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谣笑着说“师傅我不是孩子了,我都十八了!”
“怎么不是孩,我儿子跟你一般大,都是十八”
这一路上她跟司机师傅东一句西一句转移了不少注意力。
车子慢慢开进了高速收费站,进收费站的时候,童谣居然看见自己的大海报,海报顶头写着大大的四个字“寻人启示”。
下面写着:此人身高161厘米,重95斤,相貌如图,如若看到烦请告知,本人将重重有赏!
这谁写的脑残寻人启事阿,庄亦丞也是厉害了啊!什么招都使出来了。
师傅给钱时,她特意摇下车窗问收费站的姐姐“美女,我看旁边有个寻人的海报,这是怎么回事啊,家里人走丢啦?”
不知道是不是嫌童谣长得磕碜还是怎么的,那姑娘抬头轻轻瞥了她一眼,冷着脸不太乐意的回答“不知道”
童谣从包里拿了瓶果汁递给她,“美女姐姐,工作辛苦了吧,请你喝果汁”
那姑娘接过水,脸色缓和了不少。
童谣看那姑娘喝了果汁才问“那海报怎么回事啊?”
姑娘拧好瓶盖慢条斯理地说“好像在找一个偷,都报警啦,听说是偷了一样很贵重的物件”
“那找着了吗?”
“没有,都半个月过去了,偷早就跑没影啦,上哪找去?”
临走又塞了不少零食给那姑娘作为答谢。
童谣坐在车子想着自己的大海报,再想想自己现在的模样,总觉得不够保险,一到郴州她就用工具把自己的双眼皮改成单眼皮,眼睛变了不少。
这样子就算她爹妈从棺材里蹦出来也认不出她了吧。
童谣往昆仑方向,走走停停,走了一个多月,才到达丽江,彼时距离昆仑山黑河还有一半多的路。
来到丽江,又发生了许多事情,童谣的人生似乎就是一出大戏,不论到哪里都不缺乏精彩的剧情。
那一天是这样的,童谣那时就在陆叔餐厅打工挣路费,陆叔的餐厅就开在自家的房子楼下,自己炒菜还不错,加上老伴又没了子女常年不在身边,孤寡老人一个天天没事做,就琢磨着干点本生意打发打发时间。
这天收拾碗筷的时候,一大帮人手上颠着棍子流里流气的走进来,都是些大老粗,手臂上还纹着纹身,这都秋末了,人家个个都穿长袖披外套,他们倒好,生怕人家不知道他们是黑社会一样,全把袖子撸起来好让人家看清他们臂上的左青龙右白虎。
带头的那个一进来就拍着桌子粗声粗气地喊“老板!老板人呢,快将你家好吃的都端上来。”
活脱脱一个土匪相,但他长得四方八面的也不像个土匪啊!
带头那个就是刘哥,他一坐下其他纷纷落座,童谣上前“刘哥,您又来啦?”
“什么叫我又来了,怎么着很不喜欢我来吗?”刘哥生气起来,两撇眉毛容易往上撬成个倒八字。
“不是不是”童谣连连摆手“怎么会我这天天盼着你来,只不过你能不能先将之前饭钱结了先。”
刘哥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根,非常努力地装逼,他对童谣斜着眼睛说“死子,怕老子给不起饭钱是吧”
“没,我没那个意思,只是你欠了好几个月的饭钱没给,店里的资金快要周转不开了”
刘哥吐了口吐沫“放你的狗屁,你蒙我呢,就这破店资金都能周转不开,你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刘哥要是不信我拿账本给你”童谣匆匆忙的拿来账本,一边翻一边说“你看上个月还有上上个月,你们基本都在这吃饭,一张单都没卖,店里这两个月都是亏得一分钱没赚”
刘哥听了很不耐烦,低头像赶苍蝇一样对陆叔说“走走走,老样子上你的菜去,这点钱我还会不给你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你不给也行,好歹签个单,你们好些个兄弟分批来,我也记不住他们谁是谁,这不是签个单也好找人嘛”
“我说你废话怎么这么多呢”
陆叔听见了从厨房出来“童,刘哥不想给就算了”
童谣也不好再说什么就跟着陆叔回厨去了,童谣心里头那把火再也压不住了,一进厨房就问陆叔“叔,他们这些人不会是想跑单吧”
“不会的,都是这一片讨生活的伙子,熟客了,经常来的。”陆叔右手拿着锅铲翻炒着锅里的菜,左手跟上发动机一般不停颠锅,锅底下的火龙轰轰轰地吼叫着,锅边全是火苗苗。
十分钟后一道美味的茶树菇炒牛柳热气腾腾地出锅了。
童谣还是不放心“叔,还是管他们要回以前欠的账吧,我总觉得这帮都不是什么好人,早晚得出事”
“你别那么说,刘哥打在这一片长大的,高考失利后人就学坏了,凶是凶了点,但本性还是不坏的,他们这群伙子也不容易,生活艰难他们要是实在没钱就算了,晚点有钱了,再给也没事,人家又不是不给,先别急。”
陆叔这话说的,他们本性坏不坏,童谣没看出来,但他们耍流氓装黑社会的行为她没少见了。
“可是”童谣还想说点什么,没说出口,陆叔就开口赶她出去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赶紧把菜端出去吧,再晚点又要吵起来了”
陆叔听没听进去她不确定,只能先把菜端出去,省得他们找到什么由头闹起来。
童谣把菜端上桌时,他们果然嚷嚷起来了,“子动作快点,你怎么这么慢,你这是逛了一圈市场才回来啊!”
“对啊,想饿死我们啊!”
