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书瑶转过身去。
面前一步相隔的地方,不是容慕白还能是谁。
“瑶瑶。”容慕白又喊了一声,这次更为亲密。
“嗯。”
不能再说好久不见,因为两人前不久刚刚见过,墨书瑶没有意外,态度一如既往的冷淡。
而容慕白根本不在意她的态度,一步上前拉过她的手腕就往外走。
刚才惊鸿一瞥时的惊艳与不可置信,到现在见到她之后全部化为现实。
说不惊喜不可能,说不震惊更不可能。
他脑中几乎空白一片,只有一个声音在不断提醒他。
要把瑶瑶带走,他的瑶瑶不能被这么多人瞧了去。
那些人都不配见到他的瑶瑶。
瑶瑶。
恍惚间过去两年的相恋时光涌入脑海,尘封在记忆深处不敢回忆的画面再也没有束缚,将他彻底淹没,他心中既欢喜又痛苦万分。
欢喜还能这样握着她的手,痛苦物是人非,两人再也回不到过去。
私人别墅的主人一看就极其享受生活,别墅外面巨大的院子里,每一处都被精心对待过,花草树木在这里都变成了艺术。
容慕白带着墨书瑶来到一片空地,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男人抬头望月,毫不掩饰的思念泛滥成灾,今天终于再见到她。
不见时想,见到时反而更想。
想让她回到他身边。
距离两人上次一别,又是好久,对他来说度日如年。
上次他留时间让徐紫嫣跟她说话,这次他想为自己争取一点时间。
“你……还好吗?”沉默许久,他问出口。
“还好。”女人声音很淡。
“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容慕白又问。
他消失那么久,突然和徐紫嫣一起出现在她面前,如今又出现在这里,她没有一点疑惑和好奇吗?
容慕白心中的失落无限加大。
“徐紫嫣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她出口就问。
容慕白一怔,对她的提问猝不及防,“你,你怎么知道她怀孕?”
此刻他的手心全是汗,背脊僵硬,浑身却在发冷。
有刺骨寒气从脚底往上窜,他差点闭上眼,不敢面对她。
刚刚的幻象顷刻间化为梦幻泡影,容慕白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切想象变成空。
他抬手想握住,却发现完全没有办法。
不是没有能力,而是没有资格和勇气。
墨书瑶的一句疑问,成为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直到此刻他才幡然醒悟,他和墨书瑶之间,竟已经隔了这么多没办法跨越的东西。
“那孩子,是我的。”
这句话的出口,几乎用了他毕生莫大的力气,说完便紧闭上眼,害怕从她眼里看到厌恶和憎恨。
这一刻他是鸵鸟,恨不得长了翅膀立马飞走。
墨书瑶一分钟不说话,他内心的绝望就开始攀升,直到心中最后一缕祈求的光被熄灭,他才睁开眼。
只是眼里黯淡无光,照不进任何东西。
做了就是做了,孩子是他的,他不想骗她。
但是这代价他承受不起。
可怎么办,这是他目前为止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他不得不去做。
“恭喜。”等了许久,等来墨书瑶说出两个字。
容慕白,慕白,小白。
是了,徐紫嫣电话中喊的那声“小白”,应该就是他。
对于这个答案,墨书瑶发现她竟然没感觉到意外。
“你怎么知道她有孩子?她对你说了什么?”容慕白哑着声音问道。
“没有。”徐紫嫣确实未同她说过什么,都是她听来的。
“瑶瑶,你……可恨我?”迟疑许久,他终于还是将这句话问出口。
“我为什么要恨你?”墨书瑶反问一句。
容慕白一愣,旋即而来是漫天的失落和自卑。
他笑,那笑比哭还难看。
他已经没有资格再被她惦念,就连恨都不曾有。
有时候墨书瑶的洒脱,当真是让人不知该如何说才好。
“你今天来,只是来看看吗?”他试着转移话题。
“恩。”墨书瑶注视前方,看得专注。
“有没有去跳舞?你今天穿的这样美,定是全场最令人瞩目的焦点所在,追你的人一定很多。”他极力掩饰苦涩。
“还好。”墨书瑶说。
“我以后无法时常陪在你身边,你要过的快乐。”容慕白语重心长道。
“你要照顾胎儿和孕妇,应该的。”墨书瑶点头。
容慕白心中一涩,勉强保持状态,“你说的对。”
墨书瑶不再开口。
容慕白也不再说话。
就这样默默地陪伴,不问过往,不想未来,他恨不得就在这里陪着墨书瑶到天荒地老。
感情的事是他背叛在先,她有大把的理由拒绝他,所以他不敢再祈求原谅,怕两人越来越远。
就这样静静地坐着,只希望时间能过得慢一些,相处的时光能长一些。
二楼。
“你在这站了许久,有什么好看的,不如让我也来瞧一瞧?”
盛司邢坐在沙发上,目光好整以暇地往阳台上的冀南秦看去。
挺拔欣长的身姿站立如松,融进黑夜里,为他添上一些神秘。
他站在那里已经很久,盛司邢好奇他在看什么。
冀南秦闻言,视线从楼下静坐的两人身上收回,转过身去,面色如常,冷峻疏离,“没什么。”
他走回来坐下。
“事情已经谈完了,一个小时过去,你不担心嫂子?”
盛司邢故意调侃。
“花容月貌,紫色妍丽,淡定从容,骨子里有跟你一样的冷,这般女人,虽然比你小好几岁,却和你最合适,选她做老婆,你眼光不错。”
冀南秦并不在意他的话,对他的调侃也不回击。
盛司邢却越来越感兴趣,他凑近了问一句,“你不会真的爱上她了吧?”
冀南秦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他,更别说回答他的问题。
盛司邢往后面靠,姿态随意,颇有深意道:“女人都是穿肠毒药,要可以,但千万别爱上,一旦爱上,就是万劫不复。”
冀南秦终于抬眸,看他,“我不是你。”
盛司邢面无表情,眸子里都泛着冷光,依稀可辨出一丝恨意,“她们最是狠心,来时对你千恩万谢,走时半分都不曾犹豫,多情亦无情。”
人总是在某些事上栽了跟头,受过教训,所以喜欢用过来人的身份提醒后来者。
盛司邢为前者,他将冀南秦当做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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