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致仁没有要开门的意思,沈致仁知道门外的人是李鋆泰,沈致仁不想见他,依旧在沙发上打游戏。
“叮咚——叮咚——”
门铃又响了,沈致仁依旧无动于衷。
“咔嚓——”门被打开了,不过是被门外的人打开的……
李鋆泰狠狠的甩上门,“为什么不给我开门?”
沈致仁点点手机屏幕,“脚伤不方便,再说了你不是有钥匙嘛!偷偷配的鹿昱的吧!”
“见到鹿昱了?感觉怎么样?”李鋆泰笑了笑,似乎是在炫耀。
沈致仁把手机丢到一边,“我就知道是你干的!为什么?”
李鋆泰走到方形玻璃桌前,放下手里的白色医药箱,居高临下地看着沈致仁,“我只是和他聊聊,最终做决定的还是鹿昱本人。我只是没想到在鹿昱心里,名誉要比那个吴纤玥重要的多。这步棋不心走错了,不过这不正和你心意吗?”
“我可不是你。我要的是心不是一具躯壳!李鋆泰!去把鹿昱变回原样!慢走不送!”
李鋆泰捏住沈致仁的下巴,往上抬了抬,“你这是在命令我吗?仁啊!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李鋆泰把沈致仁从沙发上拽起来,拖进了卧室。沈致仁脚踝传来一阵阵的疼痛,拼命挣扎着,可一切挣扎都是徒劳,李鋆泰把沈致仁推到床上,扑到沈致仁的身上。沈致仁一次次的试图推开李鋆泰,可脚踝的疼痛让沈致仁使不上力气。李鋆泰按住沈致仁的手,使劲捏沈致仁的手腕。手腕和脚踝的疼痛让沈致仁放弃了挣扎,乖乖的躺在李鋆泰身下,任由李鋆泰摆布。
李鋆泰看着慢慢安静下来的沈致仁,一点一点靠近沈致仁的嘴唇。在接触的前一秒,沈致仁突然把脸扭向一侧,李鋆泰的唇瓣落在了沈致仁的脖子上。脖子上传来的温热和吮吸感突然让沈致仁有了反抗的力气,拼了命的挣扎。
沈致仁的反抗让李鋆泰有些措不及防,不过还是轻易地控制住沈致仁,“别费工夫了,就算你脚上没伤,也别想从我身下逃走。”
“李鋆泰,现在只有两条路,放过我,或者,杀了我。”
“弱者是没有选择权的,更没有提供选择的权利。你能做的,仅仅只是任我摆布。”李鋆泰的手指划过沈致仁的脸颊,“我不会让你死的,不过你若是对我唯命是从,我兴许会放过你。”
“我不会做一只知道按主人的意愿去做事的狗,一刻都不想!所以,李鋆泰!记住,我不会做任何人的玩偶!包括你。”
“对,这种状态很好,所以以后别求我放过你……不然……就没意思了……”
李鋆泰放开沈致仁,从沈致仁的身上爬下来,回到客厅把医药箱拿进卧室,把一瓶瓶的药品放到桌子上。用注射器吸出两种不知名的药水,摇了摇注射器,向沈致仁走去……
“李鋆泰……你想干嘛……”
沈致仁的表情虽然没有退缩的意思,身体却本能的往后缩,他怕,他怕再次体会到那种难以摆脱的兴奋感,他怕再次回到生不如死的那段日子。
李鋆泰一步步靠近沈致仁,沈致仁的眼神也渐渐填满了恐惧,沈致仁清楚,李鋆泰不会让自己死,但有无数方法可以让自己生不如死,而最简单的就是一次上瘾的三号海洛因……
李鋆泰似乎看出沈致仁在想什么,笑着按住沈致仁的肩膀,将注射器插进沈致仁的皮肤,“别担心,只是安眠药而已,好好睡一觉吧!我们以后再聊……”
沈致仁听到安眠药这三个字,叹了口气,紧绷绷的身体一下子松懈了,整个人都松软下来,慢慢闭上眼睛。注射器里的液体一点一点被送入沈致仁的血管,沈致仁的表情泰然,渐渐陷入了沉睡。
沈致仁并不会担心睡着后李鋆泰会趁火打劫,因为那对他来说太没意思了。李鋆泰,不过是个活在梦里不断追求新鲜感的孩子,即便岁月让他变得越来越自私自利和冷酷无情,可他从未长大。
李鋆泰摸了摸沈致仁泛红的脸颊,“仁……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李鋆泰帮沈致仁处理了脚踝的伤,又在沈致仁发青的手腕上涂了些药膏,“宁愿受伤也要抵抗,这宁死不屈的倔脾气是跟谁学的?”
