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青折胆子本就不大,一听殒命二字吓得连说话都颤抖了起来,“你……你什么意思?”
“我这人做事喜欢未雨绸缪,凡是有威胁的一个不留。”暮归云故意加重了后半句的“一个不留”,强调着自己狠绝的行事作风。
“误会,哈哈,一定是误会。”玄重尴尬地笑了笑,相比起早就被吓得话都说不利索的无青折,他倒是冷静许多。
“我们兄弟二人与阁下素未相识,不知何时得罪了阁下,还请明示。”
玄重起身,双手抱拳对暮归云鞠了一个躬,这对修者来说是最高的礼节。
“没错,素未相识。“暮归云点头赞同了他的话,伸手端过酒杯,轻轻摇晃着杯身,杯中映出他的脸随着水波微微荡漾,”你们和暮归云也是素未相识吧?“
别说旁人对他感到陌生,就连他从冰棺醒来后还没仔细端详过自己的脸,不过上了六界通缉榜,很快他这张脸会天下皆知,这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要是因此半块玉玦的主人认出他手里的寰尘剑后自己找上门那也算因祸得福,省了他四处奔波,好在归君州地处人界偏隅地区,口口相传的流言传得比他的人像快,不然他哪有闲情坐在这酒楼里喝酒。
“一缕千场醉,浮生到尽头,千场醉的毒性如何?我这是在帮你们提前试药,那暮归云可记仇,万一毒不死可就留下后患了。“暮归云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自己的坏话,厚颜无耻地将在酒中下毒之事说得冠冕堂皇。
一旁的无青折苍白的脸色开始变得发青,他偷偷扯了扯玄重的袖子,“快想想办法,我可不想中毒而死,那也太难看了。”
“这不正想着吗?”玄重不耐烦地甩开无青折的手。
“要是阁下也对暮归云有兴趣不如跟我们联手,妖灵石我们就不要了,只陪着去长长见识,您看如何?“玄重心翼翼地试探着暮归云的态度,他以为眼前人说的威胁是指取暮归云性命换取妖灵石一事,他把他们看成了竞争对手。
然而嘴上这么说,玄重实际上有着自己的算盘,只要他帮他们解了毒,到时候妖灵石花落谁家还未可知,他觉得这次是他们大意,才会中了诡计。
暮归云笑而不语,只是缓缓饮尽杯中酒,之后淡定起身准备走人。
“不能走。”玄重连忙伸手拉人,无青折看他没救人的意思,直接一脸绝望地瘫在了地上。
“这半天过去了,你们也没个三长两短,说明这千场醉的毒性不够大,对付暮归云不行。”暮归云闪身避开玄重伸过来抓他衣袖的手,脸上的笑容风轻云淡,“这袖子可别乱拉,要是断了可容易让人误会。”
“您别开完笑了,我们兄弟俩的命可都在您手上攒着,再有半盏茶的时间,我们可就真的无力回天了。”玄重急得眼眶有些发红,“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没看出您是药修者,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们一般见识。”
玄重口中的药修者也是修者的一种,区别于修剑和修术,药修体内不需有灵气汇聚,完全依靠修炼药物来提升实力,但在这个世上药修者少之又少,只因成为药修的条件非常苛刻,首先体内不能有一丝灵气,单单这一条就让很多人失去了资格。
这个世界到处充斥着灵气,每个生灵从诞生的那一刻起就自带灵气,只不过是多少的问题。
普通人和药修体内都没有灵气,本质上的不同在于药修是从出生就没有被灵气眷顾,而普通人是没有灵根无法将原本存储在体内的灵气化为己用,久而久之才灵气尽散。
药修者是修者里最神秘也最危险的存在,他们一旦隐在普通人族中根本无法识别出来,加上他们使毒的手段神不知鬼不觉,其他修者经常会在不备之际吃个大亏,不过若是光明正大地对上一场,其他两类修者只需一招足以解决他们。
因为药修行事诡异,杀人于无形,人界的各大家族,门派一般都会雇佣一些药修者,派他们去执行一些暗杀刺探任务,这些药修者享受着最高级别的待遇,但真正见过他们的人很少,毕竟雇佣他们做的事不是光彩之事,那些有头有脸的家族门派,自然将他们隐藏得很是隐秘。
暮归云没想到他们会把自己和药修者联系在一起,不过这时候索性将错就错,总比身份暴露来得好。
暮归云回身斟满桌上的空酒杯,重新在酒桌前坐下,“喝了吧。”
玄重和跪在地上的无青折对视了一眼,玄重率先举杯喝酒,无青折确认他喝下去无碍后,才从地上奔起,一把抢过桌上的酒杯喝得一干二净。
“多谢药修阁下。”玄重边阴阳怪气地道着谢,边慢慢将手探向腰间的剑。
无青折藏在袖间地右手也聚起了一团术法光晕。
“哦,忘了告诉你们了。”暮归云清润的嗓音忽然响起,他们二人意图动手的动作均微微一滞,“这只是暂时压制毒性的药,想拿到真正的解药,你们得帮我做点事。”
话音未落,玄重和无青折的脸色霎时变得铁青。
“你想我们帮你做什么?”生死的大起大落让无青折难以承受,情绪有些激动化。
“你们不是想杀暮归云吗?我知道他在哪?”暮归云的嘴边始终露着淡淡的笑容。
“你想我们帮你?”玄重暗暗握紧了拳,果然人不可貌相,要不是已经吃了亏,他还真看不出来眼前这个笑得一脸无辜纯良的人会是行事阴险诡诈的药修者。
“是联手。”暮归云一本正经地纠正道。
“是是,您说联手便联手。”玄重的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他从未见过如此恬不知耻之人。
“妖灵石我就不要了,只陪着去长长见识。”暮归云将酒壶里的最后一滴酒倒进嘴里,伸了个懒腰,随手把空酒壶扔给无青折,“青子,先去把酒钱结了。”
“……青子?”无青折手忙脚乱地接住酒壶,脑袋里一片混乱,这个称呼独特到让他有点怀疑人生。
等他回过神,那个赐他称呼的人已经出了酒楼,玄重寸步不离地跟在那家伙身后,见他傻愣愣的站着,正在外面拼命朝他使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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