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元2058年的一个清晨,和硕的微风拂过一个中年大叔的脸颊,国字型的脸庞,坚毅的双目,依稀可以看到大叔年轻的风采,旁边坐着的白胡子老头双目依然有神,他们静静的望着,似乎在等着一个人,亦或是其他。
渐渐地,海滩慢慢被金色的阳光覆盖,几天前外出的渔民纷纷靠岸,岸边的家人洋溢着喜悦的神情。舍此,再无其他。
“十二年了啊……”,老头微微叹了一口气。
大叔的双眼依然凝视远方,希冀从中找到一丝不可察觉的希望。
“爷爷、爸,妈妈叫你们吃早饭呢!”一个俏皮的声音打断了二人的回忆。二人回过神来,整理思绪,大叔搀扶着老头到楼下,而他却独自一人走进了书房。
书房很简单,书桌上放着一本二十四史,一本影集,一张清秀的脸庞出现在大叔的面前,大叔的双目有些湿润。渐渐地,思绪回到了十二年前。
大学毕业好几年的儿子突然从外地回来,家人再三催问下,才得知失业了。想着儿子从小成绩一直优秀,怎么会突然失业,大叔百思不得其解。索性家里有些小产业,也就想着让他子承父业,自己也可早日落得清闲。
哪成想,儿子在外闯荡的这几年,别的本事没学会,吃喝嫖赌抽却占了个齐全。刚开始还没怎么察觉,直到一帮要债的人来到家里,才知道儿子竟然欠了一屁股赌债。想着儿子一直优秀怎么会走上歧途,大叔也是大为光火。大叔将借据撕掉扔在儿子脸上,父子二人大吵一架后,儿子晚饭也没吃便走了,发誓再不回来。
众人却不知道,当晚却是难得一见的九星连珠的天象。儿子从家跑出来后,漫无目的地走着,竟然走到了一个灯塔下。忽然一声惊雷劈下,儿子只看到一把长剑穿面而来,躲闪不及,想着自己的混账,却也心有凄然,“老天也许该收了自己吧”。也许正是那头脑中的一丝悔悟让上天突发了好生之德的一丝怜悯。这一支穿云而下,穿身而过的利剑居然连人带物都带走了,巧的是,却留下了半张借据,上面写着“借款人:于牧”。
于牧被这支白色利剑提拉着,越拉越远,影影约约看到两个鹤发童颜的老头在下棋。于牧飘过去,正要开口询问此处是何方,其中一个道士模样的老头冲他摆摆手,“黄粱美梦喜欢吗?想去吗?”。
于牧丈八和尚摸不着头脑,想着自己已经死了,可能一场梦境也是不错的体验吧,刚要点头答应。只听一声“去吧”,于牧感觉全身一暖,接着一股巨力袭来,只感觉自己重新回到了地心引力的吸引,大叫一声,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恍恍惚惚,于牧感觉自己好像又活了,只是浑身酸软无力,无可奈何下叫了声,却又眼前一黑,昏了过去。这一呻吟却让站在一旁的丫头一激灵,忙俯下身,刚要开口询问,却看到床上的人又昏过去了。小丫头不敢怠慢,忙去告诉夫人。
夫人立刻着人去请大夫,大夫过来的时候还在纳闷,不是已经叫安排后事了吗,怎么又活过来了。当下也忙不迭赶到于府,略一把脉,大夫一怔,真活过来了,立即写下一剂调养的方子交与夫人。两剂汤药灌下,至深夜,于牧渐渐清醒。
缓缓睁开眼睛,漆黑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于牧慢慢爬起来,不想却惊动了伏在一旁的小丫头,小丫头一愣,旋即一笑,“少爷,你终于醒了,玲儿马上告诉夫人”。
少爷?玲儿?夫人?我不是被雷劈死了吗?于牧暗自想到。喔,是了,那个老头不是要给我一场黄粱美梦吗?不错,还有美女伺候,应该是土豪吧?不对啊,怎么这身衣服这么奇怪,顺手一摸头,这么长的头发。还没想完,只见刚才那个小丫头拿着个油灯进来,后面还跟着一群人。
“牧儿,你可醒了,吓死娘了”。于牧被一个女人紧紧抱住,一颗头被女人按在怀里,加之身子又有些虚弱,憋得通红的脸上马上传来猛烈的咳嗽声,吓得女人立即放开手,小心的让他靠在床垫上。
理顺了气,于牧静静的看着这个便宜母亲,年龄也就278岁吧,姣好的面容上,眼睛还挂着激动的泪水。他突然想到了家里的父母,想到自己干的混账事,鼻子不由一酸,竟也开始掉起了泪水。便宜母亲一见,一时慌了神,急忙安慰着于牧,又叫人送来肉粥,一顿忙乱,天空也渐渐亮了起来。于牧喝下粥之后,躺下接着假装休息,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众人看着他歇下后,陆续散开,直到感觉周围没有一丝响动了,于牧才悠悠睁开眼睛。没想到睁眼的第一眼是小玲正眼汪汪得看着自己,吓得于牧整个一激灵,神马情况。
缓过心神,刚要开口,小玲开口了“少爷有什么吩咐”?
