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猜疑
破镜难圆，某些东西一旦出现裂缝便再难恢复原状。团队之间的信任是如此，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更是如此。
约瑟夫用隐瞒来制衡诺琪露，团队之间的信任在那时便已不再存在。
柏妮斯逼走凯拉，唐莉莉疏远诺琪露，各方人际关系走向破裂。
将这些人绑在一起的只剩下此次任务的目标。
洛基算是帮了女仆一次，虽然不可能让她和诺琪露和好如初，但不至于让两人的关系就此彻底破裂。不过这个连谛听者的精神冲击都能留下心理阴影的女仆，说到底还是个胆鬼，彻头彻尾的胆鬼。
“要不我留下来吧，带着我也没用，只会给你们拖后腿。”集合的时候，唐莉莉牵着诺琪露，声提议道。
“可以哦。”诺琪露甩开唐莉莉的手，招来柏妮斯，“你跟着我。”
唐莉莉看着诺琪露牵住柏妮斯的手，张了张嘴，怅然若失。
柏妮斯不敢拒绝，约瑟夫很高兴看到诺琪露亲近他这边的人，当即点头。
洛基根本没来集合，他还在房间睡觉，也没人叫他。
清晨时分，三人离开旅店。他们要做的事很多，六个攻略点地形的勘探、晚间蹲点位置的选择、黑隼共享情报的分析等。唐莉莉一个人默默转身，回了房间。
“这样才好，我留下了，不用再怕遇到巨人。”唐莉莉望着空荡荡的屋子，如此符合自己心意的话，却是没有相应的底气。
“真是难看。”洛基站在门口，那副慵懒的样子，不是嘲讽，更似嘲讽。
“什么意思！”唐莉莉觉得被什么刺了一下，喷涌出一股火气，可看到门口站的是洛基又全熄了。“什么难看？”
“我饿了，叫店里把早饭送过来。”洛基说完，转身走了。
女仆心里更加窝火，“你这个四条腿的死鱼眼，自说自话的混蛋，我凭什么要帮你，饿死你算了！”
没多久，洛基房门被人敲响。
“早饭。”穿着女仆装的唐莉莉提着朴素的餐饭木盒。
“门没锁。”屋里传来洛基的声音。
“为了照顾那只猫，都是为了照顾猫，早饭是顺便拿的，都是为了猫，为了猫”唐莉莉不停地嘀咕着，轻轻推开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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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凉意仍浓，街上没几个人，冷清萧瑟，三人走在路上很是突兀。
“柏妮斯，还记得马里斯他们吗？”约瑟夫开口道。
“当然记得。”柏妮斯笑了笑，“早出晚归帮我们收集情报，怎么会不记得，前天你不是还把他们介绍给大家吗？”
“昨晚传回来一份情报。”约瑟夫沉吟了会，“柏妮斯，你和凯拉是同乡，也是帝国学院的同学，还都有很高的术式天分，这很难得，我不希望你们因为一些不必要的误会走向决裂。”
诺琪露微微抬起头，有些感兴趣。
柏妮斯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团长，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我先向你道歉。”约瑟夫神色逐渐变得凝重，“那天在林子里袭击我们的斯凯迪，我和他有旧怨，对他有些了解，所以断言他晚上不会再去那片林子。”
“可是我错了，昨晚传回来的消息，那晚他人留在城内，却派了不少手下到树林，其中包括高价聘请的会使用术式的人。白天勘探的时候，就是这些人给我们造成的麻烦，害你和凯拉术式失效，我们差点被抓。”
柏妮斯深吸一口气，脸色渐渐变得苍白，她已明白约瑟夫的意思。
“让你陷入险境的可能不是凯拉，而是斯凯迪的人，你也许错怪凯拉了。”约瑟夫拍了拍柏妮斯的肩膀，语重心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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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莉莉蹲在笼子前心地帮黑猫上药。她向店里借了个碗，碗里盛满清水。涂完药，女仆用清水润湿手指梳理黑猫被血撮在一起的毛发，动作很轻柔。
洛基坐在椅子上享用早餐，女仆的行为被他看在眼里。
“洛基，凯拉真的要害死柏妮斯吗？”唐莉莉无端想起那日抱着自己肩膀痛哭的少女，下意识问了这个问题。问完她就后悔了，问谁不好为什么要问洛基。
