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是直接撕破脸皮了?
当然,现在的祝连枝已经不再顾及什么同僚之义,什么君臣之情。
原本作为一个外来人,祝连枝就不该对他们心软,如今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再不撕破脸皮,他恐怕就被坑死了。
阔别礼部多日,祝连枝一进礼部的大门,就有人迎了上来,极为欣喜。
“本官听皇上说,新官名录不见了,你们都是怎么做事的?”祝连枝装作生气的模样,礼部的人都心知肚明,此时全不做声。
虽然“丢失”新官名录是他们计划好的,但该演还是要演的,免得被人发现端倪。
见所有人都不说话,祝连枝也不再多训斥,只能老气横秋道:“你们啊,我这才离开几日就出了这种乱子,幸好皇上没有怪罪,不然……”
说着,祝连枝叹了口气,如果皇帝真的迁怒礼部的人的话,那他的罪过可就大了。
“大人放心,方大人离开时,已经告知了臣等如何自保。”礼部侍郎突然上前一步道。
“嗯?”祝连枝心中一怔,“方兄?”
“是,不过现在还请大人尽快重写新官名录,这几日要劳烦大人了。”
听到说劳烦,祝连枝无奈的笑了笑,明明是他劳烦了礼部其他的人,现在变成他们劳烦他了。
这几天礼部处于一种什么境地,祝连枝是很清楚的。
没再多想,祝连枝走到桌前,纸笔早已备好,祝连枝按照记忆中的顺序把每个官位由谁接任都写了出来。
每写完一张,礼部的人都毫不犹豫的拿去核对各地官府寄来的信件,立即写了回信。
对于祝连枝过目不忘的能力,礼部的人都是非常信任的。
仅仅三天的时间,祝连枝就把庞大的官职体系任职全部写完了,这本新官名录再次被封订。
因为祝连枝这次立了大功,同时也让皇帝明白了,就算想换掉祝连枝,也得找到比他更能担任礼部尚书的人才行。
然而结果是——没有。
纵观整个朝廷,似乎也只有祝连枝有过目不忘的能力,而且多年来一直兢兢业业,礼部从未出现过什么差错。
尤其是今年科举考试,祝连枝把方悯生选中,皇帝更是满意的不得了。
然而他却听信别人的一句没有证据的话,就让祝连枝在家待着,结果礼部出了这么大的岔子,如果不是祝连枝及时挽救的话,这各地官府可就乱了套了。
就在皇帝准备让祝连枝重回朝廷,并且予以重用时,沿海处的方悯生,突然回执了信件。
与此同时,祝连枝也收到了方悯生寄来的信,本以为是像平常一样,却没想到这次的信有些不同。
晚上,祝连枝拿着那封信久久不能平静。
管家走进正厅,见祝连枝神情莫测,本能的觉得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大人。”管家心翼翼的叫了一声。
祝连枝抬起眼皮,漠然的看着管家,“上次叫你安顿的那个女子,如今怎么样了?”
管家心中一惊,表面却装作平静道:“那女子已经离开京城了,如今怎么样,老奴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祝连枝冷哼了一声,接着举起手中的信,念到,“偶然间遇见沫儿姑娘,衣衫褴褛,满身伤痕,身后还跟着一个醉酒大汉,问过才得知,两人是夫妻,沫儿姑娘的伤全是他所致……”
祝连枝眼睛微转,见此时的管家已经慌了神。
“管家可知这沫儿是何人,为何方兄给本官寄信会提起这女子?”祝连枝故意道。
“大人……”管家终于明白了祝连枝今天找他是为了什么,也终于明白起先的预感是真的。
“你在府上已经有不少时日,我一直信任你,府中大大的事情全都交由你决断,然而你呢?”
“大人!”管家突然跪地,事以至今,再怎么辩解也没用了。
“老奴一时鬼迷心窍,大人让老奴给那女子的银两,老奴全都留了下来,只因为那女子自进府并无贡献,且白吃白住,老奴只是觉得她就算走,也没资格拿任何东西。”
管家理直气壮的样子,让祝连枝更是恼怒。
“她没资格拿任何东西,难道你就有了!你不仅私吞了本官给她的银两,还把她卖给了一个每日只会打骂她的粗汉,本官本就欠她,如今更是还不清了!”
祝连枝的每句话几乎都是怒吼出来的,管家也许从来没见过祝连枝这样,一时愣在原地没了动作。
本以为把那女子卖的远些就不会被发现,却没想到最终还是阴差阳错的让祝连枝知道了。
“从今日起,钱府再容你不得,念你多年辛劳,此事本官也不多追究,明早就离开吧。”
祝连枝说着,站起身,管家目瞪口呆,他没想到祝连枝居然会直接把他赶出府。
“大人……”管家似乎还想再为自己求情,祝连枝却已经从他身边走过。
一句话都懒得再听!
第二天早上,厮来报,道是管家已经离开了。
祝连枝点头,穿好朝服准备进宫见皇帝,然而还没等他走到大门口,就见皇帝身边的总管来了。
“圣旨到——”
……
祝连枝在颠簸的马车中睡的昏天黑地,一路上除了吃饭以外,也只有睡觉能让他提起兴趣。
一路摇摇晃晃,幸好祝连枝不晕车,再加上前几日的日夜操劳,如今竟然也睡的安稳。
终于,马车停了下来,祝连枝听见外面有人说话的声音,然而他却怎么努力也醒不过来。
直到车门被打开,祝连枝眯着眼睛,看见方悯生出现在车中,原本的些许警惕荡然无存,于是他——
安心的继续睡!
方悯生无奈的摇了摇祝连枝,却见祝连枝毫无动静,最终只能把他抱出了马车。
几天前,祝连枝在府里接到了圣旨,让他去沿海处帮方悯生尽快完成审察,祝连枝还没搞懂是怎么回事,就被拉上了马车。
如今,方悯生抱着祝连枝从马车上下来,其他前来迎接礼部尚书的官员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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