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空楼在天际翱翔,迷离的色彩在空中变幻,东西两侧各有一个太阳一般的东西在大地尽头挥洒着自己的温暖和绚丽。楼里少男少女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有的在兴奋地讨论着即将来临的一切,有的却因为第一次离家而在脸上写下了许多不安,还有一些则是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和好友聊着与平时完全一样的话题。洛兰德没什么朋友,也不知道什么是正常的话题,就算他有,他知道,他此刻也没有心情开口说话。他没有太多有关家乡凡尼丝的记忆,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太多的留恋。不,不是没有留恋,他留恋的地方远得让人害怕去想,他总是压抑着对曾经记忆里那个世界的怀念。他不知道自己回不回得去,但他要回去,不是因为他有多爱那个地方,只是那边有他无法忘却的人。
“洛兰德,你在看什么?”背后传来一个声音,洛兰德转过身来,只见是“新认识”的福林可兄弟——瑞德和瑞克。在他们身旁还站着一个洛兰德不认识的年轻人。
“没什么,只是随便看看。”
“来吧,洛兰德,在今天我们是一样的,一起聊聊吧。”瑞德习惯性地搭上他的肩膀,一把把他带入了这个陌生的圈子。
“洛兰德,你前几天真的是中了邪咒吗?”一个比他们三个都要矮一些的小男孩问道。
“呃,我想大概是的,现在我已经好了,多亏老板,呃,我是说,迈得诺先生,嗯,多亏了他。”
“我妈妈叫我别和你说话,说你一定是惹怒了众神才会得不到他们的庇护,被邪咒给缠上。”
“我好了,我保证,就是好多事我不记得了,比如你的名字。”
“你本来就不认识我,我叫沃尔,斯兰-沃尔。”
“沃尔,好的,我记住了。”
“洛兰德,我等不及去看看索亚城的一切了,我爸爸说那里什么都比我们镇上的好,更好的屋子,更好的吃的,更好的喝的,更好的姑娘。众神在上,我觉得法妮薇已经是最好的姑娘了,不知道索亚城里什么姑娘能比她更好。”瑞德有些兴奋过头地嚷道。
“轻点瑞德,你这样只会让法妮薇更讨厌你。不过我也想去看看索亚城,听说那边有座魔法图书馆,我想去看看。”瑞克轻轻拉了下他那活泼过头的兄弟,不过他有些高昂的语调,出卖了他此刻比他兄弟镇定不到哪去的心情。
“魔法?这里有魔法?”
“哪里都有魔法,洛兰德。”沃尔一脸得意地说教起来,“我们都是魔法的产物,众神也是,只有南方的疯子才会觉得魔法是众神的财产。”
“南方的疯子是?”
“天啊,你真的是中邪咒了,南方的圣斯莱特教团国,那里的人都是疯子,相信神控制着魔法。要知道魔法才是一切,众神也只是魔法伟力的一部分,是魔法的最终奇迹,我妈妈从小就告诉我。”
“好吧,那我想问个问题,这里有,嗯,比如说‘火球术’之类的么?就是发射火焰的那种魔法。”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还没见过魔法师出手,我不知道他们的魔法是什么。”
“总会有见过的人吧,他们怎么说?”
“镇子上见过魔法的奇迹的人应该不多,我从没听谁说起过,我妈妈只告诉我魔法无处不在、无所不能,大概火焰也能听从魔法师们的控制吧。”
“好吧,我越来越糊涂了。”
“别想了,洛兰德,以后你就知道了。真想知道的话,你不如去问她。”瑞德一脸奸笑地向上指了指围栏的左边。
洛兰德顺着方向看去,只见身穿一身红色镶蓝丝长袍的女子,站在穿空楼上层的围栏旁。脸上雾状的面纱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和视线的方向。她手中握着一支和她肩膀等高的金色神杖,细看过去,和真正的树枝一般无二,就好像是某种金色植物的一节。
“她是谁?”
“众神之子,侍奉众神之人,众神的眼、耳、身、心、魂。”一个身穿白袍,头戴白色方帽的男子从旁边插话道,他双手双脚都隐藏在宽大的长袍里,除了脸上的微笑,完全看不出他身体的其他部分。“小伙子们,你们之中或许也会有众神的爱子,不过现在,我们快到索亚城了。在这段时间里,我希望你们能克制自己的好奇心,不要再谈论任何关于魔法的一切。”
“是的先生,我保证我们不会了。”瑞克站前一步说道,他侧过头用眼神向洛兰德他们暗示。
“我们不会了,先生。”洛兰德、瑞德、沃尔依次回应道。
“谢谢,先生们,愿你们能得到众神的眷顾。”说完,他深深看了四个人一眼,以某种怪异的方式,“飘”着离开了这群有些被吓到的小伙子们。
“我不喜欢他,也不喜欢楼上的那个。”
“我知道,洛兰德,不过你最好闭上嘴听他的。”
洛兰德撇了撇嘴,决定还是暂时听从瑞克的建议,毕竟他在家乡那会儿也是个怕麻烦的人。
在穿空楼到达前,洛兰德失去了好奇心,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新朋友们聊着他不能都完全理解的日常话题。“这比当学生听老师讲课还累。”他心里默默地念了句,又赶快在它差点勾起其他思绪前把它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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