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还没亮,林木就到单位留了字条告了假,随即拉起吴胖子一起去杭城找金三爷。
金三爷是林木老爷子年轻时的绿林兄弟,七兄弟中排行老三,一身膘肥肉厚,一脸油腻相,人称金三胖金三爷。
传闻祖辈曾是坟蝎子出身,天生就带着一些土腥味,不是很受老爷子的待见,解放后便一直在杭城吴山广场一带倒腾古董生意。由于做人圆滑谙于世故,所以生意也越做越大,在杭城古玩街享受一定的名气。
金三爷以前时常跑村下乡收玩意,所以两家往来也还算密切,林木自然也比较熟络,只是近些年不常走动。
“林少,这大清早的,这么火急火燎的把我挖起来,你到底是想干嘛啊?”胖子坐在火车上一脸睡眼惺忪的问道。
林木嫖了周边两眼,发现没人注意他们,取出那半卷残丝递给胖子道:“当然是好事,不然谁跟被窝过不去。”
胖子接过残丝不屑道:“这哪儿弄的这么个破丝巾啊,不会是你从哪个大肚婆那里弄来的吧?”
林木白了眼胖子说道:“哥们,根正苗红,不干这带坏风气的玩意儿。”
“说正经的,胖子”林木压低了一个声调说道:“你昨天不是说想去门闯一闯么,现在机会来了。”
胖子困惑道:“什么机会?你别搞的神神叨叨的,有话痛快说,别跟个老娘们似得。”
林木被胖子一说,发现自己跟女人打交道时间长了,说话变得有些拐外抹角,不知道算不算职业病了。
“额,胖子,这么着,简单点说,我觉得这是个藏宝图。”林木说道。
“什么?藏宝图?”吴胖子一听就炸雷了,提高了两个分贝说道。
“你给我点声,怕别人听不叫啊?”林木就知道胖子是这么个反应,所以才想绕着弯说。
“这火车南来北往,人多嘴杂的,等会下了火车,我再跟你细讲吧。”林木继续说道。
一下车就跟胖子弄了两碗片儿川(杭城有名的吃),一大碗下肚,早起赶路的疲惫与困乏一下消了大半,整个人就变的神清气爽。
林木根据金三爷留下的地址,寻到城隍山,也就是现在的吴山广场。
吴山广场毗邻西湖,素有“三面云山一面城”的雅称。杭城“参差十万人家”尽收眼底,钱江如带,风帆点点,西湖似镜,画舫如织,心想这金三爷倒也是位懂享受的人。
沿街各路字画古玩店,茶水菜馆铺子,古色古香也是别有一番意味,不愧是当年东坡提词到:“蜀客到江南,长忆吴山好。”
这古玩城南北两条大街,市场刚刚成形,金三爷的古玩店在这算得上数一数二。
抬眼看去《崇新堂》,黑漆朱字,挺是气派,据说这几个字的还是某位大家给题字的。
店里的伙计一看是来客了,便上前把林木们了请了进屋。
林木直言说是来找金三爷的,也表明了身份。
这伙计年龄尚,看胖子五大三粗的样子也不敢过多盘问,说金三爷外出办事去了,让林木们进堂屋等候,应该一会就回来。
伙计熟络的泡上两杯龙井茶招待他们,龙井茶可是好东西,以前金三爷每次去林木家,都会捎上两包龙井茶,老爷子都是省着喝的,林木都是偷偷喝点渣渣末末的。
正当林木跟胖子闲聊着关于这半卷残丝的事情,门口进来两个人,一个大腹便便,肌笑肉绽的老头和一个戴着老式边框眼镜中年男人。
“三胖”林木一个激动,脱口而出,胖子在一边嗤嗤作笑。金三爷先是一愣,转而一笑。
“三爷爷,我是林木,林国佬的孙子”林木赶忙尴尬的上前打招呼改口问好,顺便介绍了一下胖子。
金三爷每次去林木家都磨着嘴皮想收走林木家大厅的明代黄花梨八仙桌和条案。
那是林木们被抄了两次家都没被抄走的家底了,爷爷涂了一层红油当新货才夺过两劫,每次金三爷一去林木奶奶总是说这金三胖一来,肯定不会有啥好事的。久而久之,林木心中默认就叫他金三胖了,刚才就不心脱口而出了。
“大孙子啊!是你啊,你伢儿可是稀客啊,今朝怎么想起来看我这个老头子了”三爷也是大方一笑,没把林木刚刚的口误放心上。
说话间,金三爷把林木们三人请进了屋,也向林木们介绍了他身边的人,原来是一名考古学教授周教授,今天是请过来给自己店里的古董掌眼的。
林木心想这还有位大教授,没准金三爷回答不了他的问题,这个大教授可以。
林木直接向三爷表明了来意,想请教下他这半卷残丝上刺绣文字的意义,当然也隐瞒了这丝绸的出处,只说一次偶然从一个家道中落的老太手中购得。
金三爷接过这丝绸缎,当即就眼神发光。感叹道:“这绸缎质地精美,手感光滑,如化碟般轻盈,不是一般凡物。”
若非林木讲明了来意和在场人多,怕金三爷又是“八宝玲珑入其眼,开口便是黄金粪”准备询价了吧。
金三爷接到这卷残丝图,眉头就紧紧锁在一起,脑中闪过一道光,大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接着摇头道:“大孙子,老头子我看来是老眼昏花了,看不出有什么奥秘,我看着这材质挺好的,也有些年份了,不如你看多少钱让给我得了。”
林木心中翻了个白眼,果然三句不离钱,打着哈哈道:“三爷爷,我这也不是来找你卖东西的,要是开口便谈钱,不是显得我这做辈太没规矩了嘛。”
林木虽然惊叹不已,这的丝绢,能值这么多钱?但同时也更加笃定这其中肯定有玄机。
胖子撞了一下我的胳膊,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我。
“哈哈,行,那大孙子,你家老爷子这么顽固的脾气,怎么肯让你来找我看东西呢?”金三爷变了变脸色说道。
“我爷爷不知道我来找您了,我都参加工作了,他也很少过问我的事情”林木回答道。
“三爷爷,您跟我爷爷之间的关系,跟我无关啊,我还记得三爷当年来我家时常给我带最爱吃的龙须酥和西湖藕粉,嘿嘿”林木继续讪讪道。
“好,算没白疼你子,你也差不多到该结婚的年龄,今天三爷我今天就给你封个大红包
,我给你一万块钱,这个丝绢就转给我。”金三爷一副为你着想的口吻。
“什么?一万块钱?”胖子不敢相信自己的,差点把都茶给喷到丝绢上。
一万块钱,这可是一步晋升为万元户啊,十里八乡的大姑娘,看中哪个就娶哪个妥妥的。
胖子和林木心脏狂跳不止,这确实是一个让年轻人无法拒绝的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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