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还需要盛碗汤吗?”张妈问道。
周铭郴摇了头,又将视线移到大门那边,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见他这副样子,张妈已经看出来,他是在等夏鹿回来。
“先生,太太说今晚回自己家吃饭,说不定还会留下聊会天,可能会回来得晚。”
周铭郴立刻收回目光,不自然地咳了两声。
“我吃饱了。”他站起身来,径直走进书房,把自己关在里面。
捧着恋爱心理测试,一页一页翻着,每翻一页,他的头上就要新增一层冷汗。
不知不觉,这测试已经被他做了这么多了,而且他做起事来一向认真,不止在自己选择的项目上画了圈,必要的地方还做了注解。这些话原本都是他自己写给自己的,如今被别人看到了,害他几乎被羞耻感淹没。
夏鹿到底看了多少页,该不会全看过了吧?想到这儿,他就觉得整个人都在发烧,恨不得立刻跳进冰水池里一辈子都不出来,顺便在里面好好思考一下若是必须出来,要如何面对以后的人生。
周铭郴啊周铭郴,你活了三十年,怎么会栽在这种事情上?他扪心自问,再一次感到羞耻不能自拔。而现在关键的问题是,要怎么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另一边。
夏鹿放下碗筷,“我吃饱了。”
郑阿姨开始整理餐具,夏知秋忙着收拾傍晚时候央司机买回来的鲜切花。高岐山将夏鹿叫到一边,“鹿鹿,你过来一下,我有些话想跟你讲。”
两人坐在客厅里,听着厨房不时传来碗盘碰撞的声音。
高岐山倒了一杯绿茶,放在夏鹿面前,“多喝点绿茶,对身体有好处。”
夏鹿点点头,伸手接了过来,只是抿了一口就苦的直禁鼻子,又默默放下了。
“其实我今天主要是想跟你解释一下高磊的事,”高岐山开了口,“我知道我们去美国这段时间,你为公司做了很多事,也遇到了很多问题,高磊就是其中之一。”
夏鹿很想说高磊不是她的问题,而是他的问题,不过并没有开口。
(ex){}&/ “至于你的任何决定,也没必要试图经过我的同意,或者征求我的意见,我不配。”
说完,她站起身来,朝休息厅走去。
看到正细心修剪鲜花的夏知秋,夏鹿忽然感到一阵辛酸。她走过去,帮夏知秋把已经修剪好的鲜花全部拢好,仔细塞进花瓶。
“妈,我先回去了。”
“这么快就走,不再多坐一会儿吗?”夏知秋问道。
“不了,”夏鹿果断摇头,“我晚上回去还有事情要处理,你们也早点儿休息吧。”
离开装饰精美的大房子,坐在汽车后座的夏鹿盯着窗外的夜景发起了呆。
“我的亲生父亲是个小人。”不知为什么,脑中忽然冒出这么一句无来由的话来。
仔细想想,这话也并非空穴来风。
抛弃自己妻女的人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恳请她善待小三和小三的儿子,有时候真不知道人心是怎么长得,这种话,光是想想就让人感到羞愧,竟然有人能大言不惭说出口。她现在觉得自己既不懂男人,也不懂人心。
足足发呆了二十多分钟,车子终于停下。
“夏小姐,到了。”
转头看到熟悉的房子,夏鹿忽然觉得,跟刚刚那个所谓的家相比,这西郊别墅也没有以前看上去那么面目可憎。
见她进了门,张妈迎上前来。
“太太你可算回来了,今天吃晚饭的时候,先生一直盯着门瞅等你回来,后来我说你不回来吃饭了,他特别失望,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也不出来,不知在干什么。”
对于张妈这样的说辞,夏鹿早就摸清了套路。她最喜欢添油加醋讲故事给自己听,不过现在也懒得反驳,就随她开心好了。
“累死了,我先上去泡个澡。”她揉了揉脖颈,径直上了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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