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华、二柱,咱们走。”
田麦深深望了一眼地上的狼尸,拉起了田宝的嫩手。
背后的兄弟俩面面相觑,不明白为何要放弃这块白来的馅饼。
“麦哥,你这是啥意思?咱就这么走了啊?”
“俺不管,花刚做完月子,俺得给她补补。”
说罢,那名五短身材的男子就要勾狼腿,手还没伸出去,就让一杆子给拍掉了。
“二柱,我说……走!”
田麦眼圈泛红,虽然他不知王易是如何解决的青木狼,但有一件事他很清楚……
该是谁的,就是谁的。
“成,成吧……”
二柱不服气地点点头,大华则黑着脸不说话。
田宝被田麦掐得手疼,娇声娇气道:“大麦哥,你快撒开俺!”
看到这一幕,苏楚总算长舒一口气,嘴角微微扬起。
她与王易当然不会在乎两具狼尸,关键是看田麦作何表现。
现在看来,这个淳朴的汉子姑且通过了考验。
“姐姐,你们和俺回去,好不好?”
田麦一个没看住,田宝就溜到了苏楚身旁,苦巴巴地哀求着。
“好啦,姐姐刚才不是答应你了嘛,就别担心了。”
苏楚温柔地拍拍他,王易却暗叹又要趟浑水了。
“这位兄弟,请问这两头狼真的是你杀的吗?”
田麦壮着胆子问了句,另外俩人也充满期盼地望着他。
这下整得王易怪不好意思,挠了挠头道:“呃,我来之前它们就受伤了,没费多少力。”
装,继续装!
“呼……难怪!”大华和二柱一副了然的样子,唯独田麦眼神闪烁。
就算是猎杀受伤的青木狼,单靠一人也绝非易事。
“大麦哥,咱们走吧,我已经和哥哥姐姐说好了!”
田宝得意洋洋地掐着腰,全然忘却了刚刚被罚的窘态。
王易与田麦对视一眼,礼貌地点点头。
一路上,他又向几位黑石镇居民打听了一下,这才知晓叶元老为了追凶,做了多少人神共愤的恶行。
现在整个镇上的人都被下了通缉令,按知情不报处理,一日不查出罪犯,就一日不撤销。
若非王易与苏楚误打误撞遇上了田宝,估计田麦他们迟早要憋死在山里。
“对了麦哥,难道你不怕我们是卧底吗?”
王易随口一说,田麦却打了个激灵,明显是怂了。
他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以王易这么恐怖的本领,没准还真有可能。
“放心,我开玩笑的。”
淡淡一笑,王易又话锋一转,询问起了洛阳市的近况。
他明面上插科打诨,实际是在提醒田麦切莫太过相信于人。
翻越了两座丘,跨过了三条河流,待到拨开茂密的林叶,王易才见到了幸存者的真容。
“文姨,我们饿了!”
几个光着屁股的娃娃聚在一起,指着嘴巴问一名村妇讨饭吃。
“去去,这才几点钟,水还没烧开呢。”
“啊,文姨要打人了!”
村妇笑着哄走了孩子们,瞧着他们的笑脸,不由叹了口气。
前日田宝赌气离家,说要回镇上找人救大家,曲文文也没在意,权当是玩笑话。
谁承想这一走就是两天,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她找了镇长到处找,却始终没个信。
曲文文捧起一抔米,又任凭其从指缝溜走,哀怨道:“宝,你到底去哪儿了?”
“妈,你嘀咕啥呢?”
不料她话音未落,一个黑黢黢的孩出现眼底,歪着脑袋不明所以。
曲文文一愣,转念间热泪夺眶,忽地抱住了田宝。
“宝,都怪妈不好,妈再也不骂你了,妈信你……”
田宝鼻子一抽,突然也想哭,却听文姨又道:“等风头过了,妈请道长寻个风水宝地,一定安置好你……”
听到这话,田宝才反应过来,原来她当自个儿死了。
“妈,俺就跟着你,哪儿也不去!”
等等!这肉感……不是做梦?
“宝,你是活的?”曲文文又掐又捏,恨不得把他揉成个球。
下一刻,刚刚还母慈子孝的苦情戏,瞬间切换成了大型教育连续剧。
只见曲文文掏出一根笤帚,火辣辣地叫骂起来。
“臭子,才多大就学你爹乱跑,翅膀硬了是不是?”
田宝嗓子一干,后背忽然凉嗖嗖的。
“妈,妈……我死了,记得给我烧点纸!”
另一边,田麦也把王易引荐到了镇长面前。
“爷爷,这位就是打狼的英雄。”田麦笑着说,语气十分自豪。
“哦。”
谁知那位名叫田元森的老头只是摸了摸胡子,眼神游离。
田麦有些尴尬,他印象中自家爷爷不是这样,怎么最近突然换了个人似的。
不等他说出田宝的事,田元森就开始送客了。
“麦子,你带他休息去吧,一会儿道长要来了。”
声音不大不,恰好让王易听了个正着。
他睫毛微动,不露声色地推了推田麦,自顾自地离开了山洞。
无奈之下,田麦和田元森说了声,便匆匆追上去了。
幽暗的洞穴里,在烛火的映衬下,田元森的老脸格外阴森。
“时间……不多了。”
见过所谓的镇长后,王易率先找到了正在和孩子们玩耍的苏楚。
打眼一瞧,在她右肩上还立着只光彩照人的鸟。
不用说,自然是精卫了。
“成年兄弟,实在不好意思,爷爷他……”
“无妨,正常。”
王易回答得很简练,估摸着是用于成年的名字有些心虚。
还在洛阳城里大吃大喝的胖头鱼,或许还不清楚,自己打出了多响亮的名头。
“刚刚……他说的道长是怎么回事?”
“唉,甭提了,就一江湖骗子!”
田麦皱着眉头,双手掐腰:“本来剩下的米就不多,还得给什么鬼神上供,一想我就来气。”
正当两人交谈之时,山林里莫名飞出了几只麻雀,紧接着又换来了诡异的铃铛声。
“咚咚猜,咚咚猜,妖魔鬼怪快离开……”
“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
声音忽高忽低、断断续续,像是有什么人哑着嗓子在念叨。
令人震惊的是,待到众人听到咒语时,竟纷纷肃穆恭敬,眼神热络起来。
“道长,是尤道长来了!”
“咱们有救了!”一更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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