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续了一段时间,许夏觉得一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如果真的不能起身,他俩岂不是走不脱了?
而且现在的安全也只是暂时的,时间一长,这两个只点了两碗茶喝完了还久久未离去的人,怎么看怎么可疑啊,这是要被吃定了的节奏?
恐怕……是的。
那么……只好再点碗茶水喝,拖延一下时间了。
罗夷招手叫来二,“一碗下肚还是不解渴啊,二,再来两碗。”
“好嘞。”二甩着手巾,应声又去倒了两大碗茶。
紧接着茶水端上桌,他们咕嘟咕嘟的捧着碗喝了起来,尽管已经尽量慢慢喝了,但还是有见底的时候,喝完了就只好干坐着。
“要不再来一碗?”罗夷出声询问道。
许夏在这段时间里已经把周围的这群人给大致打量了一遍,发现情形真的有些棘手,同时对付两三个她倒还是有信心的,但这几桌的人明显不止两三个,再加上要护着个不会武功的罗夷。
着实伤脑筋呐。
“好。”
第三碗茶端上桌了,咕嘟咕嘟又喝下了肚,这回已不是什么渴不渴的问题了,都有些撑了,一会跑路恐怕都要颠出来。
“再来……”罗夷刚要叫第四碗便被许夏拦住了,因为她一点都喝不下了,甚至……还有一丝尿意。
“你不觉得涨吗?”许夏问他。
罗夷摸了摸肚皮,被她这么一提醒他也觉得有点儿撑,胃里挤满了液体,晃一晃摇一摇,就会发出点声音。
奶奶的,如果这真是家黑店,那他们喝了那么多茶都没事?
“要不……咱们走吧?兴许人家只是认错了呢?”罗夷试探性的怂恿道。
许夏说,“那你先出去。”
罗夷没动,“不,你先。”
“你先。”
“你先。”
“你……”
他们就这么争了半天,最终许夏想了想,说:“你先出去的话,他们若要为难你,以我的武功也能向你施救,若是我先出去,他们没抓住我,你可就完了。”
罗夷打了个哆嗦,“你……这个坏人……”
“去吧去吧。”
罗夷心翼翼地撅起屁股,慢慢站起来,咦?他们没动静?
许夏眼眸微微一凝,看来这群人是冲她来的了,她暗自捏紧了拳头,扭扭脖子做了番热身运动。
待罗夷踏出这里,许夏站起身,对他们招了招手,“别废话了,一起上吧。”
“啊啊啊!!!”他们抽出凳子底下的长刀,齐齐怒吼一声,朝许夏劈砍而来。
她仰头躲过了一波劈砍,接着便给了他们每人一记断子绝孙脚,完美的打退了一排敌人。
“卑鄙!”中了断子绝孙脚的敌人们躺在地上嗷嗷打滚,一时半刻是起不来了。
许夏摊摊手,“没办法,光明正大打我不一定会赢,为了保住命,卑鄙点又算什么?况且你们这么多人打我一个就不卑鄙吗?”
茶肆的桌椅不太牢固,很快就在他们的战斗中瓦解殆尽,木屑满地都是,茶碗摔碎发出刺耳的声音,她甩出一个碗,砸在一人的面门上,当场击晕。
她趁着闪避的空隙嘴炮了一顿,把这伙人着实气的不轻,接着又用了插眼、断子绝孙脚等等一系列阴险手段,再加上没了罗夷的拖累,她靠着自己敏捷的身手,和矫健的身姿在敌人之间穿梭,如鱼得水一般轻松。
但她在轻松的同时也明白,虽然如今因为重生所获得了更高的等级和战斗力,但是武功那一项也难免因为被清空的原因,使她在实战中的作战水平急剧下降,不然也用不着这么难看的身法和招数了。
她如今就好像来到了宝库的门前,但是因为没有钥匙只能在门前徘徊,而一本好的武功心法,就是打开宝库的最好钥匙,否则她永远也使不出全力,只能靠意识和本能,这样下去迟早会黔驴技穷,当遇上真正的高手时就乖乖等死吧。
“givfiv!”她将两人的后脑勺一拍,最后两人相撞在一起倒在地上。
至此,所有的敌人都解决了,她大口喘着粗气,揉了揉酸痛的肩膀,“该死的,我的手好像扭伤了。”
这些人大多比她强壮,要搞定他们实在是废了一番力气,以至于她的手臂感到一阵阵酸痛,真想贴一剂狗皮膏药。
“罗夷,出来吧,都解决了。”她回身去找罗夷,找了一圈却不见踪影。
“奇怪,人呢?不会抛下我自己跑了吧?!”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她就气得牙痒痒,老娘在这里拼死拼活,他倒好,自己先溜了。
“没义气。”
她踢了一脚地上的碎屑,正要离去,却听到身后有点响动,“谁!”