“太快了。”
“什么？”唐莉莉茫然地看着他。这家伙是不是没听清楚自己问什么。
洛基低头吃着早餐，“莉莉娅，在你看来，凯拉和柏妮斯是什么关系？”
“她们？”女仆回想自己与柏妮斯和凯拉不多的交集，“姐妹吧，柏妮斯很照顾凯拉，凯拉就像她的妹妹一样。”
“你遇到危险的时候会第一时间去怀疑自己的妹妹吗？”洛基缓缓道。
这个问题如同惊雷在唐莉莉耳边炸开，繁复的思绪交织，转瞬间便想到了什么，“你的意思是，不是凯拉陷害柏妮斯，而是柏妮斯利用自己遇害排挤凯拉。”
“谁知道呢？”洛基仍然在低头吃饭。那晚凯拉确实在树下笑得如同疯子，柏妮斯确实差点遇害，这些都是事实，他亲眼看到的事实。可这份事实背后到底交织着什么，他也搞不清楚，这些搞不清楚的事价值还不如眼前廉价的早餐。
“不对，柏妮斯为什么要排挤凯拉？”唐莉莉想不出柏妮斯这么做的动机，疑惑地看向洛基。令她气愤的是，那个混蛋仍旧低头吃饭，根本不理她。
“柏妮斯为什么要排挤凯拉？”唐莉莉不甘的又问了一遍。
洛基缓缓抬起头，“莉莉娅，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我”唐莉莉被这个问题狠狠地呛了一下，怎么也想不到这个混蛋会在这时候问这种问题。
“我不是神，真相那种东西我不可能知道。”洛基意外的没等女仆喊主人。“餐具带出去，那只猫拿你房间，晚上再送过来。”
洛基打了个哈欠，“出去吧，我再睡会。”
唐莉莉收拾完东西出去的时候还晕乎乎的，今天的事太过不寻常，洛基竟然没有让她喊主人，难道出了什么事？
“莉莉娅，不让你喊‘主人’还不高兴，你不会被奴役习惯了吧？不可能，不可能，我是主角，不管怎么样也不可能被奴役习惯，洛基早晚也会被我踩在脚底的。”唐莉莉脑袋摇得像是拨浪鼓，连她怀里的黑猫都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她。
诺琪露出去了，黑猫成了唯一的慰藉，唐莉莉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着它。
黑猫浑身是伤，有条后腿还缠着绷带，看起来让人心疼。唐莉莉坐在椅子上，黑猫在她怀里盘成一团，闭着眼睛睡得很香。猫睡得香，却苦了一动不动的唐莉莉，黑猫浑身的伤让她碰一下都难，长时间保持同一个姿势坐着，半个身子都是僵的。
女仆乐在其中，就算半个身子僵的也坐的笔直，脸上带着笑。这让她想起以前的时光，想起以前干的这种看起来很蠢的事，对她来说，孤独时能有只猫陪自己，很好了。
“喵~”怀里的黑猫动了动猫须，缓缓抬起头，晃了晃脑袋，轻轻蹭着唐莉莉。
“人类，你有点不一样。”黑猫淡蓝色的眼瞳仰视女仆。
“啊！”唐莉莉娇躯猛地一颤，黑猫差点被颠下去，女仆下意识伸手护住怀里的黑猫，意识到它会说话后，又连忙放开，一时间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你的主人应该告诉你我的身份的，不过看他好像没有这个意思，但也没禁止我和你搭话，真是看不透的存在。”黑猫静悄悄的盘卧着，嘴巴并没有动，这些话直接出现在唐莉莉耳边。
“他，我，他”女仆仍然害怕，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什么。
“不会蛊惑你的，也不会咬你，我和你主人做了交易。”黑猫晃着尾巴挠唐莉莉的膝盖，好似在安慰她。
“什么交易？”唐莉莉连忙捂住嘴，怎么能胡乱打听这种事情。
“你的主人我看不透，他保护我不被那群可怕的人抓走，却没逼我签订契约让我成为它的仆从。”黑猫叹了口气。
唐莉莉感觉脊背凉飕飕的，身上不住的起鸡皮疙瘩。黑猫的叹息好似就在耳边，甚至能感觉到扑面的热气。
黑猫扭了扭身子，语气有些异样。“要说交易，感觉也不像交易，他负责保护我，我答应他养伤的时候不用他亲自上药。”
唐莉莉等了一会，黑猫却是没声了。“就这些？”
“你的主人不是人类吧。”黑猫的声音再次在女仆耳边响起。
唐莉莉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这个问题她也困惑了许久。
“你怎么肯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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