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时分,书香醒来,只觉口渴,噘嘴埋怨:必是晚上的饭食略咸些了。唤了几声奶妈,却无人应声,忙起身下床来到外屋,奶妈和海右均已不见,急忙披上衣衫,茫茫然四处寻找。
林宅后院一处十分隐秘的地方,海右正被大管家倒悬于树下,旁边立着奶妈,手捧一个精致小香炉,一炷香已快燃至底部。此时海右面部肿胀、双眼暴突,不住地向父亲求助。大管家则不为所动,一改平日谦卑之态,凛然道:“海氏肝经外家心法,倒悬不足三炷香是万万不能开始修习的,你整天吵嚷学习武功,如今只能坚持一炷香,爹爹断不能教习,否则肝气暴涨会害了孩儿。”
书香已寻声来至近处,看到这等场景大感好奇,玩心大起,本想躲在一处驳岸石后面隐藏起来,事也不巧,脚下轻轻地一滑,踩动了一粒石子,细微的声音竟被大管家在十丈外听到。衣袂飘动间,大管家的身影已然落了下来,书香一时吓住了,张口愣在那里。
一看是书香,大管家倒放下了戒心,因害怕林大人知道自己的武功,心下盘算该怎样哄住这位大小姐。
平时书香遵循林大人嘱咐,只是和公孙道长学些强身的武学,毕竟大家闺秀,林大人无意让爱女习武。可这丫头性情聪慧且自小好动,对于武功也是十分着迷,如今看到大管家的身手更是欣喜万分,撒娇般央求大管家教习武功,这大管家便顺水推舟,提了一个条件:今日之事不可与他人言说。书香扑哧笑出声来,点头答应。
多年以来皇上有早起的习惯,早膳前都要研习钱太医平时传授的肝经调息内家心法。身上之毒虽然未去,肝经的阻滞似乎运畅了许多,不觉想起,昨晚宋推事所述钱公子中毒时肝气逆行心脉凝滞之兆,与自己中毒迹象倒有些相似。“难道朕之毒系与那钱公子之毒同出一辙?”一边想着这里面的蹊跷,一边慢慢按照肝经疏络心法调理起来。随着丹田之气升腾,任督二脉缓缓地流转起来,上焦温煦而内息充盈,通体洋洋。然而内家心法最忌凝神
不聚,心思散乱之时,就在须臾之间,一股强大内力直冲风池、太阳、百汇,眼睛一花,皇上竟然昏了过去……
林家大宅,这已是一座近百年的府邸,先辈也是开国大吏。现今主人观文殿大学士林道源是林家的第三代,由于性格秉直、不惯于朝堂缛节,一直托病在家。好友钱太医一家的变故,已使林大人感觉到朝堂的波诡云谲。
心下叹息之时,公孙道长急急来见,落座之后,道长言道,“如今出了一件大事,昨日钱公子被人杀死在狱中,皇上震怒,大理寺已是人心惶惶。”
林大人问道:“如今朝堂众臣不睦、外藩环视,不知道长有何见地?”道长言道:“吾皇仁厚孝悌、礼下群臣,对外藩也多是忍让,时间久了怕生变故。”林大人接连点头:“此亦老夫所忧,群臣忙于内务、国力尚还不盛,听闻市井已有流言,吾朝有迁都之势。”
道长轻笑:“此等大事非一夕可为”,继而正色直言,“倒是现下武林诡异、奇人辈出,玄铁门来路也甚是怪异,短短三年,商号不多却奢华万分,连京城五大公子也都礼让有谦,瞧这势头并非寻常帮派,大人须得留意才是。更感惊奇的是,法场上两个蒙面女子救走了九知,武功之高即便赵都使也难展身手”。
道长缓了一下,“我看那书香天资颖慧、骨骼轻奇,修习武功可成大器,也好适于将来变故,大人亦可破例,让老夫传授竟生所学。”闻听此言,一旁的大管家躬身向前,“小姐尚幼,不若让海右陪伴习武,将来也好有个照应”,林大人默默点头。
此时的皇宫已经乱作一团,鉴于钱太医的遭遇,众位御医也都畏手畏脚、面面相觑而不敢轻言。倒是赵都使近日的参悟似乎明白了其中一些缘由,每次皇上的毒发均是肝经上逆之象,当下顾不了许多,左掌贴于心腧以内力镇住圣上心脉,右手食中二指抵于风池,并嘱太监速传钱太医觐见。
正是:书香习武海右伴,管家打的好算盘
皇帝中毒非小事,且看太医来诊断(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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