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沈婉终于下了山,一身风尘仆仆。
顾不上其它的沈婉转身就进了醉香阁,甭问她为什么选这地儿,因为这家的烧鸡最香
“小二哥,来份荷叶叫花鸡,金丝蜜汁烤鸡,卤香秘制烧鸡还有一壶桂花酿。”
“可是,女女侠没没位了。要不您将就,将就,合个桌?”店小二在沈婉那由晴转阴的脸色下,颤颤的抖出话来。
“那,如果我不愿将就呢?”沈婉笑得灿烂,却硬生生的带着一种凉意,芊芊素手把玩着白瓷茶杯。然后,好好的白瓷茶杯顷刻间变成了一团粉末,一阵清风吹过,粉末落在了地上。
小二:一种“我命不久矣”的感觉怎么破?
沈婉觉得今天非常的不顺,先是在山上迷了路,兜兜转转了几个时辰;然后又发现了一群笨蛋的阴谋;最后她还吃不了香喷喷的鸡。这大概是沈婉最霉的一天吧。
所以在小二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觉得她自己有一点控制不住,控制不住想挥拳打人的欲望呢。
心情极度不爽的沈婉在大厅回视了一圈,渐渐地,她的眼神落在靠窗的一处空位上。她有一种天都亮了的感觉,抬起脚恨不得用比轻功更快的步速向那边走去。
“唉唉女侠,那不能坐,那是顾家公子预定的”
小二觉得今儿个要玩,一个是顾家公子,一个是武林高手,人生好微妙,我该怎么办?!
就在沈婉拿起一个鸡腿正准备大咬一口的时候
“哎,蠢女人,这是我家公子定的座位,起开!”
沈婉抬头,清澈的眼眸亮得出其,仿佛印在溪水里的细碎光点,熠熠生辉。
眼前玄色劲装的十几岁少年,眼神冷漠戏谑,抱着把玄铁煞剑,长白皙的包子脸却一副老成冷硬的样子。修长的上身靠在窗边,却又猛的别过脸,留下白皙微红的耳垂。
“你哪家的,怎么这么不知廉耻”我特么一大老爷们,有什么好看的,还目不转睛。我又不是公子,深得那些深闺小姐倾慕,哼。
而还在发呆的沈婉满脑子都在重复着好萌,好可爱的小包子。
“小包子,要一起吃么?”沈婉情不自禁的道出刚才脑子里蹦出的词。
“小包子?!你才小包子,不对,土包子。”这女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还点这么多荤,我家公子三顿都没她吃得多!
劲装少年一副炸毛后气鼓鼓的样子将刚才的老成冷硬驱散,更显得像是个刚出来的世家小公子。
“花生退下,不可无礼”一袭青白的公子踱步而来。
三千青丝用一条暗青绣纹发带款款束起,眉若远山却不失英气,双眸似三月潭水,泛着初春凉意,又带着时有时无的三月暖阳。举手投足之间皆是风雅温润,那薄唇勾起微微笑意,竟是无限风华。彼时公子如玉,倾城年华。
“顾某代我家花生向姑娘赔礼,望姑娘海涵。”男子声音谦逊而温柔,富有磁性的低音仿佛从水面划过,尔后缓缓晕开来。
沈婉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遇见一个人,让她看到就觉得舒服,而且还不计较她抢了他的位置。主要是他眼底的真诚让她想起,好像许多年前也有人对她那么好过。可是她不是孤儿么?
“姑娘?姑娘?”男子有点不知所措,这姑娘莫不是被花生欺负哭了,还是自己吓着人家了?这样忽然闷着不说话,怎么都像只无家可归落魄的奶猫,莫名间有点怜惜,还是个孩子啊。
“啊?喔,没事儿。”沈婉收起了情绪,清澈的眸子望向那谦谦君子,忽而又想起什么,眸子里充满警惕,就像只护食即将炸毛的奶猫,一不小心就会狠狠的挠他一下。
“我我是不可能让位的!”尽管你长得好看,也不行,哼。
“呵姑娘莫急,这桌就当顾某为花生赔罪之礼,还请姑娘收下”
“唉,公子,这本来就是我们订的,凭什么”劲装少年一脸不爽,却又憋着不敢爆发出来,红红的脸蛋愈发像个刚出笼的包子,可爱得紧。
“花生”男子轻描淡写的向劲装少年一瞥,眸子如投石惊起春潭泛起波光,明是柔柔的一眼却吓得让劲装少年瘪了下去。
“顾某,忽然想起有要事在身,先行一步,告辞。”青白衣衫男子勾起一抹笑意,如若山水墨色晕开而来,说不出的清雅与风华。几缕墨发随他颔首垂落,衬得他面若冠玉,谦俊温良。有的人就需一眼就是万年,有的笑容只需一眼就是一生。
至少沈婉如是。
待男子走后,沈晚还沉浸在那个笑容带来的惊艳中。她摸着小鹿乱撞的心头,一阵绯红染上脸颊,恰如初春的夭夭绯桃,灼灼其华。这是怎么了,我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是我男人见少了?!哎,不去想了,得快吃,今晚还有正事呢!