于牧看着小玲,也就145岁吧,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的,胖乎乎的粉嫩笑脸透着股机灵。不好糊弄啊,怎么了解现在的情况呢?这时进来一个小厮说,陶二公子来了。
“哪个陶二公子啊”,于牧问道。
“陶谦,陶刺史的公子”,小厮应道。
陶谦?于牧脑子一激灵,莫不是到了三国。这是什么黄粱美梦,这简直是民不聊生的战国再现啊。
于牧让小厮回了陶二公子,实在身体不适,不便见客。
屋内只剩于牧和小玲,于牧扯谎这一病脑子有些记不住东西了,便让小美女将家里的事情都讲一讲。别看小美女透着股机灵劲,但是终究未经世事,一股脑的将家里的事讲了一遍,乐的于牧好生夸奖了一番。
原来现在的他也叫于牧字牧之,此前的那个于牧与陶谦的二少爷陶应臭味相投,玩的挺好。前天暴雨,本来好好呆在家中的他却被诡雷劈中,只剩一口吊命的微弱气息,不料昨夜居然醒转。只是此于牧非彼于牧了。如今已是中平五年(公元188年),正是战火纷飞的一年。于牧今年刚刚18周岁,看着铜镜里稚气未脱的脸庞。哎,目下整个虎关以东、以北地区已经受到战乱的席卷,生灵涂炭,兵祸、人祸、天祸又有谁能说得清呢。于府也就是有点长辈留下的薄田,官府里也没有什么资源,怎么也才能保住自己的小命不被战火收割呢。闷闷不乐了将近半天,说好的美梦让于牧很是郁闷,他甚至用小刀刺破手指以检验这到底是梦境还是真实,咸咸的血液让他终于回到了现实。也许这个时代仅仅是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吧。
想着想着就到了晚食,于牧由于身体还未恢复,仍在房内进食。只是他让小玲拿来竹简和笔墨,想尽可能的将他脑中关于三国的事情列一下,好让自己的小命能活的长一点,日子过得舒心一点。
挑灯夜战了半个时辰,毕竟被雷劈过的身体太过孱弱,他就上床休息了。如此写写画画了将近一个月,于牧也基本痊愈了。每日里,母亲都过来看他,这对名义上的母子也渐渐有了感情,于牧也逐渐接纳了这位年轻的母亲,每每看到母亲慈善的目光,他就立誓一定要好好保护这个家,这个爱他的母亲。
这一日,陶二公子又来邀请于牧共同出游参加同学集会,于牧辞别母亲,一同出游。说来这个陶二公子也是无聊,自他父亲到徐州出任徐州刺史后,便举家迁来。父亲出征在外,家中只有一个哥哥,身边也没什么朋友,也就在官学中认识于牧,二人初次见面就臭味相投,遂时长往来,引为知己。
时辰尚早,二人便让马车沿着徐州城缓缓往云龙青山而去。于牧望着这两千年前的古城,显得兴致盎然,徐州作为南北交通的要道,来往商贾络绎不绝,街道上小贩的叫卖也是不绝于耳,尤其雄浑的城墙更是让这个梦游者感到震撼,但街边、城墙边成群结队的流民以及城头挂着的风干的头颅却又让人索然无味,没什么意思。于是二人都催促着加快行程,早些到达。
半个时辰后,二人站在青山上,极目远眺,徐州城被湖水包围着,清风拂面,无比惬意。可当二人到达目的地后都傻眼了,怎么这么多人。原来不单他们同学在此集会,一些城中的家族也在此聚会。同学们见他二人前来,纷纷招呼,不一会儿,三三两两都聚到了一起。于牧奇怪这战乱还未平息,怎么大家都出来郊游。一问之下,他才知道原来陶谦已将黄巾军打出徐州境内,只是还有些残余需要清缴,如此这里也可是人间乐土了。可能由于陶二公子的到来,大家都围着他们俩,但是听着经史子义这些东西,于牧感觉一阵头大,头痛。无奈尿遁。陶二少爷却一时抽身不得。
沿着山路,慢慢地走着,享受这天然氧吧的清爽。远远地看到一处竹院,于牧信步过去,眼看快到了,忽然一条中华田园犬窜出,一下咬在长衫上。于牧傻眼了,刚想转身飞奔,一声清脆的声音喝住了猛犬,循声看去,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亭亭玉立,背后还站着两个男子,都是儒生打扮,一个约莫三十一二,一个约莫三十。
“公子受惊,不如进草屋稍歇”。儒生抱拳道。
“如此谢过”,于牧随着三人进入宅院,竹院虽小,布置却极为精致。于牧不由得打量起这个三十一二岁的男子,白白胖胖的面容下,一双眼睛却透露着精明。交谈之下,原来白胖男子叫麋子仲,而另一位峻拔男子居然是陈长文。怎么这两个人会在一起呢,不应该啊,一个生意人,一个世家之人,不应该有交集啊。正想着,麋子仲招呼于牧用茶。
短暂歇息后,于牧正要告辞,却听一人禀告有客来访。于牧一听来人姓名,心下狐疑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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