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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龙——极地特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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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血浓于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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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房的门在丞锦川出去之后被反锁。

    丞江仍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无数回忆画面就像走马灯。他仿佛看到丞子桀站在孤儿院的门口,对他望眼欲穿;他想到那个懵懂的男孩,乖巧点头的模样;他吃不饱穿不暖,无数漆黑的夜晚,那个弟弟是怎样度过的?

    几分钟后,丞江忽然在屋子里翻箱倒柜,他找来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终于把门撬开了。

    门口的守备和他打了起来,可又怕伤了丞江,不敢尽全力,最后还是给丞江跑了。

    一刻不停的脚步,巨楼冗长的楼道里,丞江甩掉了一批又一批人。前面的路忽然又被挡住了。丞锦川早知道丞江会坐不住,尽管主力都去了战场,但丞江这边的守备也没有放松。

    固然知道在这种节骨眼上不该和丞锦川对着干,可丞江不可能不做点什么,只要能救丞子桀,拼了命也不后悔。也许,丞锦川的这点冷血,是因为他看透了,看懂了。丞江能理解又能怎么样,他还年轻,年轻的时候不轻狂,怎么会有那么多傻乎乎去送死的痴人。他只知道,如果这么放着丞子桀的死活不管,当哥哥的会自责一生。

    对他们来说,死亡并不可怕。

    丞江曾经对权利并无欲望。但如果能有权做决定,有把握去改变,如果能让亲人和战友的生命得到保障,他想变得更强大,他迫切需要变得强大。他愿意坐上那个孤独而冷酷的位置,分担父亲的压力,把弟弟带回身边,让一切迎刃有余。而丞锦川正因为肩负龙汇这么多人的安危,所以他必然不会因为一个孩子,而丢了哪怕一块筹码。丞江尽量让自己理解父亲的做法,可始终控制不了自己。我行我素的理由,就是不救亲弟弟的理由不够充分。

    虽然,未来的日子只证实了一个结果,没有人能迎刃有余,越到高处越诡诈。

    那条冗长的廊道里,堵住他去路的人就是秦墨。

    “你不能去。”

    “你知道我不可能坐视不管。”

    “怎么管?单枪匹马的进去抢人?”

    丞江陷入沉默。可这并非冲动,有的事就算必然失败,也不能不去做。

    “你就这么天真?你们两兄弟就一起死吧,丞锦川真是白费这么多力气栽培你。”

    从到大,丞江从来没有过真正的童年,从就要学很多东西,丞锦川对他太严厉,按自己的意愿交朋友也都不可能,他注定成为一个和他父亲一样的人,任何事用利益得失的角度去分析,才配当个领导人。秦墨应该算是他唯一的朋友,可秦墨比他厉害多了,至少在这一点上更有远见。

    丞江为了这个弟弟掉了多少眼泪,秦墨不会不知道,自打秦墨十几岁进了drag之后,这两人就是一个环境下长大的同类。今天这个唯一倾诉的对象,就挡在他救弟弟的路上。他秦墨不懂吗?还有说服彼此的必要吗。听到远处传来的脚步声,丞江快速看了看身后长廊的尽头,马上有人要追上来了。

    秦墨看出了丞江的无助,可他清清楚楚的知道,装作没拦住的样子,丞江这次就必死无疑。那么他作为丞锦川义子,就有机会成为drag未来的继承人。

    大家的脑子都清楚,可做出来的事总是违背出发点。做个单纯到唯利是图自私自利的人多好啊!

    一时两人都开始天人交战。

    年轻的时候,大家都做着错误却又正确的事,不管怎么不懂事,怎么错,可善良的人总是存着最坏的心眼。但现在,他们都知道,有的事不去尽力,那么作为一个人最基本的人性都将失去。就为了这最肤浅的情义,一竿子打到底吧。

    可那时候秦墨就知道,要取得一个信任需要十年的忠心耿耿,才能换来一次决定胜负的背叛。或许有的人可以一直忠心,直到权利自己落到他的手上,毕竟有才能的人不会被埋没,不用提前去用手段。

    他可以决定丞江的生死,纵然打破他始终忠诚的定位,但至少减少十年的奋斗。丞江不就是含着金钥匙长大的么,从一开始的妒忌和不屑,到后来的同情和怜爱,秦墨早就不羡慕那样的人了。他们承受的东西比想象中多的多。好不容易敞开的心扉,得到的情义,就让他这么烟消云散?

    只需要稍微的松懈一点就可以了。不阻止,就不会被憎恨,最多被丞锦川指责,失去儿子的丞锦川也一定会一蹶不振。这真是个不错的构想。

    让事情变成一个意外。让一切回归正轨。让他走吧!

