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极眯眼望向黑漆漆大船,他知道的比李鸦多很多,有些许筹谋,有几分把握,但李鸦这问题,他回不上来。
“啥时候能出来就啥时候出来。”
闷闷回了李鸦一声,武极照例对他口中“武二”这个别扭称呼回以一记老拳。
李鸦生受这一拳,没跟武极瞎闹腾,俩人一路该聊的不该聊的都聊了,差点把四大名著都给武极说了听,什么郭靖杨过龙女,东方不败任我行,星宿老祖天山童姥,狠狠忽悠了武极一番。
从武极嘴里掏出不少东西,武城和大盟之外诸多暗盟,东南西北各一个混乱之地,藏在大盟夹缝之中的十来个黑暗之地。诸多势力纠葛不清,明面上的暗地里的,武道昌盛是昌盛,太平够太平,乱起来却超乎想象。
极北之地就是一个乱到极致的地方。
囚犯聚集之处,罪恶横行之地。
很快轮到拉着两人的囚车上船,大船浮在水面上,铁船,吃水极深,船上落下来一块宽有五米的铁板,搭在高高码头上,拉车的黑兽踟躇不前,被狠狠抽了两鞭子,方才不情不愿踏上铁板,拉着囚车缓缓上了大船甲板。
坐在囚车里的武极和李鸦向囚车外铁板下海面看去,天已黑,什么也看不到,只看到无底深渊。
囚车缓缓停下,轻微摇晃感从身下传来,李鸦环视四周,一辆辆囚车紧紧挤在一起,将整个甲板占的满满的,拉车的牲口解了缰绳被驱至船内舱室中。
人还不如牲口。
渡海所耗时间不会短,他们这些囚犯得被风吹日晒到下了船为止。
四周黑漆漆,城方向灯火阑珊没一丝看头,李鸦被海风一吹,精神头上来,开始打量和自己一个处境的囚犯们。
大船已开始移动,摇摇晃晃中囚车内人影浮动,李鸦看着忽然乐了。
“咱俩这待遇还不错啊,你看那个囚车,挤了七八号人,想躺躺都没地方躺。”
“活该。”
“你这人一点同情心没有,看看他们可怜的,一脸生无可恋的样。”
“活该。”
{}/ 大风大浪,李鸦没一会就晕船了,靠着囚笼栏杆有气无力骂道:“以后谁敢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非一巴掌拍死丫的。”
眼前天旋地转,什么波澜壮阔,什么一望无际,再壮丽的景象也看不进去,只有一个一个将大船拍击的轰轰作响的浪头不断向下砸落。
也就是有罡气护身,否则就这些浪拍下来也能把李鸦拍死,囚车早被固定,随着船身一起摇晃,李鸦只能紧紧抓住囚笼栏杆在天地之威下瑟瑟发抖。
这才头一天。
一整天都在跟大风大浪搏斗中过去,夜里风头点,李鸦连跟武极闲唠两句的功夫都没有,一闭眼就睡着。
次日没被日出叫醒,被再次袭来的大浪拍醒。
一天天就这么过去,大海无边,好像这种日子没了尽头。
一艘大船,上百囚犯,在海面上过了足足一月终于接近冰狱之地。
海面结起一层薄冰,大船破开薄薄冰层继续前进,有风却没浪了,李鸦缓过劲,有了闲心观看前方壮丽景象。
薄冰之后冰川,一座座低矮冰山在海面上错落而浮,冰山间或薄薄冰层,或厚不知几许的坚冰。
眼里所见,只有冰与水,航路到此已固定,大船破开薄冰的刺耳声不断在耳边响起,向着航路上经过的第一座冰山驶去。
全然陌生的世界,一个由冰构成的世界,红月城花红柳绿还在眼前,这个夸张的过分的冰之世界让李鸦竟有穿梭世界背井离乡之感。
低矮冰山之后是巍巍冰山,上百米,上千米,千丈,万丈,大船破冰而行,渐渐看到只要一落下来几乎永不融化的雪片构成的厚厚雪层。
大船上寂然无声,所有囚犯在看着自己终要抵达的目的地。
大船船速一点点降低,直至停在一个在冰层上建造的码头前,码头之后,便是十三大盟流放囚犯的冰狱。
李鸦一直理解为冰域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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