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个包裹砸在胡三身上,只是天太黑也不知道从哪个方向砸过来。
胡三打开包裹,里面是一件大长袍可以避风挡雨。
披上长袍接着这样跪到天亮。
清晨
大师兄在厨房做了一碗面条正要端出门去。
一个声音悠悠传来:“放下。”
是师父的声音。
他在后面盯着,大师兄假装拿着筷子吃起面条,转身对着师父笑,边笑边往厨房里走。
有这种过了一天,胡三跪了一天一夜,整个腿已经发麻,在在半夜他换腿跪着,另一条腿往前伸直,活动活动,给发麻的腿回回血,就这样又是天亮。
他已经在这里跪了两夜一天。
饿得两眼发慌,又这样跪到半夜实在扛不住了,靠着门昏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躺在床上,此刻他很虚弱,嘴唇干裂,大师兄端一碗温水过来,用瓢羹喂着胡三,胡三虚弱的挣扎着要起来。
又被大师兄摁了回去。
“你好好躺着,我给你拿粥去。”大师兄转身离开。
胡三翻开被子虚弱的起身下床,想要往门外走去。
他这次回来是洗清革面的,是来认错悔改的,没有经过师父的同意是不能擅自躺在床上,他还没这个资格。
推开房门整个人由于太久没有吃东西无力的随着门开往外开栽倒在地。
由再次虚弱的爬起来,摇摇晃晃的往大门外走。
“这是哪里?”只听见求道真人的声音响起。
胡三虚弱的回答:“我要出去,师父原来弟子才敢进来。”
说完抬脚踩空整个人瘫倒在地上,又奋力的爬起来,可以这次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没有站起来,因为寒冷也因为饥饿,让他抖动着身体缩卷起来,全身也都被冰水渗透。
嘴唇发紫,眼睛都是虚弱的半开半闭。
求道真人,看着眼前的徒弟,心里很不是之味。
他气他喝酒。
他气他一去不回。
他气他倔强的性子,跟自己过不过。
大师兄从厨房跑了出来,见师父没吭声也不敢上前扶师弟。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扶他进屋里,难道你要眼睁睁的看他冻死?”
“难道你要眼睁睁的看着他冻死”胡三听出这句话的意思,师父并没有原谅自己,而是觉得可怜,可怜他在这冰雪交加中冻死。
胡三望着师父,而他的师父眼里看的却不是他,是山门,他跪的地方。
胡三低着头任由大师兄拖进房间里,他很后悔,后悔自己当初的娇纵。
大师兄拿来一套干净的衣服给他换上,胡三换了衣服,大师兄又去厨房端来热水给他泡脚,而后把粥递到他手里。
冰冷的双手握住碗的那一刻,一阵暖流由手掌心传遍全身,抖动的身体也因这股暖流慢慢的停了下来。
大师兄又去厨房端来火盆,拉着架子靠在胡三身旁,让本就寒冷的房间一下子暖和了许多。
可他的心是冰的!
大师兄看着胡三道:“我再去煮一碗姜汤给你。”
看着大师兄离去的背影,一股暖流自心底涌上心头。
胡三这样的铮铮铁骨,也有伤感的时候,只是他的忧伤是在内心深处,从未显露出来。
大师兄很快捧着姜汤过来。
胡三似要开口,想着问师父的情况,却又咽了回去。
转口道:“谢谢大师兄。”
“说什么客气话,你我都是师父带大的。”大师兄看着眼前憔悴的师弟。
又过了一天雪慢慢停,风也变得清冷。
胡三没有出去跪,而是跟着大师兄一起堆柴,每天早起就要下山挑水,山上太冷,井口凝结。
求道真人都看在眼里。
“大师兄,二师兄和三师兄都去了哪里?”
胡三边拿着柴火边对大师兄道。
大师兄笑道:“都下山去了,师父派去干嘛也没说,走得很匆忙。”
“哦”
“你啊!就安心留在这里。”
大师兄往胡三耳边嘀咕道:“你跪的那几个晚上师父老是出来看。”
胡三微微发愣,平日里见师父从来不看自己一眼,也不知道他老人家心里想什么,眼光不自觉的往书房看了一眼。
反正师父他老人家又没有赶我走,就好好悔改呗!
叹了口气接着又堆柴去了,这天又下雨,不把柴火收进屋里又被淋湿了,今晚就没得烧火,连饭都没得吃,胡三来回忙活着。
又过了几个月,胡三站在山顶俯瞰着远处的美景,今天他和大师兄上山砍柴,顺便爬上顶峰,望着满山烂漫,闭着眼睛一脸陶醉的闻着风中弥漫的花香。
他想起了三剑一,忽然睁开眼,神色里渐渐变得暗淡下来。
“师弟,我整理好了,先把柴火挑回去,等下又要做饭了。”
“知道了。”
胡三跳下石头,挑起一担柴,晃悠悠的下山。
…
若兰一身艳红色的衣装来到三剑一坟墓前,手里捧着很多花朵,看着墓碑发愣,过了一会冷冷道:“我的手帕你还没给我。”
看着远方的飞鸟越过千山。
后面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看着坟墓,拿起手里的剑直接把坟墓刨开,她挖的很用力,也很认真,她曾在这个男人身上认真过,怎么能轻易的就这样让他安然的离去?被梦惊醒的人大都不愿睡去时,梦里一定遇到了痛苦才会整夜失眠。她的眼眶湿润了,手指上满是血和泥土。她挖了很久,还是没见任何东西。
胡三也没留下任何东西!
直到挖出黄泥,她微微咬着嘴唇气氛的跳出坑。
脸上微微泛起红晕,大豆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滑,一滴滴的掉入泥土里消失不见。
身上的衣服如同从泥堆里摸爬过一样,全身泥巴。
狠狠的瞪着坑里,一脚把墓碑踢进坑里愤然的离开。
夕阳艳美。
红衣少女的身影顺着河岸一路南下,她孤独,她凄冷柔弱的飘向远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