    走廊里弥漫着硝烟,双方都在朝着地面和墙面开枪,谁也没有伤人的打算。丞江只想趁乱逃跑,最后也只有秦墨能追的上他,或许秦墨只是想要一个单独说话的机会,才让丞江跑到了桥上。

    “秦墨,你让我去吧,再不快点,我弟弟就……”

    秦墨想到了丞江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说到这个弟弟,有时丞江会开心的看着远处微笑,有时候会难过的掉眼泪,那个时候他们都还。可能这个世界上没有第三个人这么了解这对兄弟的感情。他作为一个旁听者,仿佛是间接看着丞子桀长大。不知道丞子桀长什么样子,大概和时候的丞江差不多。

    “你知道胜算有多少。就像你不想眼睁睁的看着丞子桀死一样,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去死。”

    丞江看着手里的那把武器,兜里的子弹也不多了。他的脸上看不出一点痛苦的表情,只有两条眼泪因为地心引力而落下。

    “你要是死了,对我来说简直再好不过。”秦墨走到丞江的面前,“丞锦川那种男人居然有你这样的儿子,也许哪天你也会变成那样,也许我们有一天都会知道,他这么偏执的原因是什么。”

    “秦墨,你不要拖延时间。我得走了。”

    秦墨按住了指着他的枪口,他知道丞江不会开枪。

    “你别着急。我私下做了点安排,已经雇人去了。”

    丞江睁大了眼睛,看着秦墨动作定格。

    “觉得什么是对的,就去做。不过要知道怎么样做才能成功。”

    斩钉截铁的口吻,论人脉论头脑,他丞江真的是不及秦墨一半。可惜秦墨什么资本也没有,要是这个人有丞江一半的家室,恐怕现在早就独当一面了。

    “钱我有,但那帮人没什么原则。”秦墨顿了顿,拿出一个手机递给丞江,“他们的目标是你。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跟你一起去。不过我不是你,如果我去了,我在龙汇就呆不下去了。丞锦川不会杀你,但会杀我。”

    “……”

    “你拿着我的枪,还有这个手机,去和我的人汇合,他们会保护你的安全。不过你记住,就算到时候丞子桀死了,你也要活着回来,不要有负罪感,因为你已经尽力了。”

    秦墨轻轻拍着丞江的肩膀。

    “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似乎发生内讧,有几个甩门出去了。屋子里剩下丞子桀和其他两三个人。

    丞子桀还太,并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连恐惧的感觉都没有,脑袋已经放空了。

    这时门忽然打开,另一个人走了进来,“有应答了,丞江那边发来的消息。”

    “那又怎么样!”

    “别管那子,出来做准备!”

    屋子里终于只剩下丞子桀一个人,隔着门听到房间外面有对话声。虽然听不清楚全部,关键信息还是能听到一二。

    随后又有人粗暴的踢开了门,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在这种被动的情况下,丞子桀意识到他的生存机会已经很渺茫,所以并没有余力去在乎恐惧和生死,他只希望丞江不要来救他。

    “我他妈才不去,他们要是埋伏了怎么办……操他妈的还跟我们提条件!”

    “安分点!”

    “就这样吧,丞江不要抓了,龙汇蜂巢的家伙不好惹。”

    “海上还在打仗呢,给我们钱的家伙只是想分散丞锦川的注意力,趁乱抓他儿子,你们被利用了!但是那狡猾的男人根本不在乎!趁早收手更好,我不干了!”

    “这时候怕什么?!”

    “不想死就把他放了!”

    就在这伙人争执到近乎白热化,忽然一声巨响,建筑里发生了爆炸。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枪响。

    屋顶上的灰尘瀑布一样的往下落,人心惶惶之际,有人把被捆着双手的丞子桀带到了外面,这时候丞子桀才发现厂房整个屋顶都被炸开了。大雨从屋顶毫无阻拦的往下倾泻,四处漆黑一片,地上多了很多武装机器人的残骸,有一些是全副武装的雇佣兵,双方都躲在厂房里的掩护后对峙。

    “操他妈……他们是怎么知道这里的!”

    “都说了那帮人惹不起!你们都完蛋了!”

    “少啰嗦。老子和他们拼了!”

    敌人都陷入了被动。直到厂房大门口又出现了一个人影。

    “急什么,事情还没完。快看看来的是谁!”

    “听说你们很不懂规矩。”

    听到了丞江的声音,丞子桀才猛然恢复思考能力。他在黑暗中很快辨识出哪个是丞江。

    他努力说话却什么也说不出。绝望中能看到哥哥,简直是一种莫大的安慰,紧接而来的是更深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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