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全安第一次主动向顾招招问起了关于程溪的事情。
顾招招认真地看完顾全安最近的心理评估，自她见过程溪之后，好转趋势直线上升。
顾招招转了转眼珠子。
“我也不清楚，你可以去问问他。”
顾全安一愣：“可以吗？”
顾招招耸了耸肩：“当然可以。”
顾全安的眼里闪过一丝欣喜，但转瞬即逝。
2016年11月22号，顾全安与程溪又见面了，城都下了大雪。
程溪带着顾全安去了春熙路的偏爱。
程溪第一次遇见安安，就是在偏爱。
顾全安皱着眉头吃牛肉，中途想借酒下咽，被程溪拦下了。
安安从来都是无肉不欢，可顾全安只爱吃素。
吃完饭程溪带着顾全安去了酒吧，安安和希止去过的那家清吧。
顾全安又点了血腥玛丽，语气平淡。
“你能和我说说你们的事吗？”
程溪听得很清楚，顾全安说得的是“你们”，不是“我们”，于是也喝了口酒。
“其实没什么特别的，不过就是……陪同事见朋友，她刚好在旁边，觉得她很可爱，很对我胃口，就……”
程溪想把故事尽量说得轻松些，以免破坏现在的气氛，说着说着却发现，只要提到顾全安，他就轻松不起来。
顾全安是他心中触碰不得的痛，不管他如何掩饰，轻轻挨到都会生疼。
顾全安却不客气地笑了。
程溪皱了皱眉。
“你笑什么？”
顾全安又喝了口酒，放下烟。
“没什么，就觉得明明说的是一件关于你和我的事情，去生生整出一个她来，很诡异。”
说完程溪也跟着笑了，确实诡异，同时他也很费解，为什么这么爱开玩笑的顾全安会得抑郁症呢？
顾全安仿佛看出了他的疑惑，取下头上的帽子，又抓了抓头发。
看起来终于有点女孩子的样子了。
“越是看着开朗的人，才更容易得抑郁症。你没听过那句话吗？他明明在自杀，你却以为他在开玩笑。”
顾全安说得风淡云轻，程溪却听得心惊胆颤。
其实顾全安挺能说的，只是不和听不懂的人说，那晚顾全安和程溪说了许多话。
顾全安觉得，程溪能够听懂她在说什么。
程溪又与家人不太一样，家人只会担心她，从未真正理解过她。
离开酒吧的时候，顾全安习惯性地戴帽子，却被程溪抢走戴在了自己头上。
顾全安不解地看着程溪，程溪笑了笑。
“你不戴帽子更好看。”
顾全安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
雪下的很大，一片一片像鹅毛似的，两个人喝了酒，开不了车，无所事事地走在路边。
雪花碰到衣服，融化成水，直到浸湿了整个肩头。
顾全安才停下脚步拦了辆车。
“我走了，有机会再见吧！”
有机会再见，这是一句很客套的话，一般都不会再见。
程溪冲着车里的顾全安挥了挥手，出租车的车尾逐渐离开程溪的视线。
程溪不知道自己对现在的顾全安，还有没有爱。
但他很清楚，现在的顾全安，对他没有半分感情。
她大概只觉得，自己只是一个聊得来的陌生人吧！
那就不要再见面了。
2016年12月23号，张嘉佳的《摆渡人》上映了，骂声一片。
程溪却看哭了，因为电影里说：
有些喜欢，就像麦田里曾经降临过的风，只有当事人明了，而这个世界假装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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