沈婉收拾了自己的情绪,在美食中不可自拔,可不是嘛,累了一天,吃饱了才能干“月黑风高”之事
泼墨的夜,蒙蒙黑纱掩过月色,皎白中填了墨色,隐隐约约。
夜黑风高,风吹得枯草沙沙作响,前方敌营的火把在风中摇曳,远看着像几团红色的鬼火。
“站住,什么人?”着戎装的守卫小兵警惕了起来。
“我啊,单将军手下的一等兵,派我来运些兵器给弟兄们备着,那像你。。呵”
“说什么呢,邻国狗,不要以为你们将军带兵就”
“算了,老赵,别生事端,现在紧张时刻”左边的小兵见形势不对,拦住同僚,恐生事端。
“行了,行了,赶快进去,不然可别怪我们误了事”小兵拦着气愤不已的同僚,阴阳怪气的催了这行琅西人。
这一行琅西人大摇大摆的进了军营。进营之后栓马的戎装小兵转眼闪进一马棚摘下人皮面具,一张白皙的包子脸俨然而现,面无表情。而眼神熠熠发光,一副我立了大功求表扬的强烈眼神望着刚才牵马的男子。
“回去,琮光归你。”男子声音低淳带着独有的磁性,间夹着笑意,如温过的酒,回味无穷。
男子抬头,竟是沈婉于酒楼相遇的玉面佳公子,着这一身平平戎装竟也不减其浑然天成的温润,反在夜中如明珠出世,出彩夺人。
“何时所学琅西之语?”
“胡编乱凑的,让他们听个半懂,反正他们都不懂”
“”
看来这琅西与夏姜的合作也不尽人意,内部早已矛盾四起,竟还无视军心,无论战与不战,此仗皆我岚启必胜。
他垂下眼帘掩去眸里的深邃与不屑,勾起嫣红唇角,含着丝若有若无的深意。此时,玉面公子,世无双,风华绝代,谁与争锋。
“花生,你安排顾家军从箱子中出来,将兵器运出去,切记,走水路。”
“其他的,按计划行事”一身戎装的玉面公子背过身。彼时,黑纱过月,皎白的银光撒下,留下地上随至的黑影,夜色越来越浓了
“哎,老赵啊,这琅西人学我们夏姜说话还挺像那么回事的,不过这口音怪怪的。”刚刚守卫的小兵小心翼翼的对旁边的寮友道。
“啊呸,学我们说话,还一副傲气”
“以为自己是岚启人啊。”
“对,就是岚启口音,以前军营抓过岚启奸细,就是这个音!”
“所以”
俩人面面相觑,震惊无比。正当这时,军营中人声噪杂,惊呼声一片高过一片传到两人耳里。
“着火了!”
“快,快救火”
“粮草着了!”
两人一惊竟是连守卫的事都顾不上了。毕竟他们放了奸细进军营就已是杀头之罪,若还被烧光了粮草的话,这仗还打什么?!
可是他们都还想漏了一点,没了守卫,军营又大乱。奸细就可以从大门大摇大摆的出去,然后走水路与赶来的援军错开,逃之夭夭!
此时,一群着夏姜戎装的士兵团团围住中心的两位男子。四处火光映在他们的脸上,竟是刚才的主仆两人!
“呵呵,才反应过来啊晚了”玉面公子垂首一笑,眼眸风轻云淡的往面前的夏姜人一扫。端着是初春三月,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模样,映着周围的火光竟生出一股子压迫的寒意之势。
“顾家军撤了么?”
“撤了,公子”
“好”
玉面公子眼帘微敛,仿佛不忍待会儿的血色,等再次揭开眼帘,那一汪寒潭泛着刺骨的寒意,隐隐约约透着血色杀意。薄唇亲启“杀!”
身旁的少年运功往后一跃,引得各夏姜士兵纷纷向他涌去。少年手中寒光乍现,劲风般的速度,躲过无数利刃,又在不经意间一剑封喉,血滴人亡。大致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就如此般。
然而,就在少年转身之际,一只箭直直的向刚才的温润公子射去。火光电石之间,少年嘶声竭力喊道
“公子,小心!”
玉面公子任然面不改色,清澈的眸子中正映着那快近的箭失。刚迈向旁边躲箭的脚,却转眼变了方向,竟是直面而上!
“斯”
“公子!!”
此时,男子本就白皙的面庞更显苍白,嘴角噙着嫣红的鲜血,本是清澈湖水般的眸子中一抹苦涩与复杂稍纵即逝。
顾淼,你还真放不下,既然若此,就再赌一把,最后一次
扑面而来眩晕让男子的意识混沌起来,隐隐约约的,他好像听到了由远及近的马蹄声
周围火光一片,燃烧木干的噼里啪啦的声音和着少年的嘶声竭力,这马蹄声尤为的小,渐渐的越来越大
他费力掀开眼,摇曳的火光中,好像正有什么人浴火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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