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与剑一直是江户时代的主题。钢铁之间的摩擦,带出的火花儿在黑夜中闪耀。这微微的光芒让我看见了那个死神的身影,他在失去光的村庄疯狂杀戮,也有几个带着太刀出来反抗的武士,但是也阻止不了这个死神的脚步,所到之处,无一幸免。
万物总会有停下的时候,那个“死神”也不例外。他终于停止杀戮,缓缓放下手上的刀儿,我趁他现在放松警惕,拔出随身的太刀慢慢接近他,只要得手这几年都不愁吃喝了。他正准备收起那把张满血的太刀,突然猛的一个转身,刀随着他转动的身躯而画圈,划掉我一半过长的刘海,稳稳的停在我两眉中间。这时我感觉隐隐作痛,右眉出现了一道口子,血液从口子流出,我努力不让我的血流进我的眼睛,努力护住我的右眼,不然就要看到三年前的悲剧了。
“他就是你要找的人吗?”那个如同死神的男人对着手上的刀嘟囔着,“喂,没死吧?”
血液还在不断的流,我捂住使劲全身力气捂住右眼,没有说话的力气了。
“它没有切中要害嘛?”男人一边收起刀一边说着话,“别装死啊,喂。”
我没有想到,我尽力的不让烦人的红色血液接触到眼睛的行为居然让我在疼痛的黑暗中看到了三年前的我;我眼前只有红色和死人,耳边都是那些可笑人的尖叫,我兴奋了!我飞快的拿起地上的刀,用力的砍向前面的男人,心里出现的只有一个想法,死吧!
我这突然的举动并没有让前面这个男人惊慌,相反的他快速拔起了他刚收起的太刀;这就是?拔刀?我并没有时间为这极少人会使用的招式而感到惊讶,我以进攻代替防守,挥舞着断刀不断进攻。我面前这个男人好像没有进攻的意思,单纯的用他那把干净的太刀防守,也许他厌倦了这样无意义的打斗他找准时机挑飞了我手上的断刀。
我跪倒在地,失去那小小断刃的我也冷静下来了,“我这是,可恶,又让那个我出来了吗?”
“看来你失控不是一两次了。”他又收起了刀,看着跪在地上的我又开始对他的刀嘟囔着。
“你为什么不杀我?我可不喜欢被玩弄。”我绝望的说道,他的剑似乎会吃掉伤着的希望、斗志。
“恶歌选择了你,我尊重它的想法。”他的眼神不像开玩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感受到他对我的藐视。
“恶歌?是你的朋友吗?”我试探性的问他,这可能会迎来更大的嘲笑吧。
“朋友?太好笑了,也是头回听到活人说武器是朋友的。”
果然,迎来了更大的嘲笑。“你说武器?”
“是的,我腰上这把杀人工具选择了你,你可以选择接受它,成为它的主人;也可以选择不接受,不过我会杀了你。”他语气没有一丝开玩笑的味道,我只剩下接受的选择了。
“这选择算什么?我就只剩下接受了嘛!”我不满的说着无力的话。
“你接受后可能会觉得后者跟适合你吧。”他像是可怜乞丐一样可怜着我。
开什么玩笑,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只有活着才能拥有想要的。
“拿好你的噩梦,它可是会好好疼你的。”他把那把名为恶歌的太刀交给我,还说着奇怪的话,我也没太在意,保住了性命还多了把武器,高兴还来不及呢。
(夜叉是鬼的名字,译为捷快,形容男的行动敏捷又迅速,力量强大,又译苦活,形容他的生活是很痛苦的,同时十分丑陋。)
我抱着那个男人给的名为恶歌的刀走回我深山里的小木屋。五天过去了,从那一晚回来后我就没见过那把刀的刀刃,不是因为我不对它不感兴趣,而是我拔不开那把刀,他好像在抗拒着我。那个男人说这把刀选择了我,可是为什么要抗拒我。刚要生火做饭却发现柴火不够用了,必须去砍点柴了。
我带上扁担和斧子,下意识的系上了那把已经断了的贴身用刀。“对哦,这把刀被砍断了。”我遗憾的把它握在手上,眼睛看向那把恶歌。“也只能带你去了。”我带着恶歌防身,虽然它出不了鞘但还是一把武器。它外观很简单没有任何装饰,我眼里的它就只有刀柄和护手,当然还有刀鞘。
路上都是些很高的植物,这些植物把我淹没,人在远处是看不到我的。我用斧头一下一下的砍在一颗不大不小的树干上,一下一下,木屑有节奏的喷溅。这时,我听到另一种声音,这声音不像动物的脚步声,倒像是人类的。我急忙收起东西,准备离开这里,因为那声音不止一个。在小径行走,第六感告诉我不能继续走下去,我转变行走路线进入草丛,半蹲前行,事实告诉我是正确的,很快我背后那条小径传来男人粗矿的声音,很明显他们是来找人的,但最近也没有什么人路过这里,莫非是来找我的?