李鋆泰慢悠悠的收起了桌上的瓶瓶罐罐,中学时代的画面一张一张在脑海里放映。初遇时的天台,勾肩搭背走过的巷道,啤酒陪炸鸡的摊……一幕幕恍如隔世。
李鋆泰以为他和沈致仁会一直这样走下去,可为何各自功成名就后却越走越远?这些年,李鋆泰为了能保护沈致仁,不择手段的将自己变得强大,却始终没料到沈致仁会把自己的心送给了一个叫吴纤玥的人。
沈致仁,是你负了我,我怎么甘心将你拱手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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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致仁睁开眼睛时,天已渐黑。抬手去揉眼,一股药膏味钻进鼻孔,手腕上还看得到一些淤青。沈致仁坐起来,挪了挪脚,纱布很新,看样子已经换过了药了。
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思考这个问题的,不仅仅只有李鋆泰。
李鋆泰,一个让沈致仁快要疯掉的人。他和7年前的那个男孩判若两人,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而在某些方面,似乎从未变过。
沈致仁不清楚自己到底喜不喜欢李鋆泰,但很清楚,沈致仁讨厌李鋆泰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和语气。
沈致仁下床,单脚跳到客厅,吴纤玥正依偎在鹿昱身上看电视。男主角的声音在客厅里回荡:“yu hugh yu r raig 八 i f a as v, &bu yu&09;ryu&09;v rad a hlrld”
电影外的声音引起了两人的注意,纤玥本想起身去扶一把,绕在鹿昱腰上的手却被鹿昱紧紧拽着,根本起不来身。沈致仁把头扭过去,像什么都没看到一样朝卫生间的方向跳过去,鹿昱突然问:“沈致仁,你有女朋友了?”
“没有。”
“那你脖子上那是什么?”
纤玥仔细去看沈致仁的脖子,清楚的看到那个有些发紫的印子,笑着起哄:“哇哦……谁啊?”
纤玥的表现让沈致仁的火气一下子冒上来,沈致仁看了一眼鹿昱,鹿昱嘴角向上扬了扬,一副看热闹的样子。沈致仁没回答,单腿蹦跶着进了卫生间,狠狠摔上门。
沈致仁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水珠顺着刘海和脸颊低落,沈致仁缓缓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个深紫色的印子极其炸眼,挥起拳头直直的朝镜子挥去。在距离镜子还有5厘米处,攥紧的拳头突然停下了。沈致仁深呼一口气,用两只手撑在洗手台上,我爱的人不爱我,爱我的人却是个恶魔,进退维谷,还有什么是比这更可悲的呢?
沈致仁关上水龙头,哗啦啦的水声戛然而止。洗手间很静,不然怎么会覆盖不了门外的电视声和叽叽喳喳的嬉闹声?这种静,静的可怕。
“ll hi,vryhig is ga &b k”
电影里微弱的台词传进来,传入沈致仁的心房,似乎就是对沈致仁说的。是啊,不必担心,既然如今已是最差的状况,那么将来一切都会好的……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
沈致仁走出洗手间,恰巧碰到要上厕所的亓晨。亓晨二话没说自觉的走到沈致仁的一侧,扶着沈致仁。沈致仁回了句谢,发觉亓晨一直在看自己的脖子。亓晨张了张嘴,似乎要说什么,最后还是咽了回去。
亓晨的表情有些复杂,沈致仁说不上那是什么表情,总之可以确定的是,那不是像纤玥那样八卦的好奇。
沈致仁在亓晨的搀扶之下回到房间,窗外已被落日染成血色,沈致仁把玩着手里的手机,却迟迟没有拨出去那个电话。如今不过一盘死棋,不管是斗还是乞求,最后只能等待着被将死的那一刻。对于沈致仁,李鋆泰是其一生的死棋。
如果还有重来一次的机会,沈致仁多么希望7年前的那个夏天不要登上天台,不要认识那个叫李鋆泰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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