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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风会划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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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琉璃碎莫殇心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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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莫成宇的咖啡馆,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琉心并没有直接回到住处。而是向南直走了不短的一段距离。

    临海城市的夏天,并没有咸湿凉爽的海风吹过来,相反的,比琉心印象中的夏天还要热一些。

    琉心行色匆匆,一边低着头赶路,脑子里一边想着刚才莫成宇说的话,突然感觉撞到了什么,额头传来一阵疼痛感,自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包里的东西也七零八落地掉了一地。她抬起头,定晴一看,原来是不心撞到了一个人。

    她撞到的是一位少年,一头干净的直发,穿着一身白灰色的西装,看起来比自己大一两岁。

    “你没事吧。”少年很绅士的伸出手,想要拉她起来,冲着她柔和的笑了笑,“抱歉,怪我走的太匆忙了,没有看到你,受伤没有?”

    又是眯眯眼,不过和莫成宇的笑容不一样,要说莫成宇的笑容给人一种气场上的压迫感,那么眼前这个人的笑容,似乎可以让人多一点踏实的感觉。

    “没什么。”虽然很痛,琉心还是没有说,也没有回应少年伸出的手,咬了咬牙自己站了起来。少年也没觉得尴尬,只是干笑了两声,然后帮琉心收拾起了东西。

    口红,书籍,散落的化妆品,琉心的脸红了起来,有一种自己的秘密被人窥视的感觉,抢了过来:“我自己来。”

    收拾完东西,琉心什么也没有多说,抱着包跑走了,一直到拐角处,逃离了少年的视线,才松了一口气。

    少年转过头,看着琉心的方向,自顾自地笑了笑:“真是个有趣的姑娘。”刚要走,他便在地上看见一个亮晶晶的东西,捡起来一看,是一串做工精致的水晶项链。

    琉心看着手机里的定位,走了好几个十字路口,拐了好几条街才找到手机上的位置,最后停在了一个拉面摊面前。累了个半死。

    “琉心,这边,这边!”好听的声音朝着这边传了过来,引的其他桌子的人注意。

    招手的女孩儿叫孟玲,虽然和琉心差不多,但个子比琉心矮半头,脑子比较好使,看起来古灵精怪,性格是很外向的那种。

    孟玲是琉心在来这里的火车上认识到的,当时她坐在琉心对面,琉心从来没有见过像她那样能说的人,火车走了多长时间,她就一直和琉心聊了多长时间。通过交谈发现,两个人都是要来同一所学校上大学,就合租在了一起。出租屋不是很贵,两个人共用一个客厅,各自的房间单算,离市中心大概半个时的车程,这还是靠孟玲这个鬼精的丫头拖得关系,这样,已经算的上是很方便了。

    琉心绕过周围满是客人的座椅,走了过来,把包轻轻地放在旁边的椅子上,瘫在了那里。

    “不是去见老朋友吗?搞得和相亲一样,我都等了好长时间了。”孟玲一边抱怨一边还不忘往嘴里送了一口面,“时间就是金钱啊。”

    琉心苦笑:“要找到你还真不容易,楼下不是有吃饭的地方吗?干嘛非要跑到这么远。”

    “这不是多出来熟悉熟悉地形嘛,我不多转转,哪知道这里有这么多好吃的。”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摊位上的拉面师傅,“怎么样,要不要来一碗?”

    琉心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不远处的面馆师傅左手抱着一个大的夸张的面团,站在离锅很远的地方,右手拿着像没有柄的刀片,很随意似的一刀一刀的往下削,每一块面,都像是长了眼睛一样,丝毫不差的落进了锅里。

    琉心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向拉面师傅招了招手:“师傅,这边来一碗。”随后便听到孟玲的声音:“大叔,我也要再来一碗。”

    摊上的拉面师傅热情地招呼道:“好咧。”

    琉心打趣道:“你啊,吃这么多,当心没人要。”

    孟玲停下筷子,从座子上站起来转了一圈,向琉心展示着自己的“料”,说到:“可能吗?我可是黄金比例哟,怎么吃也不胖耶。”

    琉心翻了翻白眼,和这样的人说话,简直就是对牛谈琴。

    两个人闲聊了一会儿,两碗热腾腾的刀削面就端了上来。

    “话说,你那个朋友……”孟玲神秘兮兮地凑了过来。

    琉心抬起头看着孟玲,看着那半句故意吊胃口的话。

    “帅吗?”

    咕咚,像是心脏漏跳了半拍,然后又狠狠地砸了下去,脑海里浮现出一身白净的男孩儿翘着二郎腿认真读书的样子。

    莫成宇吗?

    “不帅。”琉心淡淡地回答,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那就是很帅喽!”孟玲一副我懂了的表情,坏笑着,“什么嘛,帅就直说嘛,有什么不放心说的,我又不会和你抢,天涯何处没帅哥,我还是很识大体的。”

    琉心望着孟玲一副无可救药的表情,懒得再费口舌和她解释。

    “改天带我去看看呗。”孟玲自顾自地遐想起来,“哎呀,不行,万一他喜欢上我怎么办呢?人家还没有想好呢,哎呀好害羞……”

    “当!”没等孟玲说完,便听到碗砸在桌子上的声音,声音有些大,引的旁边座子上的人侧目。琉心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满脸黑线,弱弱道:“结账!”

