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白璇,身着玄色战甲,外披墨色斗篷,手持长剑,与父亲白起,大哥白仲一同征战,攻入长平。
“杀!杀!……”只听见耳畔响起一阵阵轰烈刺耳、令人热血沸腾的喊声,响遏行云,回荡在天地之间。那是一股无形的强大力量,势不可挡,仿佛能够将一切燃烧殆尽。
鏖战——从此开始。
若是在以往,没有他们的陪伴,她一定会十分惶恐不安。但不知为何,在今日,她一点都不感到恐惧。父亲白起那坚定不移、从容自若的目光,给予她必胜的希望,居高临下的自豪。大哥白仲那勇敢无畏、自信不疑的眼神,给予她浴血奋战的勇气,拼死一搏的决心。
黄沙漫天,刀锋相对,这金戈铁马的年代。
无意之间,她竟然望见赵军中一个熟悉的身影。
对,是他!是桓衡!他眉锋如剑,沙尘裹面,风尘仆仆,但和她第一次见到的那个桓衡,不同,真的很不同。“桓衡!——”她空洞地呼唤他。但这一声却被淹没在刀剑杀伐之声中,深深地被埋没了,谁都没有听见。
他此时持剑在杀的人,是自己秦国的战士。而自己刀尖在流淌的血,是他们赵国将士的鲜血。突然之中,她竟感到极其矛盾,手中的剑在颤抖,胸腔中的心脏,扑腾得很快,像是马上要跳出来一样。
突然,她感到一阵剧痛,自己的脊背后面凉飕飕的,是被某个赵军刺了一剑。猛地叫喊着拔剑出鞘,即刻杀之。
他忘了她一眼,眼神冰冷无比,一直寒到她的骨髓里,冷透了她的心。脸颊旁寒风刺骨,宛如刀割。此时她,心如刀绞。
她忍痛举剑,不再回首,继续战斗。
她跟随父亲白起、大哥白仲与赵军对战。赵国将领赵括被乱箭射死,秦军完胜赵军。
——“既然吾国将领已死,我们便也无心再战,我们愿意投靠秦国!”
——“对,我们愿意投秦!”
——“武安君,您打算如何处理这些降兵?”
——“全部坑杀,除年幼者以外,其他的,一个不留!”
这声音,惊天动地,在她的耳畔萦绕了许久,迟迟不肯消逝而去。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些,又能怪得了谁……
赵军全败,秦国完胜。对于她一个秦人来说,她应该高兴,她应该为此感到骄傲。她开始露出了一丝勉强的微笑,但是不知为何,心中却寒冷如冰,凉彻心扉,纠结无比。
她流泪了。泪水划过她的脸庞。她一次又一次地欺骗自己:我不痛苦……我根本没有理由流泪……
“桓衡!……”
白璇喘着气醒了,用手抚摸自己的脸颊,冰凉湿润,她哭了。这完完全全是一场梦,一场回首悲痛往事的噩梦。
“姐,您没事吧?”一边的丫鬟云裳担忧地问道。
白璇抹去两颊旁的泪珠,叹气着摇头。
“我……我没事,只是做了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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