我决定在这茂密的草丛里等他们都走光了,又或许我要搬离这里另选其他的容身之所。
不出我所料,几个穿夜行衣的人果然找到木屋。我看到他们的佩刀,这是三田的手下,三田本是我当年征战时的副将。三年前我在断崖上以失足伪造我坠崖死亡的假象,时隔那么久了,他们居然还在找我,照理来说现在家族已经不需要我了,可是为什么
“找到了!”我琢磨到一半,背后不远处的山坡突然就传来声音,然后几个黑衣人围着我。“少主,您要跟我们回去。”我很惊讶他们可以找到这里来,“我能躲到这里来,很显然我是不想回去的。”我很坚定的对他们说,我知道家族都是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木村家也不例外。
“少主,失礼了。”这就如同口令一样,话音刚落三个人手持未出鞘的武士刀就冲了过来,我习惯性的想要出鞘斩断他们的武器,可我大意了,这把刀在抗拒我。刀出不了鞘我便连同刀鞘一同斩出,没想着三人竟变化成一字纵队,我挡住了第一人攻击却被第二人的刀鞘击中腹部,在我被击中的瞬间第三人借着这个空档迅速绕后用刀鞘锁住我,随后被一闷棍打晕。
醒来后的我在我三年前房间里的床上醒来,这里是我讨厌的地方,我讨厌他们把我们几个当成武器。但既然回来了,就看看九道吧。
九道是我的妹妹,热爱刀剑,三年前的她还是一个十六岁的阳光女孩,现在的她真的和以前很不一样,尤其是她的头发比以前更长了。她约我今天这个时候在剑道场练练,到场后我居然因他扎头发的姿势而定神,我绝对不允许我爱上我的妹妹,绝对!
“你终于回来了。”九道扑向我,投入我的怀里。
“是的,你克制一点。”我连忙将她轻轻推开,不能让这个处于青春期的少女靠我太近。
“你应该还不知道吧?”九道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是的,总不会就为了确定我没死吧?”看样子,确实是有很棘手的事情呢。
“雷丘回来了。”她皱着眉说出了那讨厌的名字。“他是来争位子。”
“争位子?爷爷还没死吗?”我很讨厌这个家,因为整个家都是为幕府工作的。
“这是什么话!真是的。”她换上了护具。“爷爷现在这个位子可是有很大权威的。”
“我又不稀罕这位子,等等,家族造就知道我没死?”我突然反应过来,急切的问她。
“是哦,家族只是不想打扰你而已。”虽然隔着面部的护具,但还是感觉得到她的俏皮。
我也换上了护具,双双拿起木剑,鞠躬!准备!开始!
九道的剑技确实进步了很多,她已经可以熟练的掌握进攻与防守的节奏了。我本来就不打算继续使用刀剑了,尤其是指向家人。九道拼命进攻,我悠哉悠哉防守,看着这样努力的九道,我的内心也得到一点欣慰。
“哟,九龙,和谁练呢?”这个男人突然进入家族的剑道场。
“你是谁?”虽然我离家三年,但是不是家族的人我还是清楚了。“敢随意进入剑道场。”
我们停下了比试,我看九道对这个男人的到来好像很开心,应该不能再叫她九道了吧。九龙?被家族认可的人才可以改为龙字辈,而没有被家族认可的,只能靠自己出生的时间排序,这个序号就是我终生的名字,八道,木材八道。
要被家族认可,必须被长老们认可,完成特定的任务或者在家族有重大成就才有机会更改名字,名字就是身份地位的象征。
“他是我的导师,武田六龙。”九道介绍着彼此。“这位是我的兄长。”
“原来您就是三年前的狂夜叉,失敬失敬。”这人假客气的说着。
“我不允许有人靠九道太近。”我这警告语希望他们可以清楚我的意思。
“没想到你还把九龙和自己划作一起啊?”武田六龙用嘲笑的话讽刺着我。“也不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地位?”
“尽管你是龙一辈,我也要给你点教训。”我不能容忍这个男人侮辱我。“角斗场见。”
“真的?没问题。”武田六龙笑着离开剑道场。
九道好像很失望,背对着我留下“兄长,您刚回来真的不能乱挑战”这句话就离开了,可能那个武田六龙真的很厉害吧。
我回到我的房间,侍女已经整理好房间很久了,她坐在椅子上犯困,他好像是在等我吧?我轻轻的敲了敲她旁边的桌子。她猛地惊醒,我们就这样呆呆的看着对方
“目前木村家和武田家是联合的状态。”侍女一边沏茶一边亲切的回答我的问题。
“武田六龙在武田家重要吗?”
“很重要,武田六龙在武田家掌管着商务,可以说武田家贸易的事情都由他管。”
“看来下手不能太重呢。”我可惜的碎碎念,“我很讨厌外人干涉家里的事。”
“主人不要太小看武田六龙,怎么说他也是龙一辈的。”侍女关心的提醒我。
我没想到,当年这些提醒的话也就九道说给我听,现在再次说给我的居然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侍女,家族真的变了呢。
“以前那些侍女都不敢说怎么多的。”我欣慰的对她说,“以前要是侍女怎么对主人说的话,是讨打的行为。”
我这些话吓到她了,她突然跪在地上求饶,“主人饶命,是我错了,请原谅我,请原谅”
好吧,我收回那句话,但家已经开始有些变化呢。
角斗场都是设立在很独特的地方的,不是靠近万人坑就是靠近山崖,总之方便善后嘛。如期而至,就我独自一人与武田家交涉,有好几人陪着武田六龙赴约,看这样都是大人物呢。
虽然三年没接触了,但角斗场的规则我还是记得的,主要是用角斗场标配的木剑,必要的时候参与者也可以使用自己佩戴的武器,但杀死对方是不允许的,除了杀死对方就没有任何限制了。我记得新加了死斗场?我还没去过,改天一天去看看。
画押,决斗开始!
“武田六龙,参上。”
“木村八道,参上。”武田六龙现在毕恭毕敬的态度然我有点不适应,总感觉是在表演。
果然,武田六龙是一个不错的对手,他对剑技的理解很透彻,但还不配作为一个导师,就用气爆闪结束这场对决吧。一下重击的碰撞,我借着后坐力顺势半蹲下减小空气阻力迅速移动到他侧面,旋转加快木剑的速度重重的击打在他腰部。这一击把他打的好远,他吃力从地上爬起来,样子是那样颓废还在傻笑着。
“不愧是狂夜叉,剑技是赢不了你了,但是!力量就是另一回事了!”说着他就拔起他腰间的利刃,“嘶吼!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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