淡地询问,心情极为复杂。
牧朗冰握着我的手,单手操控方向盘,扬唇笑道:“肯定不是,难不成她嫉妒你有我?那八婆我算半了解,可能她青春期叛逆开始了吧?很多人都喜欢追赶潮流。”
“可为什么萍没有告诉我……”我有些难过地低下头。
“不告诉你一定是因为知道你不喜欢这种东西,也一定觉得你们有层次上的界限,加上叛逆期的原因,综合起来才会变成这样的。”
我深深地吐气着,“牧朗冰你知道吗?昨天萍告诉我说你被她朋友打了,我真的差一点就要跟她绝交了。”
“没事,你还有我呢。”牧朗冰温柔地说。
这个暑假,萍确实跟我在一起聊天少了,可以说是少得可怜,以往她都会主动找我聊天的,现在几乎不会了,她的qq空间全是一些非主流伤感的话,就连空间装扮都是黑色的,还开了黄钻贵族,那是我们007-011年非常追逐的东西。
在东莞打工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想到很快就要跟这里的同事们说再见了,我却有些不舍了起来,组长在这一天走过来笑眯眯地对我说:“欣呀,你觉得在这里工作感觉怎么样?”
我想了一会点点头:“挺好的。”
组长说:“那要不你就别去读书了,你看你这个月的工资65元,可以说是非常非常高的了,回去读书还浪费钱呢!”
我并没有被这么高的工资打动,我转动着圆珠笔笑着回应:“那老大,我回去读完高中,之后如果老大还要我,我就回来继续工作你觉得怎么样?”
组长听了很是满意,虽然她好像明白我这是客套话:“那就说好了哈!不要把我这个老大忘记了。”
离开这车间的时候,我给同事们买了一个的面包,同事们都笑着叮嘱我说一定要好好读书,将来做个有用的人,不要像她们一样整天在电子厂里打工没出路,我都点点头说一定会考上好的大学,可惜后来我并没有兑现,我让她们失望了。
我给组长买了一瓶王老吉,放在组长的鞋柜里,算是报答她这段时间给我的照顾,我又给汤易宏的鞋柜里放了一张纸条,纸条留了我的qq,虽然他在那段时间追过我,但后来好像安分了不少,组长都说他变乖了许多。
(010年农历七月初七,汤易宏与另一家工厂里的重庆人结婚了并有一女,01年离婚,孩子随母亲;014年与他村里的一名女生结婚并有一儿一女,017年阳历九月十号汤易宏母亲发生事故去世。)
表姐知道我赚了那么多钱都快要嫉妒死了,她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拍了又拍我的肩膀:“哎呀你怎么这么厉害!我刚进厂的时候才赚了1八00快钱!现在上夜班才700!哇!我好羡慕你啊!”
王杰也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刮目相看的模样:“美希是个不错的孩子,回广州一定要好好读书,考进重点大学,我看好你哦!”
“谢谢表姐,谢谢表姐夫。”我笑着鞠躬表示感谢,在离开的时候,我偷偷在表姐的口袋里塞了100元,我知道我要是当面给她的话,她一定不会要的,但是我是真的想感谢她,感谢她那段时间一直在照顾着我。
我说我自己去南城汽车站,但实际上我并没有去,而是等牧朗冰来接我,我对客运站这些地方产生了阴影,口袋有两千多块钱,难免再怕被扒手偷。
牧朗冰到高埗之后我兴高采烈地抱着他,他苦笑地摸了摸我的头:“怎么了?这么高兴是发财了吗”
“发财了发财了!走,回广州我请你吃一百块钱以内的东西!”我十分大方说道。
牧朗冰放开了我,将我的行李提到后车厢:“哦?这么大方?那我就不客气了。”
回到广州后,我请了牧朗冰去沙县吃,他一点也不嫌弃我带他来这里,而且他好像还很喜欢,点了蒸饺和水饺,我点了炒河粉,总共花了三十块钱,在我预料之内。
由于我家里人知道我从东莞回来了,所以我不能多陪牧朗冰,跟他吃完饭之后,他就送我回去了,我下车之后提着行李满载而归。
“死牧朗冰,不许再跟童紫澄在一起!要是被我抓到还有下一次的话!你知道后果!”我准备回家之前对牧朗冰下了威胁。
牧朗冰苦笑:“为什么你老抓着她不放?”
“那是因为你们老走到一起啊!我跟我前任走在一起给你看看?看看你生不生气?”我瞪他。
他蹙眉:“你有前任?”
“没有,但我有人追。”却傲娇地说道。
“操你妈,韦美希不许爱上别的男人!”牧朗冰急了,揽着我的腰指着我的额头恶狠狠地说道。
我吐了吐舌头,我爱他要得要死,怎么舍得把这份爱分给别人?
家里人因为我赚了两千多块钱真的恨不得我回东莞继续工作,因为对于他们以及这个时代来说,拿两千多工资算高了。
后来他们替我把我的工资收好了起来,只给我500交书费还有买一些课本什么的,怕我乱花钱就没多给了,我开始后悔当初为什么不说只赚了一千多块钱,这样我就可以买一些礼物送给牧朗冰了。
学校开学后校长依然站在升国旗的地方拿着喇叭威严地说着“几件事”,一说就会说得很久很久,我们敷衍地做完早操后站在太阳底下暴晒着,抠着手指等待校长讲完。
尖子生又上来几名陌生的面孔了,不过我上个学期成绩还算可以,所以不好落到普通班级去,我看着毛耀晟的位置与林美佳之前的座位不再是他们的时候,突然感慨着时间流逝竟然如此之快。
萍依然在九零四班待着,还有星爷也是,只不过星爷好像变乖了,他剪掉了那飞轮海般的发型,换成了规规矩矩的平头,没有了当年的时尚,却显得很酷很帅气,他穿恤笑起来的时候,我感觉他好像军人,刚烈而又灿烂。
萍的头发与我那个时候看见的不一样,在学校的萍依然是萍,手里依然拿着校园说,书包里依然有一副塔罗牌和厚厚的歌本,歌本每页都会贴着一些贴纸,歌本是她从vd或dvd碟片里抄下来的,每次上音乐课的时候,老师就会借她的歌本教学生唱歌,但绝对不会教唱情歌。
(原著麦日仙的《说爱九零后》每章章节开头都会有歌词,其实摘抄的是罗晶萍歌本里的歌曲,来怀念罗晶萍的过去)
她校服外套背面空白处会被她画得很花,我从来没有见过她的头发扎起来过,只觉得她身上多了一股淡淡的清香味。
我知道,那是十元店的一款香水味,我知道那个时候她很喜欢那款香水,可惜要二十块钱,她需要存钱很久才能买到。
她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因为她一如既往地跟我说她超级喜欢《王子变青蛙》的明道,又说她好想嫁给炎亚纶,简直忘记了去年她说只爱江直树这件事。
渐渐地,我忘记了那个非主流般的萍,她甚至坚持牧朗冰那一晚是真的搞错了,这一个月在学校跟她的接触,我确实觉得牧朗冰搞错了,萍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呢?
开学的一个月后,萍告诉我,她怀孕了。
那一年,罗晶萍,十七岁。
我,即将十六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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