    孟玲看着琉心,一脸呆萌:“哇。琉心,你这么大力气,当心以后没人要。”

    琉心吃了个瘪,欲哭无泪,这丫头,要是换做别人的话非被活生生折腾死。

    正在这时,她们看见三五个人向着拉面摊走了过来,走在前面的是一个长着刀疤脸的男人,满脸横肉,看起来,像是这一带的混混。

    刚才还在热热闹闹吃面的人们都不敢大声出气了,只有拉面大叔,还在一刀一刀不停地往锅里削面,热情地招呼道:“哟,来了。”

    琉心低着头,继续吃面,打心眼里看不起这些混混。

    “十碗宽面,多放辣椒。”刀疤脸找了个凳子,坐在了离琉心她们不远处,后面几个人分别站着。

    刀疤脸的吨位很大,看起来那么一个的凳子根本支撑不住。看起来有些笨拙。

    孟玲用力地捂着嘴,最后还是不心没忍住,笑出了声。

    “哈哈哈…”刚笑出声,又拼命的用手堵住嘴。

    不过已经太迟了,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这边,刀疤脸似乎也听到了动静,从座子上站了起来,提着像老虎似的凶巴巴的眼神,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琉心无奈地叹了口气,看孟玲憋着难受,帮孟玲把两只手拿开。

    “哈哈哈……”孟玲笑了个痛快。难受是不难受了,不过惹到了那群人的老大,看来,今天这件事是没好了。

    刀疤脸恶狠狠的盯着孟玲:“你,笑什么”

    “哈哈,大叔你那么肥的身体,坐在一个凳子上,眼看着凳子都撑不住了,太好笑了。”孟玲无法无天地笑着,并没有看到刀疤脸难看到了极点的脸色。

    琉心环顾了一圈,似乎没有人敢惹这位老大,只是听到了四周接二连三的叹气,琉心暗暗地鄙视了他们一眼,窝囊废。

    “哈哈……”刀疤脸也跟着笑了起来,恶狠狠地笑,扯着满脸横肉。

    “喂,大叔你笑什么啊。”孟玲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解。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不知哪里来的一大杯啤酒,从孟玲的头上,顺流而下,一滴不剩地落在了她的头发上,衣服上,裙子上。

    孟玲先是呆在了那里,似乎一切来得太突然了,她还没有反应过来,转而便换上了一张阴天脸,嚎啕大哭。

    少女尖锐的哭泣一声又一声,画面一遍又一遍地冲击着琉心的眼睛,耳膜被扎的生疼。

    很多人都默默地低下头,吃着面,没有一个敢抵抗的。

    孟玲的哭泣声中夹杂着刀疤脸放肆的笑声:“笑,都给我笑,哈哈哈哈……”

    刀疤脸的那些弟闻言,都跟着他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妞,知道厉害了吧。”

    “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和老大说话。”

    ……

    琉心赶忙抱起孟玲,不住安慰着,:“不哭,不哭”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琉心抱着孟玲,盯着那些人冰冷地吼着,不过转眼间就被淹没在了笑声里。

    “啪。”清脆的一声响,像是谁发出的号令一般,混混们的笑声戛然而止,琉心抬起头,看见了一名少年。

    男孩儿有一头天生酒红色的头发,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领子竖着,一脸淡漠,嘴角右边挂着一颗虎牙,倘若笑起来,一定很可爱,不过一脸严肃的他,看起来倒更像是少了一颗獠牙的吸血鬼。

    不是琉心要这样比喻,而是,真的很像。

    只见刀疤脸的头上开着一个很大的窟窿,鲜血从脸上流了下来,啤酒瓶的渣子碎了一地。

    男孩儿淡淡扫视了一遍四周,眸子里波澜不惊,手里提着一个碎了的啤酒瓶,显然是他干的好事。

    “这个人,好像没你们想象的那么难搞。”男孩儿不屑地瞥了一眼疼的跪在地上打滚的刀疤脸,淡淡地嘲讽道。

    跟着刀疤脸的那些人都愣在了那里,看起来谁都没有想到,自己的老大会被开瓢。

    刀疤脸捂着淌着血的半边脸,竭力地嘶吼着:“愣着干什么,上啊,干他!”

    那帮人这才反应过来,抡起凳子抄起家伙叫唤着冲了上来

    男孩儿看着冲上来的一伙人,什么也没有说,抓起瓶子,准备要迎上去。

    吃面的人们也看不下去了,毕竟刀疤脸被放倒,人们的胆子大了些,不知道哪里有个声音喊:“大家一起上,帮那个孩子。”

    随后正在吃面的人们都抄起东西,和他们扭打在了一起,场面变的混乱了起来。

    男孩儿走了过来,拽着琉心她们到了一个角落里,蹲下来,淡淡道:“带她回去换衣服吧,当心感冒。”

    孟玲躺在琉心怀里,揉了揉红肿的眼圈:“谢谢。”

    “快回去吧。”男孩儿很直接,没有说不用谢之类的客套话。

    琉心很纠结的咬了咬牙,最后还是说出了那句话:“方便留个联系方式吗?我回头好好谢谢你。”

    像这种话,平时可都是别的男孩儿对她说的,可现在情况特殊,她只是单纯的想找个机会谢谢他,嗯,就是这样。

    而且

    “快走吧。顺手帮忙报警。”男孩儿似乎并没有在意这些。

    还被拒绝了。

    琉心张了张嘴,正想说什么,可男孩儿已经转身走了。

    琉心看着那触目惊心的场面,这种情况她似乎也不能做什么,默默地点了点头。

    改天再来找他道谢,只要来这里,就一定能找得到的吧。

    一顿饭的祸,都说了,在楼下吃,根本不可能碰见混混。

    也不可能碰见,他。

    琉心的心跳了跳,可能是从没见过这种场面,有些心悸。

    随后便和孟玲消失在了人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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