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书瑶在黑暗中轻笑,不管是不是装,冀南秦有反应,就已经达到了她的效果。
她的确看得见,小时候被拉到野外生存,如果夜不能视物,她早就见不到今天的太阳。
从小的锻炼变成了本能,墨书瑶不可能真的碰到桌子而受伤。
冀南秦知道这一点,但依然还是在黑暗中拉了她一把。
“你怎么了?”她问。
冀南秦又不说话。
墨书瑶暗中叹了口气,坐在他身边。
冀南秦的手还握着她的,另一只揽在她腰上的手已经放开。
虽然能看到人,但她仍然看不清他的表情。
“冀南秦,你说句话。”她催促着。
“走。”冀南秦从齿缝中蹦出一个字。
墨书瑶当然不可能如他所愿,事实上她被关在这里,一切都还要拜这个男人所赐。
“你刚才对我动了杀心。”她的视线飘在虚空中,眼神并不聚焦。
又是一阵沉默。
从她进了这间房开始,冀南秦除了零星几个让她离开的字,其余的话都不肯再多说。
她不该管他,本来应该趁他最虚弱的时候离开。
她相信冀南秦回来后就不可能再锁门,他有极高的自信她不会在他眼皮子底下逃走。
事实上他的自信没有错,因为就是在冀南秦现在这个不明所以的状况下,墨书瑶还是没有离开,在她有最大机会逃走的时候。
但她本来应该离开这里。
她该离开他,如她之前对自己发的誓言,不再见他。
“你再不说,我真的走了。”她听到自己这样对他说。
等了几分钟,意料之中地没有的等到回答。
她站起来,正要转身,垂在身侧的手却被一直大手握住。
墨书瑶没有低头看他,声线平稳,“你想做什么?”
“出去。”冀南秦说,“出去,回到自己的房间。”
见她不回答,他又加了一句,“我会去找你。”
“冀南秦,你为什么想杀我?”她还在问这个问题,固执地抓住这个问题不放。
冀南秦不说话。
“后背抵着窗棱的时候,我没有推开你掐我脖子的手,那一刻我在想,是不是会真的死在你的手下,我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还会有多余的心思想到那些。”
更可怕的是,她到现在,都在为冀南秦找借口。
心里有一个声音在说,他不是故意的。
但他是真的想杀她,她是真的想死。
墨书瑶忍不住自嘲,真是应了那句话,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对你的行为,没有什么解释?”她的声音放得很低,低的像是压着低空的气压飘过。
“抱歉。”他说,高高在上的冀南秦,终于对墨书瑶说了一句,“对不起。”
但话虽然这样说,他握住她的手还是没放开。
他在等她的回答,等她说她会乖乖回到房间内,等着他过去。
但骄傲自尊心强的墨书瑶怎么可能会如他所愿,她做的事情之中,最会的就是忤逆他的话。
不出意料,冀南秦没有等到她的回答。
不得不说,在某些方面,他们的确高度相似,然而在这种情况下,相似的地方却成了两人之间的某种枷锁。
剪不断,解不开。
“放手。”她说。
冀南秦不放。
“我必须回去。”当然,她说的回,是回到正常的生活环境之中,而不是这个公寓之中的某间卧室。
冀南秦握着她的手紧了紧。
冷凝的气氛在空气间四处游走黑暗更是为这气氛增添一抹不可忽视的寒凉。
墨书瑶在等。
冀南秦也在等。
墨书瑶在等冀南秦对她坦白,或是不坦白,选择放她离开。
冀南秦在等墨书瑶对他妥协,回卧室,而不是回到最初他带她离开的地方。
但这些等待注定没有结果,谁都没有主动开口。
墨书瑶选择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事实上刚才她为了让冀南秦心软,嗑在桌边棱角上的行为不是作假,那些痛也是真的。
她忍着那些绵延的痛意,如果放在以前,这对她来说不值一提,因为她承受过比这更深重的痛感,也遭受过比这更严重的伤痕。
只是身体毕竟大不如前,因此在冀南秦掐她脖子的时候,她聪明的没有挣扎。
她知道自己躲不开,更带着一种自弃和认命。
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各项机能真的在迅速下降,稍微有点磕磕碰碰,就将她女强人的形象毁于一旦,让她变成一个需要哄需要疼的娇滴滴小女人。
这不是墨书瑶想看到的结果,她盼着时间流逝,将那些痛带走。
“你的膝盖红了。”无声的寂静中忽然听到冀南秦的声音。
墨书瑶一怔。
他怎么会看的这么清楚?
冀南秦不等她说话,松开她的手,交代道:“好好待在这里。”
接着他便离开书房,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个急救箱。
窸窸窣窣一阵。
墨书瑶听到瓶塞打开的声音,还有塑料的摩擦声。
接着,膝盖上传来一阵舒适的凉意,减缓那些痛意。
她在空气中闻到消毒水的味道,膝盖上接触伤口的是棉签。
刚开始很舒服,不过几秒,就有另一股疼痛袭来。
那是消毒水沾染到伤口时泛起的感觉。
“膝盖有点流血,撞出了伤口。”他解释道,“我给你包扎,不要动。”
她想说,她还没那么娇气,碰到一点地方就要弄得像受了什么重伤似的。
但她最终还是没有把话说出口。
冀南秦主动为她服务的时间,本就不多。
处理好之后,又是一阵窸窸窣窣,冀南秦拿着急救箱离开,回来的时候,给墨书瑶带上了一个眼罩。
“跟着我。”冀南秦说。
他的手牵着她,并警告她不能摘下眼罩,她真的没有摘下,而是凭着手里他指引的方向前进。
他们下了楼,到了餐桌旁,冀南秦盛了一碗汤,亲自喂给墨书瑶吃。
“我自己来。”墨书瑶伸手要去接碗,被冀南秦一把挡住。
没办法,墨书瑶只能被他喂着。
这种感觉出奇的别扭,她可从来不想像个小姑娘一样被如此照顾。
结果事实上她在这里像个残废,需要冀南秦的照顾才能安度生活。
喝完排骨汤,冀南秦把墨书瑶带到了一楼的某间房。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蓄谋已久:总裁要翻身》,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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