她警惕起来,因为她似乎感到有危险逼近,这足以令她绷紧全部神经。
“许姑娘,洒家找你找得好苦啊!”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许夏转过身只见之前的茶肆二用刀子挟持着罗夷一步步走出来,罗夷一脸惊恐,冲许夏嚷嚷道:“快救我,救我啊!”
那太监面皮煞白,面貌尖酸刻薄,两只斜长细的眼睛透露出算计的味道,叫人一眼看上去就觉得不舒服。
许夏只觉得脑仁子生疼,扶着额头一声叹息,随后双手高高举起,“我投降我投降我投降。”
“呵呵,许姑娘你可知道,自己得罪了不该得罪之人。”太监阴阳怪气的说。
呵呵,怎么不知道?顾诗还恐怕早就打算要她的命了,要不是之前她一直待在秦墨言身边被保护着,使她没机会下手,结果一出了皇宫便遭到一系列追杀。
她逃了这么久,他们也了无音讯了这么久,她还以为顾诗还已经放弃了,没想到她如此执着,都好几个月过去了,还没有打算放过她。
天气已经寒冷,除了草木还没有全数凋零,大地呈现出萧瑟的灰、黑、红、褐色,估计再过一个多月就会下雪,枯败的植被被人们踩在脚下,没有丝毫生机,但来年春天又会欣欣向荣。
许夏采下一根枯草,放在嘴里嚼了嚼,脑袋里飞速旋转,思考着既能够将罗夷平安无事救下,又能够保住自己的命的办法。
“废话少说,这是我和你们的恩怨没必要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吧?”她打着商量和他说道。
“啊哈哈哈哈……”太监忽然捂着嘴奸笑起来,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至极的笑话。
“哎呀呀,孩子就是孩子,这种话说出来也不怕笑掉大牙。”
许夏定定的瞧着他,脸上没有露出半分笑意,也不接话,只是脸色愈发可怕。
罗夷觉得这样的许夏十分陌生,无论是她冰冷的神情,还是身上逐渐弥漫出的杀意。
“废话少说,把他放了,我们堂堂正正打一架。”许夏硬着头皮,装出一副很拽的样子。
而那名太监似乎也知道她在装腔作势,手中的匕首逼的更紧了,“做梦。”
“你要知道,我是不会为了他把自己的命搭进去的。”这样也未免太强人所难了点,她还没有伟大到这种程度。
“洒家当然明白这点,但你跟我在这耗着,可就来不及去看你们师父他们最后一眼了哦。”他阴恻恻的笑着。
“你什么意思!”许夏汗毛全都竖了起来,眼前的景象一瞬间变得摇晃模糊起来。
“什么意思?呵呵,你难道还不不知道?”
她捏紧了拳头,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你到底什么意思?!说清楚一点!”
他捂着嘴吃吃笑起来,“今日清早陛下亲自下旨出兵剿灭洪山派,全派上下一个活口……也不准留,通通杀无赦。”
一拳打在茶肆支撑的竹竿上,顿时四分五裂,整个茶肆顷刻间崩塌,扬起一阵灰尘。
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凭什么?!”
“哈哈,五殿下就是洪山派派遣杀手杀害的,昨日大理寺已经定案了,这会子功夫,估计已经在血战了吧。”
许夏转身就要离开,却被罗夷叫住,“喂!别走,救我啊!”
许夏的步子顿住了。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要么丢下这孩子,回去和你的洪山派并肩作战。要么拿起这把匕首,自戕在此。”说着,他拿出一把匕首,朝许夏远远的丢过来。
许夏缓缓蹲下,拾起了匕首,“我选择拿起匕首……要你的狗命!”
说完便向他冲过去,太监连忙丢开手中的罗夷,因为他知道,这子不是个有用的筹码,许夏一点也不在乎他的死活,与其磨磨唧唧半天,还不如直接与她拼杀,这丫头的内力虽强,但使出的招数却杂乱无章。
他有信心,在三十个回合之内,取下她的项上人头,这种乳臭未干的丫头,纵使有两把刷子,他也不会放在眼里。
他取出一把短兵,迎了上去。
两把兵器击打在一起时发出悲怆的哀鸣,许夏的虎口生疼,被震退了几步,“你练的武功该不会是葵花宝典吧?”
“什么?”
罗夷被狠狠地扔在地上,滚了一圈,身上沾满尘土。
“许……”
“赶紧滚,我没空理你。”许夏在地上打了个滚,躲过了致命一击。
“滚的越远越好。”
“好。”既然她如此不在乎他的死活,那他也不必客气了,他朝着一个未知的方向跑了,不在乎将要去往何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离开。
很好,现在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了,最后的结果不是敌死就是我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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