童谣暗暗地白了他们一眼,默默离开。
童谣上完最后一个菜,阿十气喘吁吁从外面跑进来。
阿十是个流浪儿十一二岁的样子,比她来得还早,据街坊邻居们说,早在两个月前就看见他浪荡在这一片,也不知道是从哪来的,逗留在这就是不走,他性格也挺倔的,怎么问他,他都不肯说半个字,后来陆叔看他可怜想收留他也死活不答应,他说宁可去睡桥头蹲屋檐。陆叔给他饭菜,他说不吃嗟来之食,脾气古怪得很,像个老头。街坊邻居都说他傻,白吃白住都不要,又说陆叔更傻,硬要给个傻子白吃白住。童谣是不明白他们怎么就傻了。
再后来陆叔说自己的店里缺人平时就他自己一个忙不过来,尤其现在还送外卖,他这身老胳膊老腿走不动了。于是他说完这一大堆理由硬拉着阿十送外卖,阿十这才接受陆叔给的吃住。
阿十估计是个北方人,童哥哥长童哥哥短的叫她时总会带着点京腔,那会童谣管自己叫童童。
阿十一进门就坐下拿起大茶壶往嘴里咕咚咕咚地灌水。
“童哥哥,我外卖都送完了”这都秋末了他还能把自己弄一身汗,额头的刘海都湿透了。
“真能干,都大中午了肯定是又累又饿了吧,我去给你端饭菜”童谣蹭蹭跑进厨房,端了刚刚炒多的茶树菇炒牛柳出去。又回头多下了一碗面,半大的孩子食量比成年人还大,童谣怕饭菜少,他吃不饱。
人都是奇怪的,一旦看见比自己弱比自己惨的人活得自己好时,心里就开始不平衡就特别想欺负人家一下找点优越感,就好比刘哥。
刘哥已经喝了好些酒,正迷瞪着眼睛说胡话,忽然看见前几天还在街边捡垃圾的阿十待在这白吃白喝,过得比自己还要舒坦,就酒精作祟心里开始不舒服了。
“哟!这不是前几天扒垃圾堆的屁孩么?怎么着!现在变得人模人样的了,你以前的狗样呢,怎么全没了,害我差点认不出来!”
刘哥说完,他带来的那帮兄弟全都哄堂大笑起来。
童谣第一时间看向阿十,阿十只是沉默地打包手上的快餐,这孩倒是谈定地很
刘哥见阿十理都不理自己,两眼一瞪,杯子一摔,怒了“你子胆子这么大,居然敢不理我?”
陆叔吓了一跳,冲上去不停地鞠躬道歉。
刘哥和他那帮兄弟嚯地全站起来,刘哥首当其冲他推开陆叔怒气冲天,脖子上青筋暴起,指着阿十大喝“你走开,今天我不弄死那子,我跟你姓陆!”
童谣看刘哥上前立马把阿十护在身后“刘哥,你至于吗?孩子不懂事而已,我让他给你道歉就是了,用不着这么欺负人”
“对不起?放你的狗屁!我赏你一耳光再跟你说对不起,你乐意?”刘哥对童谣的话嗤之以鼻。
童谣也生气了,她好声好气的跟他说话,他这是什么态度说话夹枪带棒的,存心找茬吗?
童谣实在懒得跟这些人多费口舌直接问“说吧!你们要怎么样才放过他?”
刘哥见童谣这么爽快,也直接坐下抖着二郎腿说“想怎么样?简单啊,以后凡是我刘哥的弟兄包括我在这吃饭以后全都免单,这不难吧,反正以前也没买过单”
真是太不要脸了,这种话也说得出来。
童谣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握着拳头,恨不得将他们个个打趴在地。
阿十紧紧地拽着童谣的衣角,就生怕童谣一个冲动扑上去打起来,在一旁的陆叔轻轻摇头示意她别轻举妄动,
陆叔说“刘哥,我们这是本生意实在不适合免单,要不你去别家看看,他们肯不肯。”
“滚蛋,你个老不死的跟我说这些屁话有什么用,不免单就将那子交出来”刘哥怒不可遏一手将陆叔推到在地,陆叔倒地时,还咔响了一下,好像是骨头断了,陆叔坐地呻吟不止。
“你们这群人还有没王法了!”童谣再也忍不住了,一手扯开抓住衣角的手,冲上去往他脸上就是一拳。
刘哥被打得整个人歪向一边,嘴角都出血了,“你子居然敢打我,兄弟们上,给我打,往死里打”
一群人朝童谣蜂拥而上,阿十不知什么时候将陆叔扶了起来,他搀扶着陆叔挡在她跟前“童哥哥别打,千万别打”
“滚你个死乞丐我还没教训你呢,给我等着,还有你个死老头,叫你免单不免单还碍我的事,等我先把他打趴了再收拾你们”一说完,他身后有两个弟立马站出来为他效劳。
童谣恶狠狠的瞪着他们一字一句地说“你们敢动他们试试”
“哟呵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还帮他们放狠话吓唬我们呢!”其中一个满不在乎地对另一个说。
另一个说“那还犹豫什么,上啊!”
出乎意料的是这两个人还没开始动手就被童谣的佛山无影脚踢出门外,看得刘哥那伙人个个面面相觑。
他们似乎没想到看起来个子的童谣,威力这么巨大。
“还愣着干什么?上啊”一群人抄起手边的棍子杀了上去。
他们这些人平时装装样子还行,一但动真格就全成了软脚虾,结果所有人都被童谣夺了家伙干翻在地,刘哥这家伙鬼主意多脑筋转得又快,又贼心不死,就挤开阿十擒住了行动不便的陆叔威胁童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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